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齐慕霖爽朗笑道,“丞相有所不知,京城地面上有很多人自称‘三少’,似乎这两个字特别有气势!”
君子渊无奈,“犬子少年纨绔,实在不像话。自从幽囚别院之后倒也安分,只是每年冬至总要私自逃离回家探母,今年……确实
未回。”
齐慕霖安慰道:“可见是懂事了,丞相也无需太过担心。”
君子渊点头称是。
“我听底下人说,悦来酒楼每年到腊八都会异常热闹。”齐慕霖换了话题说道。
君子渊接口道:“皇上说的是,士子们远道而来,悦来酒楼不但给他们提供低廉的食宿,每年腊八这一天,还会邀请琅嬛书院的
院长殷若虚来此指点,经年以来形成惯例。既是文坛盛世,也是出门在外的游子相互慰藉思乡之情。”
“离春闱还有一个多月,他们这么早就到了?”齐慕霖好奇道。
君子渊回答:“路远迢迢,士子们寒窗十载,不能错过了时间;当然,悦来酒楼提前两个月就替他们准备好了一应物品,让他们
在此安心复习三个月,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没想到着悦来酒楼竟有这份心思,着实惠及不少士子吧。”齐慕霖感叹。
“正是,”君子渊同意道,“已有连续四年的状元在悦来酒楼接下状元榜,榜眼、探花也有许多,现在吏部那些发榜的差役,通常第
一站先来这里,总能一气儿发出多张题名榜。届时,悦来酒楼为这些高中的士子摆宴庆贺,如同家人一般。对了,如今翰林院的
白天澜白学士,就是如此的。”
齐慕霖听着频频点头,却突然看到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少年这段时间情绪消沉,便是今日带他出宫,竟然也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神
态。
“昀儿?昀儿!”齐慕霖转头呼唤,“你不是总爱去悦来酒楼听书看戏?怎么今天这么不高兴?”
齐昀蔫蔫儿的,回话道:“爹,你们玩儿吧,不用理我。”
齐慕霖和君子渊相对而笑,这少年心事倏忽变化,不猜也罢。一行人行行复行行,终于来到了已经人满为患的悦来酒楼。
酒楼的形制如同平常的酒楼和戏园的结合,大堂中摆放许多八仙桌,齐慕霖一行步入大堂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全部坐满;因为今日
是腊八士子会,所以座上大多是文人士子,有今次参加科考的,也有慕名而来感受氛围的。
有酒店统一服装的小厮上前有礼询问来意,得知也是慕名前来共享盛会,又见几位衣冠楚楚气质非凡,小厮忙将他们引至二楼雅
间。齐慕霖反对道:“来这里就是要感受士子氛围,给我们在大堂安排一处座位吧。”
小厮正感为难之时,君子渊却看见了君宇君寒也正在堂中。
君宇、君寒、王源和齐暄、莫垚五人占了一桌正在看戏,也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齐慕霖一行人,连忙站起身相迎。只是此处大堂,
他们又分明是便装打扮,自然不好行礼。
如此以来,齐慕霖想坐在大堂的目的也达不成,索x_ing就在小厮的引领之下上了二楼雅间。君宇等人连忙跟上。
此刻,戏台上的戏正唱到精彩之处,而酒楼门口传来殷若虚殷院长到来,一时之间,轰轰烈烈的声音响彻了整间酒楼。
却在此时,骤变陡生!
二楼三楼的雅间门户洞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纵身跃下,目标直指皇帝齐慕霖!
不管外面如何翻天覆地血雨腥风,小小的别院里一如既往的宁静祥和。
自冬至前一日齐晗病倒,真如老话上说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便是有君默宁日日针灸行针,配以最有针对x_ing的药方,少
年还是在床上缠绵了十来日才堪堪能够下床。不过经过这么一病,浑身上下更是瘦得皮包骨头,竟有些弱不禁风的羸弱感。
在医道上颇有造诣的君默宁如何不知,他是心病多于身病。他实在气不过这孩子钻进牛角尖自寻死路,治病期间的脸色便一日臭
过一日。于是,每每行针之时,君默宁都觉得他的针是扎在一块僵硬的石头上!
后来,同伙楚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板着脸和他家爷进行了一番深入而严肃的探讨,诸如晗儿积劳成疾是谁的责任啊?晗儿也是想
报恩啊?晗儿多乖啊爷您怎么能这么吓他呢?晗儿……巴拉巴拉……
而后,n_ai爹楚爷又和蔼地和他家晗儿进行了一番安慰,说是你先生罚你也是你不肯低头嘛!哪有弟子跟先生杠的啊?你家先生好
面子,知道晗儿你乖所以你先认个错呗!你先生其实很关心很心疼你的!所以见到你先生不要再僵硬得像块石头啦,你家先生…
…巴拉巴拉……
经过这一番折腾,那俩师徒才基本恢复了见面时该有的氛围。
楚爷表示,心很累……
齐晗能够下地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跪在书房认错请罪,他没有听到冬至日他先生在床前所说的那番话,但
是他是聪明的孩子,如何想不明白先生之所以生气重罚自己,大抵不过是因着自己那找死的念头!
他应该相信先生的!
相信他不把自己送回皇室,就一定会有保全自己的方法;他如此自作主张忤逆不孝才是真正给先生增添麻烦!况且如今事情并未
发展到非生即死的地步,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先自己乱了阵脚?!
那一日,他端端正正地跪在书房里,一条条错一条条认一条条请罚。
后来他不太记得先生说了什么,只是偶尔抬头的眼角余光里,看到正坐的先生别过头只看到一个侧脸,当然,他记得那一句“功
课先减半,好好调养”。
然后,他就花半天完成“减半”的功课,花半天在院子里发呆。以往这个时候先生因为伤重,他要和师父一起清理晏天楼的账目,
今年也不用了。他在书房伺候的时候,眼看着一笔笔的入账被划走,购买和运送大量衣服和棉被送往北疆;奇怪的是,竟然不见
先生运送粮Cao,也许是先生早就安排好了,所以不用挤在一起发送了吧,不明就里的齐晗这样猜测着。
腊八了,天气越发寒冷。晚上,别院里主仆四人围着一张八仙桌喝腊八粥,齐晗的身体终于好了起来,用料丰富的粥食令他食指
大开,一连喝了三大碗!
连君默宁都露出了久违的隐隐笑意。
就在此时,别院的门突然被打开,四人忙起身出去,只看到满头是汗衣服上沾满鲜血的君宇定定地站在门口,气喘如牛!
第64章 重伤
“哥?你怎么了?”君默宁看到君宇的状态,心中一紧问道。
君宇脸色仓皇,但终究不是没有经过风浪的人,他稳了稳呼吸道:“下午爹随皇上去悦来酒楼,遇刺,爹替皇上挡了一箭,中箭
……在心口,命在旦夕……”
话音未落,君默宁已经箭一般冲向门口,手铐脚镣之声叮当作响,他的第一反应是:“我要杀了齐慕霖!”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君宇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弟弟的反应居然是这个,情急之下冲着急急冲来的
人影就是一巴掌!
“哥!”君默宁几乎被这沉重的耳光打懵,但依然激动地吼道,“若非齐慕霖,爹怎么会……”
“你再说下去,就不用认我这个哥哥,也不用去救爹了,”君宇冷冷道,“反正杀了皇上也是死罪一条!”
“爷!”楚汉生上前扶住激动的君默宁,劝道,“先听大少爷怎么说,您冷静一些,大少爷既然来了,就一定还有希望,爷!”
君默宁双手死死地抓着铁链,勉强自己冷静道:“哥,我知错了,您说。”
君宇道:“爹心口中箭,霍爷爷说箭上还有毒,不过他已经暂时控制了毒x_ing的蔓延;只是杀手用的是三棱簇型的箭头,离心脉实
在太近,霍爷爷年事已高也是一筹莫展。我来找你,是最后的希望,宁儿,你一定可以救爹,是不是?”君宇满眼希冀地看着自
家弟弟,因为从小,就没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是,哥,我可以。”冷静下来的君默宁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还有!”君宇急道,“皇上也在府上,宁儿,无论如何,这次是哥带你出来,所有的事哥一人承担,你不许出头,听到没有?哥哥
不能救了爹,却把你赔进去!”
君默宁看着他这个傻哥哥,不赔他君三就赔君大,一样的啊!
“哥,小弟都听您的。”
“好!”君宇取出钥匙弯腰替弟弟解开手铐和脚镣。
君默宁趁机冷声吩咐道:“汉生,马上命莫鑫去杀了曹墨!”
“是!”楚汉生也是义愤填膺。
“马上让小冬传信到北疆给廖无期,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女人给我杀了,否则,我平了他无欺楼!”小冬是君默宁从小豢养的一
只海东青,飞行速度极快,用来传信最好不过。无欺楼是现今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其人员结构之庞大,结构之复杂,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