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玉烟有些纠结,小声说:“这样对其他人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公平?”
贺若玘神色有一瞬变得复杂:“这世间哪来的公平?烟儿,你要知道,与你一同参赛的人中,真正单打独斗不利用其他办法过关的,没有几个。”
“你以为他们都会乖乖的遵守灵生酒会的规矩吗?”
“也只有你这个傻姑娘,还在担心他们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这...”
白玉烟一时不知说什么。
“好了,烟儿,”贺若玘握着白玉烟的肩膀:“乖,听我的,我知道你善良正直,不愿以权谋私,但能有方便为何不用呢?这禹山很是危险,烟儿也要考虑我的感受,我不想让你受伤。”
白玉烟垂下头,敛去眼眸中的情绪,应了一句:“哦。”
贺若玘带着白玉烟在这一片看似平和的空间中七弯八拐的走动,明明能够两步跨过去的路,却偏偏要从老远的地方绕过。
白玉烟询问之后,贺若玘只是随手摘了一根树枝,丢进她们绕过一处,下一刻,那树枝便被突如其来的无形之物搅碎,变成了无数残渣。
在白玉烟心有余悸的面色之下,贺若玘再度揉了揉她的发髻:“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这里乍一看是风平浪静,但既然身处在禹山之中,就绝对有蹊跷,不要被表面迷惑。”
“嗯。”
带贺若玘的带路之下,一路上果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即使有突然出现的凶狠灵兽,也不过一个照面,便被贺若玘拍成了r_ou_饼。
两人离开法坛很远,一路轻松得可怕,好像不是来通关的,而是来郊游似的。
两人时而交谈几句,也不知走了多久,四周都是一成不变的山树林子,即使风景不错,看得多了也就觉得有些疲劳,白玉烟神色恹恹的:“阿玘,我们怎么一直在这个空间里打转?”
“不是应该往下走吗?这样一直横着走,永远也走不到下面呀。”
又嘀咕道:“不是说好了是捷径么,走了这么久,还不如我一把火将这个小空间给烧了,还来得快一些。”
“你这小东西,”贺若玘点点她的额头:“叽叽咕咕的念叨什么呢?先前不还说不愿走捷径,怎么又怨我带你走太远了?”
“别抱怨了,前面就到了。”
“到了?”白玉烟来了精神,四处张望道:“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贺若玘向前面一指:“那里。”
顺着贺若玘的方向探去,白玉烟的灵识范围之内,已经可以察觉到那个方向有一块白色的石碑。
那块石碑与先前她进入这个世界之时的那块黑色石碑有些相像,除了颜色和上面不认识的花纹有些不同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那块石碑?”
“不错。”
“那块石碑有什么不同么?难道是离开这个空间的关键?”
“对,”贺若玘点头:“那块石碑,就是通向地底空间的传送阵,只要开启石碑上的阵法,就能将我们传送过去。”
“直达地底吗?”
“直达地底。”
“那可真是捷径,禹山之中不可能每个空间都有的吧?若是这样,岂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松得过去了?”
“当然不是,”贺若玘哭笑不得:“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只有这个空间有,也是方便外面的人直接来到这个空间后,能够通过那座阵法,直接到达地底。”
“原来是这样,我先前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阿玘传送进禹山恰巧就能碰到我,而遇到我的地方正巧又有通向地底的阵法,原来真的只是巧合啊?”
“哪有什么巧合?”贺若玘面露一丝微嘲。
“阿玘的心情好像不太好,”白玉烟担忧道:“为什么说话的口气这么冲?”
“哪里,”贺若玘一僵,迅速换上了白玉烟常常见到的宠溺之色:“烟儿看错了,我只是对这禹山的气息不太喜欢,所以才有些浮躁。”
“那要不我们歇会儿再走?”
白玉烟四处看看:“既然有传送阵法在,我想也不用这么着急。这才过去两天,我们肯定能在五天之内赶到地底的。”
“不用,”贺若玘浅笑着安抚她:“我进入禹山,就是为了助你通过关卡,为了保证不被监察禹山情况的天福城主府之人发现端倪,还是越快越好。”
“那好吧。”白玉烟也没再坚持。
两人又加快了速度,很快到达了那块白色的石碑处。
“这就是白色的石碑...”
白玉烟仰着头,这块石碑很大,高高的伫立在一片藤蔓遍布的绿林中,后方有一块同样材质的平台,比石碑还大些。石碑碑身上缠绕着一些细小的藤蔓,看起来略为沧桑,应该很有些年头了。
“阿玘,要不要再确认一下危险?”白玉烟叫住准备往前走的贺若玘。
贺若玘微微愣神,随后将白玉烟按在原地:“你先在此处不要动,我去看看。”
“欸,阿玘,”白玉烟叫住她:“还是我去吧,万一阿玘有危险呢?”
贺若玘的脸上闪过一丝暖意:“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有危险。我怎么舍得烟儿受伤?若有陷阱,还是我去比较比较好。”
白玉烟虽然不太同意,但也没有再反对,只能听她的。
就见她飘忽如鬼魅似的去到那石碑处,空气中有略微的震动,没有其他动静,似乎一切平安。
贺若玘警惕的四周看看,伸出冰白的手指,搭上那些藤蔓,将之一根一根的从石碑上拔了下来,露出完整的石碑。
藤蔓被取下后,就像活物一样,自觉的将那些被贺若玘从石碑上取下来的、垂在半空中的枝条收了回去,一瞬间,石碑因为就清爽了许多,白玉烟看得很是稀奇。
随后就见贺若玘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冰刀横在手腕上,往下狠狠一压,在往身前一剌,大股大股的血液就从手腕上溅了出来,如柱的血液滴落在石碑上,将上面的花纹一条条染红了。
白玉烟见此,脸色变得苍白,指甲掐入手心:“阿玘,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贺若玘非但没有住手,反而还狠狠地捏了捏伤口,好让更多的血液流到那石碑上:“烟儿别怕,不过是一些血液,很快我就能恢复。这是开启阵法的唯一办法,只要阵法打开,你就能传送去地底了。”
“我不要,”白玉烟急了,冷汗直冒:“你快收手,我不要这种伤害你达成的鬼捷径!你不要放血了,这个阵法,我不会用的!”
“不,烟儿,若是这样,那我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贺若玘因为放血过多,唇色发白,见那花纹上的血液已经将整幅的花纹都填满了,才收回了手,对那狰狞的伤口一抹,伤口消失无踪。
“你看,”贺若玘对白玉烟晃了晃划伤的手臂,如今已经完好如初,若不是贺若玘的脸色有些泛白,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不就好了吗?”
白玉烟面色尽是心疼。
贺若玘张嘴正要说一些安慰她的话,那座吸足了鲜血的石碑却开始动了起来。
随着连绵不断地轰响,石碑竟然逐渐向后倒了下去,“嘎吱”,石碑严丝合缝的嵌入后面平台上不知何时凹陷下去的坑中,吸取的血液倒流出来,灌入平台上的花纹之中。
所有的花纹都填满鲜血之后,一团血气生成,氤氲之间,那座镶嵌着石碑的平台竟然化为了一个巨大的虚空漩涡,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吸引着人踏入。
“烟儿过来,”贺若玘见阵法已成,让白玉烟上前:“只要跳进这个漩涡中,你就可以直达地底了。”
然而,白玉烟却是不断摇头:“不,我不过来,这是用你的血开启的阵法,我说过了,绝对不会用的。”
“烟儿!”贺若玘有些焦急:“别使小x_ing子,乖,快过来。”
白玉烟很是抗拒:“不要,阿玘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生气了,我要另找出路。”
说罢,白玉烟转身就要离开。
“烟儿!”贺若玘急了,严厉的叫住了她:“难道你想让我的血白费吗?我维持不了这个阵法多久。”
白玉烟被她的声音叫停,但还是倔强的不肯过去。
贺若玘再接再厉,又添了一把火:“我知道你是怪我不爱惜自己,舍不得我用鲜血将阵法打开,但事已至此,烟儿也别想太多了,还是快快进去阵法才是。”
“难道烟儿希望我再放一次血,再割一次手腕吗?”
“好啊,你割吧。”
一个轻描淡写的声音,让一脸恳切的贺若玘都愣住了,她看着转过身来,没了心疼之色,一脸“天真无邪”的白玉烟,一时有些转不过弯。
“你,你说什么?”
白玉烟的手指头卷了卷垂落两肩的鬓发,“我说,你不是喜欢放血吗?继续放啊,我在这儿看着呢。”
“烟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