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老奴只是想告诉公子,谁都有可能做对不起公子的事,唯独皇上不会。若说皇上做得最错的事,就是将公子囚禁在宫里两年,这两年公子觉得屈辱,老奴都看在眼里,可这也不能全怪皇上啊!你们那时误会那么深,他怎么敢放你出宫,你若一去不回,将他一人留在宫中,你让他一人在这深宫要怎么活啊。
你只知道皇上亲手杀了你父母,可钟将军,钟夫人,钟家的大大小小也是他的亲人呐,他也在钟家呆了十多年,叫了钟将军,钟夫人十多年的爹娘,你能想象皇上是以怎样的心,将手中的剑刺进他们的胸口的吗!你可有站在他的立场想过?那也是他的爹娘啊!”
卫离只觉得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上,他考虑了所有人的感受,唯独没有去理会齐铭渊的,他真的想不到吗?还是想找个人来承担。
“公子,你可知,那日皇上从一涧崖回来后,不吃不喝,就捧着你的尸身待了三天,若不是钟元二皇子被救活,皇上只怕早就陪你去了。你又可知,皇上每晚都得靠太医的药入眠,你又可知,你去后的几个月,皇上抱着骨灰瓶,坐在永和宫用头撞桌子的情形,这些你可知啊?”李公公质问道。
半天,卫离才从牙缝里吐出“我不知。”
“是,公子不知。可公子总记得贵妃最后的那话,贵妃娘娘叫你好好待皇上,就是因为知道皇上对你的心思,她也明白你的性子,可终归是对皇上有亏欠。但她也没强求啊!”李公公将话说完,见卫离已呆坐在地上,实在是于心不忍,但有些事无可奈何。
“老奴的话说完了,老奴也不想改变什么,若说皇上这辈子最对得起的人,那便是公子了,至少他是君,你是臣,这一点,怕是想必公子从未放在心里过吧。老奴该说的也说完了,老奴告退。”
李公公走得小心,顺便带上了门。
卫离摸着棺内人的脸,一点一摩挲,此刻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好似从未看清过。这个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做了多少,从来都是该自己保护他的呀,可最后,自己却成了被护着的那个人。
“你怎么不说呢,怎么就不告诉我呢……”不知名的液体流至嘴角,一点一点蔓延开。咸的,咸得发苦。
……
卫离伸手擦干那人脸上的水剂“原来,那个错得最狠的人是我……”那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叫着“哥哥”“阿离”的人原来就这么不在了,人都说祸害余千年,可那孩子居然就这么不在了。
“咳咳咳”喉咙痒痛得厉害,他扶住殿门咳得直不起身。
这两日,风雨兼程、马不停蹄。本着他不相信那人就这么去了的信念赶到京城。一路上不管怎样的骗自己,可事实就在那里。由不得自己不信。
罢了、罢了……
正当他要跨出殿时,一只手牵住了他的衣袖……
缓慢的转过身,见那本该躺在棺内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阿离,这次我没逼你,是你自己回来的,你以后可走不掉了”齐铭渊死死抓住他的衣袖,郑重的宣告。
卫离看着眼前鲜活的人,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可最后、算了,不忍了。
“齐、铭、渊”卫离扑过去捏住他的衣襟。一拳挥在那人脸上。
“这样很好玩吗!啊?很好玩吗……”混蛋,居然用这样的法子骗自己回来。
……
宣瑞四六年,十月二四日,帝崩。
京城外的一条小道上
“哎哎哎,阿离,你等等我啊……”齐铭渊在后面苦苦追赶。
“驾!”换来卫离继续策马疾驰。
“……”
齐铭渊一脚点在白蹄乌背上,一个翻身,直接跨上卫离的马。
“你……呜……”卫离话还没说出,就被什么东西堵上了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