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去把马车准备好。”
“是。”
尹子敬看着孟城锡,发现他在听到“进宫”两个字的时候身体僵硬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了之前的轻松,不是凝重,而是一种绝望,和恐惧。是的,恐惧。尹子敬从来没有在孟城锡脸上看到过这种情绪,而他竟然会恐惧进宫。尹子敬无法猜测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让孟城锡如此畏惧这里,而且这次进京明显是被逼的。尹子敬已经看出来孟城锡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毒,尹子敬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而这个猜测将会牵扯到的,尹子敬不敢去想。
“我陪你一起进宫。”尹子敬说,握住了孟城锡冰凉的手。
孟城锡看着他,终究是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在府里等我。进宫无非是见见皇上和母后,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好好休息,今晚我们一起守岁。”
“守岁?”
“是啊,守岁,难道以前都没有守过岁?”
“没有,”尹子敬摇头,表情很落寞,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孟城锡抱住他,心中一片疼痛,因为尹子敬脸上的表情,“子敬,今后的每年我们都一起守岁,可好?”
“嗯,我们一起……”
“子敬,帮我更衣吧。”孟城锡说。
“为什么?自己穿!”
“喂!我可是王爷,怎么可以自己穿衣服,再说了要进宫总得穿庄重点,那身衣服可复杂了。”
“那你叫孟七帮你穿。”
“孟七刚才不是备马车去了吗,赶紧,耽误了进宫时辰万一我被皇上砍了,你还是得守寡的。”
“孟城锡,真想撕烂你这张臭嘴!”
嘴上说着,可尹子敬还是认命的帮孟城锡把那繁杂的衣服穿好,然后给了四个字的评价,“人模狗样。”
正在镜中欣赏着的孟城锡立刻垮下了一张脸,“子敬,我这是玉树临风知道么。”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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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城锡坐着马车进宫了,进宫之后直接被太监请到了太后那。
“儿臣参见母后。”孟城锡行礼拜见。
“快,快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太后其实也就四十来岁,因为在宫中保养得当,根本看不出实际年纪,当真是端庄大方,仪态万千。只是在看到孟城锡后眼眶一下就红了,孟城锡依言走近,在太后面前战定,太后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好好看了一边,“你这混小子,竟然三年都不回京城看看母后。武宁那蛮荒之地待着,人都瘦了,也黑了。”
“母后,是儿臣不孝。”
“唉,算了,坐下吧。母后也知道,这千里迢迢的回来一次也不容易。你同那蒙古公主的婚事母后也知道了,公主这几天也常来我这里坐坐,是个好姑娘,只是以后小心着点,这种事情还是得先报到京里来,你也知道,这……”
“母后,儿臣明白的,这次是儿臣处理不当,让母后担心了。”
“这次回京可得多住些日子,就当好好陪陪母后可好?”太后看着孟城锡,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疼爱。
只是孟城锡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外头太监唤道,“皇上驾到!”
孟城锡起身,低着头等着皇帝走进来向皇太后行了个礼之后坐下,然后孟城锡向皇帝行礼。
“五弟不必多礼了,都是自家人,坐吧。”
“多谢皇上!”孟城锡在一旁坐下,视线却始终没有移到过皇帝身上,衣袖中双手紧紧握成拳,身子也僵硬着。
“五弟可是有三年没回来了呢,母后是天天念叨着你,你啊,今后可得常常回来,好好在母后身边尽尽孝心才是。”皇帝说,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多谢皇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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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谈话孟城锡基本都是在敷衍着,直到皇帝说有些事情要同孟城锡单独谈谈,于是两人一同向皇太后告退,然后孟城锡随着皇帝到了御书房。
“坐吧。”
“谢皇上。”
“五弟,让你来见朕一面真就这么难?”皇帝看着孟城锡,脸上的表情竟是无奈。
“何必要问,你明明知道答案。”孟城锡没了人前那种恭敬的态度,话语也是冷硬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发抖。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何就是不能释怀呢?”
“释怀?哈哈哈,若换做你经历这样的事情,你能释怀?你能原谅?”孟城锡冷笑,“皇上要的从来都不是原谅,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如此装模作样。我只是不明白,我都已经甘心待在武宁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第二十章:一起守岁
“五弟啊五弟,你若真是安安心心为朕守着武宁城,朕也不必用这种手段逼着你进京了,堂堂镇北王悄无声息的帮助蒙古王平定叛乱,还同蒙古公主私自订立婚约,若朕真的有心追究,即使定你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