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的初吻也是给了这个女人!
江心言白了她一眼,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理她。
“害羞?”
“……”
“心言,不要恨我。”一声叹息,指腹沿着下巴游移至锁骨,细细摩挲着,“很多事情都不仅仅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在这个乱世中,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所有人,我只是想保护你,所以我决不允许你身边有危险因素存在。”
锁骨处传来反复摩擦的微热,却不敌她此刻凉下去的心,这话,意思明了,也不无道理,她的确没办法救所有的人。
“你为什么相信我不是女巫?”低低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透着无限惆怅。
这个问题,伊丽莎白也很想问自己,为什么?当初她对江心言那么防备,甚至差点掐死对方,仅仅因为一句话就放过了吗……没有理由的,就这么不知不觉地信任了她。
“哪有你这么笨的女巫呢?”低笑,埋首凑到那两根x_ing感的锁骨边,张嘴咬了一下,留下两排浅浅的牙印。
原以为会听到什么正经回答,结果…
“我哪笨了?”不服气,撅起了嘴。
手指沿着锁骨缓缓下移,触碰到丝绸睡袍的领口,伊丽莎白抬起头,眨了眨眼:“很多哦,比如散步迷路,学法语咬着舌头,喝酒三杯倒……”
“伊丽莎白!你…!”
胸前突兀一凉,低头,领口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一条缝,有只“咸猪手”正鬼鬼祟祟地想要伸进去…
“啊啊啊!流氓!”
一把拍开她的手,按住领口,却见伊丽莎白满脸唏嘘地摇着头,笑道:“原来胸这么小,怪不得怕我给你换衣服。”
说着故意炫耀似的挺直了背,波涛汹涌。
“……”
“好了,不逗你,说正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一把搂进怀里,“后天我要带军队亲征苏格兰,大概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你就乖乖呆在宫里,我会让凯特和汉娜看着你,外头有沃辛汉的暗线,休想乱跑。”
“亲征??”
愕然,脑子一瞬混乱,有点跟历史对不上号,“不是打过仗了吗?”
而且还输了好像。
记得按历史时间推算就是这个时候,英格兰战败,但是因为法兰西内乱、吉斯太后暴毙、西班牙的殖民地出现s_ao动,各国自顾不暇,情势对英格兰有利,然后才反败为胜。
然而,没说伊丽莎白会亲征。
“另外,珍的死刑不会免除,你不必再为她求情,但她的家人会得到宽恕,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派人给她家送一笔钱,让他们搬走,终生不得踏入伦敦城。”伊丽莎白对战事避而不谈,该严肃的时候也绝不和她嬉皮笑脸。
提到珍,江心言的神情明显暗淡下来。
她们是为了这件事才冷战的,她也知道伊丽莎白已经很迁就她了,可心里还是很难受……
“那你能让奥洛进宫来吗,我想有个人说说话。”抬起泫然欲泣的小脸,巴巴儿地望着伊丽莎白,真切恳求。
“心言…”
“求你了,好不好。”声音开始哽咽。
好不容易强硬起来的心,又在那一瞬崩塌得支离破碎,伊丽莎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但是只许这一次。”
“嘿嘿~”
越来越拿这丫头没办法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看着江心言开心的样子,她又感觉到很满足,很想,永远都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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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女巫”事件刺激最大的是凯瑟琳郡主,她是知道莱蒂西亚所说的“内幕”的,却完全没想到女王护着江心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重的罪名都没能让她少一根头发,反倒是牺牲了一个小侍女。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几天窝在房里不出门,偏偏这个时候伊丽莎白找上了她。
“最近在做什么?”
迈着悠闲的步子在屋里转了一圈,犀利的目光回到凯瑟琳身上,像是透过她低垂的脑袋洞悉了一切想法。
对于这个辈分上应该喊一声“姑母”的女人,凯瑟琳是又爱又怕的,平常嚣张的小模样收敛得干干净净,乖得很。她扑过去亲密地挽住伊丽莎白的胳膊,嬉笑道:“没做什么呀,不过是看看书,外加想你。”
说着大半个身子挂了过去,撒起娇。
“‘女巫’事件,你参与了多少?”淡淡地暼了她一眼,抽开胳膊。
伊丽莎白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斜倚着扶柄挺直了脊背,审视的目光来回扫过她心虚的脸,慵懒中透着凌厉,这不痛不痒地随口一问,语气轻浅淡然,却是把凯瑟琳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我没有参与…”心一慌,手指抓紧了裙子上的珠饰。
“我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拿起桌上一只精巧的小瓷杯,漫不经心地把玩,纤细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天生白皙的皮肤与那瓷釉融为一色,细腻莹润。
“嗯?”
“是…是有人告诉我…她是女巫…”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
“谁?”
“莱蒂丝…”
听到这个名字,伊丽莎白丝毫不觉得意外,挑了挑眉,语气依然平静:“她让你做过什么吗?”
“去接近‘女巫’…”
话音刚落,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砸中她脑门,骨碌碌掉下去,“啪”地一声四分五裂,是她最爱的那套瓷杯子其中的一只。
“看看你这副德行!”声音骤冷,伊丽莎白脸色铁青,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低喝道:“她让你去你就去吗?只长年龄不长脑子的东西!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发脾气,还会干什么?作威作福?我还没死你就这么嚣张,是不是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继承王位了?!”
凯瑟琳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踉跄着爬到伊丽莎白跟前,抱住了她的裙子,抬起通红的泪眼,拼命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知道错了…”
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掐紧,望着那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冷声道:“不要忘记你们家曾经犯下的罪行,给我安分守己一点,要是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当心你的脑袋。”
真正让伊丽莎白担心的是,六年前那样的篡位闹剧是否会再次上演,如果通过这件事查出凯瑟琳跟罗伯特有接触,那么事情x_ing质就不简单了……
“你和罗伯特有没有过接触?”
“没有…我发誓…我讨厌他…你是知道的…”昔日骄傲跋扈的小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魂都吓没了,连连摇头。
没错,凯瑟琳讨厌罗伯特,她知道,至于原因,她不想去面对。
或许她不该这么凶一个孩子。
见她恍惚失神,凯瑟琳擦了擦眼泪,抱紧她的小腿,“丽兹,你不会讨厌我吧?”
沉默不语,半晌,推开她,匆忙离开。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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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往苏格兰的那天,江心言躲在王宫外庭二楼的某个房间里,透过窗户,看见了骑在马背上的伊丽莎白。
她身披泛着凛冽寒光的银灰色铠甲,一顶镶满珍贵宝石的金冠压着她高高盘起的红棕色秀发,妖媚冷艳的脸庞微漾起一丝笑意,眉宇间的神态自信沉稳,她被几个贵族大臣们簇拥着,气定神闲地驭着马朝宫门外走去,英姿勃发,威风桀骜。
江心言藏在窗帘后面,看呆了眼。
悄悄咽了下口水,她看见伊丽莎白娴熟地拉着缰绳控制马速,不时和周围的人交谈,神情略严肃了几分,离她最近的塞西尔一脸肃穆地点点头,说了些什么,她笑了,是信任的笑容。
不知道历史的走向是什么,在江心言的记忆提从未有过这样一场战争,也没有任何文字描述过这位女王执政前期亲征上战场,现在离那场争夺海上霸权的“英西海战”还有大约三十年。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伊丽莎白能平安归来,也期盼着历史按常理出牌,英格兰女王必须活到七十岁,少一年或者多一年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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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王宫大门,外面一片黑压压整装待发的身影在等待着,伊丽莎白身边的人只剩诺福克公爵,他依然担任此次战役的将领,也肩负着保护女王的重任。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心言总觉得她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
“江小姐,要去送送陛下吗?”
站在她身后的阿什利夫人上前一步,侧目,微笑着望着她。
连忙摇头,窘迫道:“不了,人太多,我怕给她添麻烦。”
宫门外集结齐整的大军开始朝某个方向前进,她看着那个身影策马走在队伍最前端,渐行渐远,直到模糊成融化于风中的银色小点,消失在视线里。
手心渗出了汗,有股莫名的焦虑情绪徘徊在胸口,又顷刻间化作锋利的刺扎进她的心,痛到全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