最要命的是,领头那人手上拿了张单子,还很熟悉。
硬碰硬是不可能的,如果邵天宁在就好了——挥去一闪而过的影子,骆泗摸摸鼻子。他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的车站,自顾自跑了过去。
“等等宿主,你还想做公交车?”系统惊呼。
骆泗面色沉稳:“怎么可能。”他句尾像绕了一个花儿,听起来荡漾极了:“电影里不是经常演吗,贴在车底下转移阵地,我们也来走一趟!”
“——你是认真的吗!”系统简直崩溃:“是不是因为能换世界就真不怕死了?掉在大马路上绝对会被车碾的啊,你清醒一点!”
在系统的哀嚎中,骆泗开开心心地解开衬衫,将下摆系在管道上。
公交车在队伍面前轰鸣而过时,邵天宁刚一拳揍向莫育玮的脸。
“唔!”猝不及防挨了这一下,莫育玮整个人都歪过去,脸上却缓缓地笑了。他扶住下颚,偏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邵天宁看着面前人脸上青黑的痕迹,拳头再一次攥紧。他没有动,而是压抑着怒气,面色沉静得可怕:“秦叔在哪里。”
莫育玮打量着他,咔擦一声,把自己的下颚扶正。
邵天宁,这名年轻的合作伙伴,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不明白所谓韬光养晦,这些年积累的财富,也只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光鲜亮丽的外套。
骨子里,他还是那个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莫育玮不愿与这种人为敌。甚至于他的弱点,他都甚难掌握。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是隐瞒。
可惜现在,这条捷径已经消失了。
面前人瞳孔一缩,显然已经看到了破裂的窗口。心知再瞒不下去,莫育玮抢先开口道:“你来晚了。”
邵天宁眼神一下变得可怕,在骤雨临城前,却诡异的先压抑下来。
似乎想起什么,他眼神绕过对面人:“莫萤婴,她在里面?”
莫育玮笑,肩膀一下子放松,人却还坚定地堵在邵天宁面前:“萤婴是我妹妹,自然不该远离我一步。”
“砰——”
一声巨响,莫育玮后脑一痛,回过神时,整个人已被甩在铁门上。医生与护士同时一颤,被青年的愤怒震慑住,动弹不得。
“你疯了。”邵天宁掐住莫育玮的脖子,单手将他举起:“敢打他的主意。”
那双眼睛幽暗,满是滚滚愤怒。声音很轻,却蕴含了无穷的怒意,于每一个字词吞吐间,悄然蔓延。
莫育玮咳嗽两声。他喉咙被挤压在一起,堵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力地扒拉着那只铁钳般的手掌。
邵天宁不为所动,一下将人甩开。“嘎吱”一声,他正巧撞在莫萤婴的病床上。
“咳咳咳咳!”莫育玮双手扒在地上,第一时间稳住身形。
他摇摇晃晃地回头,见莫萤婴安然无恙,才缓缓起身,脸上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你有珍视的人,别人就没有了吗?”他嗓子哑得不像话,像无数砂砾在一起摩挲,听起来难受极了:“邵天宁,别忘了秦戟洲现在是什么身份。他已经完了,你为什么不承认?”
“秦叔不会有事。”邵天宁一步步走过来,蹲下身。他看着面前嗬嗬喘气的青年,那双眼睛不带一丝情感:“只要我还在,没人能动他。”
“是吗?”莫育玮笑得桃花眼都弯了。他脸上的嘲讽太过明显,邵天宁几乎立即就意识到了不对。
“你做了什么?”青年神情愈发幽暗,却又蕴藏着无数情绪。莫育玮笑得愉悦,他任由青年把自己领子提起,失了血的脸上满是志在必得。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吧——为什么还心存侥幸呢?”
“哐啷——”被摔在药柜上,莫育玮后背一疼,登时呲牙咧嘴。邵天宁一步步走过来,在他起身前,一脚踩上面前人膝盖!
“呃!”莫育玮一声闷哼,还没来得及反应,浓重的y-in影就罩了上来。青年的动作太快,直到胸口挨了狠狠一击,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后背早已被碾出了血。
邵天宁没有收敛。他像锁住猎物的雄狮,极尽凶狠,一点点的,将人撕成碎片。接连不断的闷响声中,护士与医生缩在墙角,满脸惊惧地望向这边,一动也不敢动。
“莫育玮。”最后,邵天宁俯下身,动作仍旧优雅无比。他看向脚边几乎昏死过去的人,缓缓扯开一个笑容:“你将失去一切。”
莫育玮躺在地上,脸肿得不像话。他强撑着,气若游丝道:“你也是。”
邵天宁起身,对准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再度踩了下去。
“也许你该清楚。”他的声音冷静无比:“我说过的事,一定会比你先实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不见后来、麻花藕 的地雷x1,谢谢你们啾咪!
感谢 不见后来、程银元家长、Dekuさま 浇灌的营养液,感恩比心~
第23章 总裁和他的小狼狗(23)
车底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知吃了多少灰,骆泗才隐约觉得自己到了市区。他解开衬衣,啪叽一下掉在地上,在系统的连声嘲讽中,钻出车底,绕了个弯走回大街。
骆泗想得很清楚,他打算找医院的监控。只要能翻到自己被强行带走的证据,什么胁迫无辜路人助其逃亡,自然就不成立了,还能揭穿一把莫育玮的真面目,将对方送进牢里。
最好是,能直接找到他觊觎自己身体的证据……骆泗皱起了眉: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他灰头土脸的,惹来不少人奇怪的目光。好在外国人眼中黄种人都长一个样,才没被人当街指认出来。
系统看他在异国他乡还走得十分坚定,不由露出了惊异的目光:“你是自带雷达?还认得去医院的路?”
骆泗指了指街头油绿绿的路牌。系统觉得自己眼瞎,闭上了嘴。
混进应该医院有点麻烦,骆泗脑补了好几个办法,打算大干一场——哪成想,医院大门紧闭,竟是罕见的全院休假了。
他在街角头疼,系统提醒道:“也不算坏事。你想,万一这所医院和莫育玮是串通好的呢,那你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骆泗想了想,指出漏洞:“那他为什么要换个地方开刀,就在这里做手术不好吗?我看他和医院还是没什么太关系。”
系统说:“但正门墙上挂着莫育玮的照片呢。”
骆泗循声望去,闭上了嘴。
既然医院也是狼虎之地,还关上了门,自然不太好进去——骆泗头疼,绕着围墙走了一圈,试图找出突破口。
哪成想,在第三面墙的墙根下,他刚拐过弯,就迎面碰上了某位熟人。
骆泗是想拔腿就走的——毕竟在这里遇到这人太过奇怪,而且他现在身份特殊,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但那人一下叫住了他,语气与平时并无二致。骆泗犹豫一瞬,还是转过了身:“汪总?”
汪鹏清并不是独身一人,他身边还站了几个一身黑衣的彪形大汉,一看就是保镖。
这位曾经的大哥看了眼骆泗,眼神波澜不惊:“你果然在这里。”
“果然”?骆泗嘀咕:怎么,他还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他不由问面前人。
汪鹏清深深看他一眼:“是天宁让我来的。”
叫得这么亲热——骆泗有几分不习惯,别开眼睛。他们不是敌对关系吗,怎么突然站在统一战线了?
汪鹏清却没多做解释。骆泗对他的印象非常好,虽然交流有限,但隐约记得他是个挺靠谱的人物。
直觉能帮到自己,骆泗不由试探着说出莫育玮的手段。
本以为会受到质疑,哪成想才说一半,汪鹏清就打断他道:“我知道。”
啊?骆泗犹疑着闭上嘴。
汪鹏清却不多做解释,只挥了挥手,从保镖手中拿过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记了不少东西,骆泗看得心惊,不由问道:“这个是?”
汪鹏清面色沉静,说出来的话却有如一道惊雷:“这张纸上,记录了莫氏这些年留下的痕迹。”
骆泗伸手接过,翻了翻,脸上渐渐写满了震惊。他是知道大公司肯定有些龌龊事,但他从没想过,莫育玮会这么大胆,玩得比秦氏还疯。
要是这份材料提交上去,他还玩什么医院惊魂。不需要更多的资料,莫育玮肯定被压得妈都不认识。
只是……
骆泗蹙眉,手指点上几处空白:“没什么证据啊。”
虽然这份资料写得十分详尽,甚至可以根据许多描写,脑补出当时的场景——但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不需要骆泗提出质疑,首先就过不了法院那道坎。
汪鹏清颔首,莫育玮是个在雪地里烙下脚印,都会用扫帚扫干净的人,自然没这么顺利。
他冷哼一声:“若不是天宁要求,我不会这么急。”
叫得也太亲密了——明明是敌对势力,却一副熟稔的样子,骆泗本能地察觉到了怪异。他挥去那抹不太舒服的感觉,强迫自己把心思拉回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