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福平抱着腿靠在门口瑟瑟发抖。
清早,傅宁玉睁开眼,下床,打开房门。房门一开,一个人影猛地栽了进来。傅宁玉看着被摔在地上依旧没醒的福平,轻笑了一声。
似乎在睡梦中被什么吓到的福平立马翻身就起,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世子爷,又看到自己站的位置,自然明白怎么回事。本来他是不至于睡这么死的,但前天晚上一晚没睡,昨天白天好不容易补了一觉,晚上又被要求守在门外,身体的疲劳压过了所有,不然也不会……毕竟他可是管家一手□□出来的,可不会……
“昨天晚上我出去了吗?”傅宁玉看着这个不知道出神到那里去的小厮,故意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谁知道——”福平正在心里默默吐槽,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顺口就答了过去,脸也转了过去,然后就对上了世子玩味看着他的眼神。
福平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老老实实地j_iao代,“昨晚奴才一直守在外面,没有看见您出去。”
昨晚,世子爷您的确没出去过,只是弹了一夜的琴。
没有出去过吗?傅宁玉点了点头,眼里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世子爷琢磨不语,也没让他起来,福平只好老老实实地跪着。
“你下去休息,晚上继续守着。”傅宁玉淡淡说道。他既然已经醒了,就绝对还会再出现!
“是。”福平尊敬地答道。心里却是不断吐槽,如此昼伏夜出,他怕自己的身子会吃不消。虽然他还年轻,但看着老爹他们老来一身疾病也不禁深深为自己担心啊!
看着福平下去,傅宁玉走进房间,在窗前坐下,“天耀。”
一道黑色的影子突兀地出现在房间中。
“北边怎么样了?”傅宁玉带着轻笑问道。
“胡人扣边。”天耀简短的答道。
“朝廷知道了吗?”傅宁玉接着问道。
“十万里加急战报正在火速送往丰都朝廷。”天耀补充了一句,“知道消息也就在明r.ì了。”
傅宁玉带着一丝笑容轻靠在木椅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再等等,还要再等等。”快了,快了……
是夜,傅司琴轻轻睁开了眼。看着窗外的悬挂的明月,今夜终于睡得早一点了。
难道他就要这样每次偷偷摸摸的吗?傅司琴在心中叹息。这样迟早是被发现的吧,不过随即转念一想,算了,反正这些r.ì子也是偷来的,过得一夜算一夜吧。
视线掠过被拜放在书桌上的古琴,傅司琴才恍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一个承诺没有兑现。也不知道那老头走了没?傅司琴心里想着,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毕竟,异国他乡,知音难得。
将古琴背在身上,傅司琴打开门,轻轻地走了出去。待傅司琴走出去之后,福平提着裤子,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看见世子房里没什么动静才松了口气,倚在门上,轻轻打着哈欠。
在巷口,看见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振国公府门口,萧逸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他就知道傅宁玉会在晚上出来,但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在这儿等了一天。若是今晚他也不出来,恐怕就要选择硬闯了。
在暗处警惕了一天的暗卫:大爷,大爷,都一天了!您到底闯不闯,倒是给个话呀?
傅司琴随意在街上走着,今天的街道格外热闹,街上到处悬挂着花灯,锣鼓声四处响起,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男女。看来是碰上什么节r.ì了。傅司琴在心里想着,似是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
“傅宁玉!”突然傅司琴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傅司琴回头看去,只看见在万千灯火中,一个黑衣男子正看着他,喜悦和愉悦毫不掩饰,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眼眸中印出他的模样。
愣了一下,傅司琴意识到这应该是傅宁玉的熟人,未免节外生枝,他淡淡说道,“公子,你认错人了。”
“没有认错。”萧逸带着得意的笑,“我亲眼看着你从振国公府出来的。”
傅司琴不理他,转身就走。
萧逸迅速拦在他身前。傅司琴无奈,他才醒来两次,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拦下了。
“你也一个人,我也一个人,既然如此,不妨同行?”萧逸笑着说道。他昨晚那样戏弄他,他今天捉到了他的马脚,看他怎么办!
“可以。”傅司琴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嗯?”萧逸一愣。
“不过有个条件。”傅司琴接着说。
“什么条件。”萧逸皱起眉,警惕地看着他,他可没忘记,昨晚这个人对他的戏弄,不可不防!
傅司琴的目光看向街边,萧逸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一个卖衣服的商铺。
“戴上面纱。”傅司琴淡淡地说。他不想让人认出来,以免给傅宁玉带来麻烦。但既然已经被人认出来了,自然是少一个是一个。而他不知道身边这个人是谁,他也不能问。未免被人认出来,就干脆也让他戴上面纱,掩人耳目。
“你——”萧逸让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不是让他装扮成玉子吗?欺人太甚!他一个男子,怎可装扮成这个样子?
傅司琴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气急败坏的表情,在他看来,这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难道不是吗?但他毕竟不了解情况,所以也只能不说话。
在萧逸看来,傅宁玉就是存心想让他知难而退。被他这样一激,萧逸气x_ing也上来了,不就是装扮成玉子吗?大丈夫能屈能伸!
萧逸看了一眼卓然而立的傅宁玉,“噔噔噔”跑进商铺,手指朝上一指,“老板,把那件衣服取给我。”又回头对后面慢吞吞走进来的傅司琴说了句,“等我出来!”整个人就朝着换衣服的地方冲了进去。
老板一句“那是玉子穿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只得将目光看向和他一起来的傅司琴。
傅司琴默然地点了点头,自己只想让他戴上面纱让人认不出来,但没想到萧逸干脆连衣服一起换了,这样就更减少了被人认出来的可能了。傅司琴心中对萧逸这种敬业的态度默默点了个赞。
老板看到这个他的同伴也同意了,只能将挂在墙上的那件衣服取了下来,心里默默警告自己,说不定这是哪家公子的怪癖呢,自己还是少说的好。反正衣服卖出去了,至于卖给谁,谁穿,又有什么关系?
傅司琴站在店中静静等待。等了好一会儿,傅司琴忍不住皱起了眉。身后才响起了声音,
“嗯,那个……”
傅司琴转头望去,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当真有男子能风流肆意如斯。红衣张扬,黑发披散,面如白玉,眼如星辰。
萧逸似乎被傅司琴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拿过挂在一旁的面纱,遮住自身面庞。走到傅司琴身旁,恶狠狠地说,“现在可以一起走了吧?”磨牙的意味不言而喻。
傅司琴笑了,虽然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但很显然,这一局是他赢了。“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
“傅宁玉。”萧逸出声。
“傅司琴。”傅司琴打断他。
“司琴。”萧逸默契地换了一个称呼,同时也在心中不断思量,如此谨慎,到底有什么内情?在思考中,傅司琴已经走远。萧逸连忙跟上去。
“这是灯会?”傅司琴笑着看着眼前的盛况,这是,只存在于古诗词中的灯会!是货真价实的灯会!而不是那些徒有其形的后世的“灯会”。
“是。”萧逸不解的回答,他难道没有看见过。
“我去看看。”傅司琴丢下一句话,就朝着灯会里面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