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木在脑中将南广所在区域划分给云国,继续道:“南广若灭,云国势大,以常铮的谨慎,必会进攻我南朝,为与八方良抗衡。因此,为解南朝之危,只能祸水东引,比如在八方良攻打南广之际,让新国与大叶王朝联手攻打云国。”
既然九大门派之间竞争激烈,那么八方良、常铮以及荆竹之间也该是死仇。特别是现在,他们三家老祖都指望这凡间信仰来达成目的,更是不死不休。
如此三家争信仰,三足鼎立之势他们必是不甘愿的。
既然不愿,那么他只要递个梯子,让他们以为联合能够吞并其他两人,不愁他们不上当。
“你是说,离间计?”叶赟沉吟了会,试探开口。
“对。”南嘉木不紧不慢地叩击着桌子,偏头朝玄祺道:“不知玄祺仙人,能否联系荆竹、常铮、玄息三位仙人,将八方良的暴行说与他们听。特别是玄息仙人,玄祺仙人与玄息仙人同为弱势之辈,自该守望相助。对了,八方良与景山仙人已联合之事,别忘了说与常铮与荆竹仙人知晓。八方良仙人实力在凡人界已经无敌,再加个景山仙人,不知天下是否已在八方良囊中?”
玄祺呆呆的点头,面露震惊之色,“景山投靠了八方良?”
我怎么知道,南嘉木腹诽,面色却依旧带着笑意,道:“这是自然。之前瘟疫之事别有内情,奚仙人已与我说过与她无关。不是奚仙人,自然是景山仙人了,景山仙人为何如此做局,料来不过是为八方良打头阵而已。”
怕玄祺反应过来他在胡说八道,或者问些其他细节之事,南嘉木又连忙开口道:“我南朝势弱,愿以新朝马首是瞻,不知常铮仙人意下如何,还请玄祺仙人与常铮仙人会晤之际问上一声。”
玄祺心思果然被南嘉木后边话语勾住,他凝眉,面带不解之意,“常铮心毒手辣,向他投诚,无异于与虎谋皮。一旦常铮势大,便会吞我南朝国山,倒时南朝危矣。”
南嘉木对玄祺口中的‘我南朝’三字很是满意,有这觉悟很好。因此他笑容愈发和善,朝玄祺道:“我省得。不过玄祺仙人无须太过担忧,八方良未灭之前,常铮不会拿我南朝如何,只是玄祺仙人出门在外,得多加保重。”
南朝最后一根独苗苗仙人,可不能让八方良给杀了,不然叶赟直接与那些人打交道,怕是会泄了底,此时玄祺还很有用。
南嘉木本来留着对付其他人的是奚诗诗,此时一下子从奚诗诗变成不顶用的玄祺,南嘉木遗憾了下,便开始发挥玄祺最大功用。
玄祺点点头,意颇踌躇。
南嘉木了然,道:“不知八方良是否会在南朝内狙击仙人,仙人暂且留于南朝之内。不过,八方良是个祸患,还请仙人协助国师,将这祸患赶出南朝。”
玄祺点点头。
南嘉木本来也想跟着出去,只是到底身为帝皇,政务繁忙,只能坐在上书房内,由叶赟带着玄祺外走。
“叶赟,让玄祺打头阵,你为辅助,维持玄祺不输即可。若不敌八方良,立马撤退。”叶赟即将走出门外之际,南嘉木禁不住叮嘱道。
他知叶赟聪明,但怕叶赟死心眼,为了免他后患而与那八方良拼命。
叶赟脚步一顿,回头望向南嘉木,点点头。
待叶赟与玄祺出了上书房,南嘉木开始提笔写话本,话本内容大意是南朝有两位道友,乃云国国师师妹。因那两位道长顺应天命归助我南朝,结果惹怒云国国师,使得云国国师枉顾天命,杀我南朝两位道长。不仅如此,云国国师残暴酷行,刀下冤魂无数,实乃妖道入世,万民共愤。
南嘉木将话本发了下去,让说书先生在南朝各城说书。他此举自然是为了抹黑云国国师八方良,同时凝聚南朝百姓的向心力。
写完话本之后,南嘉木又紧急出令,让赵成、赵胜撺掇南广攻打云国。
为防止查到自身,南嘉木特意指示两人使用‘反间计’。
他让赵成赵胜佯装攻打云国,同时将云国国师不在云国境内之事泄露给南广留在南朝的j-ian细,再由j-ian细将这两则消息传到南广。
云国国师不在,不趁机攻打云国,还待何时攻打?
因此当镇守在南广边境的几位将领听到此则消息,又见赵成赵胜点兵点将,他们自不会坐视不理。这些生好大喜功,又与赵成赵胜不对付,自会抢先出手攻打云国。
由此,之后八方良攻打南广顺理成章。
南嘉木很满意自己顺水推舟的计策,只待八方良回国,玄祺便可联系常铮荆竹与玄息三人,进行下一步。
南嘉木没感觉到叶赟受伤,心情很好地处理政务,忽报“南川酋长病危,少寨争权夺利,阿三阿四愤而出走,为南疏所拦。阿三阿四与南疏火拼,被擒,南疏攻入南川,两败俱伤,俱为赵达将军所擒,由此南蛮彻底归顺。”
这是大捷报,时间较之南嘉木谋算得更为早一些,他本以为至少要到冬季,显然赵达在其中除了不少力气。
更为具体的事情捷报上未曾说明,其间辛苦不用说南嘉木也知道,当即唤人过来:“赵达收服南蛮有功,大赏!”
南嘉木心情很是振奋,南蛮归顺,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计谋是正确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可行的。
那些外来修士尽管强兵征伐吧,迟早反弹。
经由此事,南嘉木心知,接下来他的所有心神,都该用于解决外来修士。只要外来修士全都解决,小荒江山,尽在他毂中。
第82章 交锋
玄祺见叶赟冷脸相待, 未曾有寒暄之意,他几次张了张嘴, 都败在叶赟的冷脸之下。
最终, 他丧气地闭了嘴,跟在叶赟之后。等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宫门, 玄祺终于忍不住, 开口问道:“国师, 那人神通广大,对此国师可有谋算?”
虽然南嘉木未曾明说,但那话语分明意指,杀奚诗诗等人的,乃八方良,而玄祺不敢直呼八方良的名字。
叶赟淡淡地瞥了玄祺一眼, 道:“自然等客上门。”叶赟寻了个酒楼临窗上座,呼了酒保上了酒菜,等待八方良前来。
八方良来了南朝, 听到他这多出的不再九人中的修士,自然倍感好奇。若之前他与八方良未曾因‘凤凰’之事而短暂交手, 八方良好奇归好奇,但并不会将他放在眼中, 可是那短暂交手之后,八方良被激起好战之意, 自会前来一探他真实实力。
因此叶赟才笃定八方良会自动上门, 因此南嘉木才吩咐叶赟, 让玄祺打头阵,他俩从玄祺的话语中,将八方良的x_ing格摸出几分,自然料到了之后八方良的举动。
八方良隐身一旁观察叶赟,并未能从他身上瞧出什么。
八方良挑眉,这叶赟出现地忒怪异,莫非灵昆界出了个比老祖宗还要厉害的渡劫修士?不然怎么把叶赟给偷渡了下来。
只从旁瞧,是无法发现什么的,八方良见叶赟上了酒楼,也大大方方地现了身。
玄祺焦虑的神色一顿,偏头落到叶赟身上,眼底浮现惊讶之色。
八方良真的来了。
叶赟伸手一指对座,道:“八方道友,请。”喊出八方道友时,叶赟心有点虚,不过好歹绷住了,没让任何人瞧出他的不适。
八方良朝玄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玄祺心抖了抖,唤道:“八,八方前辈。”
见玄祺恐惧害怕的样子有些趣味,八方良的视线不断上下扫视玄祺,直瞧得玄祺垂首瑟缩,方才落座。
落座之后,他朝玄祺笑道:“玄祺这是怎么了,他乡遇故知,多么难得的喜事,玄祺怎么瞧见我这般态度,好似我是吃人的妖兽一般。”
玄祺壮着胆子道:“八方前辈说笑了,八方前辈实力强劲,威严不减,晚辈受宠若惊,不敢置信而已。”玄祺说这话时,是望着叶赟的,见叶赟这般镇定自若,玄祺好歹说话不紧张到磕巴。
八方良见玄祺如此,对叶赟愈发感兴趣,他挑眉朝叶赟笑道:“道友名讳叶赟是吧,往日不曾听说过叶赟道友名号,倒不想叶道友一鸣惊人。”
叶赟淡淡道:“八方道友谬赞,无名小卒,不足八方世家的嫡公子记挂。”
八方良伸手给叶赟倒酒,酒出壶口之际,规则一去,酒凝成石朝叶赟而去,“叶道友何必妄自菲薄,来,我请叶道友喝酒。”
叶赟丹田之中天宝运转,碎石又变成酒水落入酒杯之中,“来者是客,岂能由客持酒?我先敬八方道友一杯。”叶赟伸手取过装满酒水的酒杯,放到八方良身前。
只是酒杯之下好似有股大力托住,叶赟伸手往下按的动作一顿。他抬头望向八方良,八方良朝叶赟笑:“岂敢劳主人家动手,叶道友还是自己喝吧。”
叶赟搬来山字符落于酒杯之上,霎三山五岳加诸于酒杯之上,八方良蓦然察觉到酒杯一种,撑着酒杯的看不见的石岩有被压坏的错觉。
八方良猛然双目直视叶赟,叶赟冷声道:“这是待客之道,岂能随意?我南朝乃礼仪之邦,做不成这等无礼之事,还请八方道友自重。”
八方良双目一瞪,怒道:“你!”叶赟这话明面上说他反客为主无礼,暗暗又指他不请自来无礼,浑身上下写着无礼,怎能不让八方良生气。
叶赟手再次往下一压,八方良圆目瞪向叶赟,规则再起,将酒杯往上托,道:“叶道友未免太过较真,人生在世,自在如心。”
两人暗自角力,嘴上打着机锋,你来我往,看似轻描淡写无半丝硝烟气,实则稍有差池便会受伤。
玄祺在旁瞧得一惊一乍,在心底给叶赟默默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