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多找柯特玩的。”最先举手的理所当然是小天使亚露嘉,他作为杀手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就是身上挥之不去的无辜感,阴沉、痛苦这些词汇仿佛与他绝缘,就算在席巴的带领下出了好几次任务,却没有因为血腥而自我厌恶,乖巧如天使的亚露嘉,并不会因为接触到黑暗而折翼。
虽然对杀手来说,这心理素质不要太棒,但是如果从普通人的角度,就很可怕了。
揍敌客家的怪物,从来就不止伊尔迷一个。
对亚露嘉的充分表态伊尔迷倒是一顿,他想想还是开口,直接打消孩子的积极性:“不,你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妙。”
嫉妒如毒刺,深深地扎在柯特心中,他又天生固执别扭,与亚露嘉万事不放在心中的模样是两个极端,冲突是必然的,而且不可化解,伊尔迷能做的仅仅是避免,两不相见,这岂不是最好的方法?
当然,今天他到来的重点并不是调解兄弟关系,而是另有其事,将扑在身上的亚露嘉放下,就算长大三岁,他这动不动飞扑求抱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掉,伊尔迷时常怀疑他身上挥之不去的无辜感是否与过于漫长的童年期有关。
到现在都是孩子心性,这在揍敌客家也是独一份。
“去找父亲,亚露嘉。”他对孩子说道,“你要去天空竞技场训练。”
亚露嘉头一歪,开口对奇犽问道:“哥哥不去吗?”他身后的奇犽也很不满,眉头将眼睛压得很低,仿佛伊尔迷一说不就会炸毛给他看。
但是很可惜,伊尔迷还真要说不:“他不去,”顿了一下,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太满,“目前不去。”
一个因为亲身经历而产生的新想法,伊尔迷在心中将这想法过了好几年但还是决定付诸实际,但是考虑到适用范围很小,他最后只选择了奇犽一人而已。
奇犽是他觉得最富有韧性,最能经得住打击,也具备最大可能性的弟弟。
如果算上在异世界打拼的时间,伊尔迷的人生有一大半都是在战火中度过的,无论是家族训练还是流星街对他来说都是打基础罢了,真正让他变得强大的是银魂以及火影世界中的战争岁月。
他将自己习得的体术教给几个弟弟,虽然他并不具有吉田松阳作为老师的高超教学技巧,但是北京填鸭似的浑沦吞枣硬塞法也具有一定效力,奇犽已经有了坚实的基础,剩下来的则是磨练。
让铸造好的刀剑饮满鲜血,在一次一次的打磨中更加锋利,直到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战场,那是伊尔迷为不曾开念的奇犽选择的,更加合适的训练场。
“这是一个危险的尝试。”在成功地保住了亚露嘉之后,伊尔迷的地位在揍敌客家就有了新一轮的隐性飞跃,如果说他原本还受到席巴牵制,那么现在就是默认的互惠互利关系,他已经成长到了,足以成为独立个体的地步。
这个个体在揍敌客家中拥有足够的话语权,他提出的计划,就算席巴都不得不斟酌再三。
“但是,按照奇犽的资质,值得尝试。”一锤定音,奇犽未来的长达两年的训练目的地,就被轻而易举地敲定了。
位于优路比安大陆的马尔萨诸岛.米秦联邦,还有比这更合适更纷乱的战场吗?
可怜的奇犽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能够和妹妹在天空竞技场双宿双、飞,甜甜蜜蜜打上200层,却不想伊尔迷临行前给他放了个大招,知道被伊尔迷带出门都一脸懵逼,一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的模样。
他狠狠甩头,想把那些不切合实际的胡乱思想甩出去,等到清醒一点后才对伊尔迷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之前说过很多次了,奇犽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孩儿,也就是说在他能够了解的范围内,他的知识量是很丰富的,像是家族训练,比起对这些事恪酢醍懂任由伊尔迷来安排的亚露嘉而言,他早就有所耳闻,无非就是流星街和天空竞技场两个场地,一个是他妈的娘家,一个是揍敌客这些年选择的保留项目,他甚至还知道自己变态没人性的大哥就是流星街练出来的。
亚露嘉去天空竞技场,他不去,莫非他的训练场地是流星街?天真的奇犽如是想到。
“我们去马尔萨诸岛.米泰联邦。”都上了贼船,也没有半路下船地可能,伊尔迷在向弟弟交代目的地时态度还是很良好的。
“哈?”奇犽的表情就像吞了一坨屎,五官皱在一起,嫌弃之情从脸上的每一个褶皱中都能透露出一二,别以为他不知道伊尔迷口中的联邦是什么地方,虽然地方小,但是大陆上但凡对政治有一丁点儿了解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崇尚自然的自治国家,最专横的强权国家,贫民窟占地95%以上的混乱国家,世界几大不可思议国家都聚集在了一个联邦之中,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臭味相投?
疯狂的国度,外邦人看着国家就跟看笑话似的,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对施加在民众身上的灾难津津乐道。
米泰联邦与其不靠谱程度同样被人广泛所知的,就是那里的战争频发,丰富的资源储存使这几个小国家成为了V5争夺的目标,但是本地的独、裁、者又怎能善罢甘休?政府军革命军也没有消停,全年366天中有超过360天都陷入战火之中,毒品、军火制造、奴隶贩卖……只要是存在于人世间的丑恶,这不大的联邦之中都有体现。
“等等啊!”奇犽囧了,“为什么是战场,我们难道不是杀手吗?”他手忙脚乱地为自己分辨,“战场什么的,只有佣兵才会去吧?”
在伊尔迷的教导下,奇犽成为了一个非常出色的杀手,席巴都曾经赞叹过,他在执行任务时的作息精准堪比伊尔迷。
亚露嘉和奇犽,他们的暗杀手法中都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伊尔迷的影子,洞察力,分析力,守株待兔的耐心,乃至于惯用的手法,教导他们如何成为杀手的人是伊尔迷,所以就算奇犽再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对一个事实低头。
“奇犽少爷的手法,和伊尔迷少爷简直一模一样啊。”
这是赞誉,但他却不想听见,因为这会提醒奇犽,他从出生到现在为止的时间大部分都是被亚露嘉以及伊尔迷填满的。
他变得和那个他所恐惧着的男人越来越像,并且毫不自知。
正如同现在,一种莫名荒诞的情绪充斥他的大脑,喂喂,开什么玩笑,不是你把我培养成一个职业杀手吗,现在竟然要我上战场学习那些野路子的佣兵,这是在看不起谁?
伊尔迷敏锐地察觉到了奇犽的情绪波动,事实上,他并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他。
“哎,熊孩子的脸就像五月的天,说变就变。”还好意思和系统唏嘘,“我当年多省心啊。”
系统连干笑都笑不出来,垃圾仙女省心,这大概是他本年度听见的最好笑的笑话。
“这是错误认知,奇犽。”伊尔迷说,“杀手是职业,支撑这个职业的本质上还是强大的实力。”蹲下身,“战场是个历练实力的好地方,我认为你有活下来的能力才建议父亲将你送到米泰联邦。”
这些都是托词,真让奇犽吃了定心丸一样的是伊尔迷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当年就是在战场上获得强大实力的,阿奇。”
“你也有这个潜力。”
飞艇的降落地点是罗卡里欧共和国的首都,偌大联邦中唯一一个金碧辉煌的城市,多亏了这国家长达三代的世袭统治,虽然其他地方依旧战火不断,但这座城市丝毫嗅不到烟火的味道。
奇犽睁大猫眼,露出惊讶之色,这里是传言中战火纷飞的米泰联邦?光看这城市中统治着占地面积堪比一个小城镇的豪华宫殿,就让他难以置信。
“安心吧,只有这座城市才会这样。”伊尔迷对奇犽说,“你要去的是这城市之外的混乱区。”
他带奇犽穿过城门,城市外面是大片大片的焦土,宛若天然屏障,方圆几百里寸草不生,眺望四周竟然见不到一个人。
奇怪的地方,奇犽想到,就像是有什么保护着这座城市一样。
“这里是战争遗址。”伊尔迷就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奇犽才陷入思考没几分钟,他就能迅速接上,来帮可爱的弟弟解答,“因为引爆了太多非常规武器导致土壤变化,长时间维持的轻微辐射让这片土地不适合人类生存。”话语一顿,“当然,这辐射对我们没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