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玉把刚刚顺手从墙上掰下来的砖头扔了出去,砸在那只伸出的手上,鲜血直流。“谁他妈的——”说话的人被狠狠打偏,这次不是砖头,而是拳头。萧逸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噗”一口鲜血吐出,还带了几颗牙齿。
“侬——”被打倒在地的人想说什么,一出口,发现自己完全说不清,立即闭上了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仇恨地看着萧逸。
“你——”这次是旁边的人想出声,可惜萧逸没给他们出声的机会。一转身,就朝着其他人冲了上去,这群人,都是平时混迹在街上的地痞流氓,对于这些人,萧逸可一点都没有留情的意思。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群人打趴下了。
“公子,你——”没事吧?萧逸笑着转身,愕然发现,他身后原来玉子站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噗!”墙上有笑声传来。
“谁!”萧逸凝眸看去,只见在黑暗中,一个人蹲在墙上,肩膀还在轻微地颤动,应该在上面呆了不短的时间了。
周子庄站起身来,看着巷子里的萧逸,他刚看到宰相府三公子追着傅司琴出来的时候,直觉有好戏看就跟了上来,没想到还真的看了一出好戏,不枉他特意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萧逸皱眉,有点担心,“他人呢?”
“走了,就在你刚刚打那群恶霸的时候。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周子庄摇摇手里的扇子。
“多谢。”萧逸点点头,转身欲走,有缘自会再相见。再说只要守在左老身边,不愁遇不见人。
“振国公府。”身后的声音传来。“他在振国公府。”周子庄笑着看着果真停下脚步的宰相府三公子,“在下在这儿祝兄台得偿所愿。”那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呢?真是让人期待呢!周子庄笑得更加温文。
萧逸看着站在墙上黑漆漆看不清的周子庄,这个人,身份不明,面目不明,藏头藏尾,他说的话只能信一半。
其实最好的方式就是尽快离开,明天直接上门,真假自然分明。但是,他心里怎么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爽呢?就是这个人站在上面,看了他半天的笑话。
“你很嚣张嘛!”萧逸眯着眼看着周子庄。
“什么?”摇着扇子的周子庄一时没有听清。
“没什么。”萧逸笑着说,手里两颗石头转身的时候似是不经意之间弹了出去。
周子庄只感觉到两颗石头弹到了他的x_u_e道上,然后他就不能动了。看着萧逸悠然走出去的背影,“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我好歹告诉了你心上人的住址吧?你就这样恩将仇报?”“喂,宰相家的小崽子,你听见没有?”
萧逸听见后面的叫声扬了扬眉,嗯,现在他心里爽快了。
看见僵立在巷口处的王叔,萧逸赶紧上前几步,将他的x_u_e道解开。讨好地说,“王叔,我们回去吧。”
王越看着萧逸,直到把他看得有点心虚,然后只见王越纵身一跃,跳到了墙上,站在周子庄的面前。
萧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王越看着眼前不能动的人,眯着眼问道,“你叫谁小崽子呢?这也是你能叫的?”一扬腿,将不能动弹的人一脚踢了下去。“咚!”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王越拍了拍手,跳回了地面上。
周子庄默默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强忍着疼痛不敢再出声,心里已经把主仆二人骂了千二百遍。想起振国公府的事情,他默默在心里诅咒,去找吧去找吧,看你明天怎么死!
“这下放心了吧?”王越看着萧逸问道,“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会把他放掉?”
萧逸坚决摇头,“没有,我相信王叔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有也不能说!
“哼!”王越看了一脸正直的萧逸,笑了,斜了他一眼,“行了,走吧。”他可是一直待在三公子的身边的,还能不清楚他的小心思吗?
不过,振国公府啊,这个倒真的有点麻烦。一路上,王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王叔,到了。”突然有声音响起。
“啊?啊。”王叔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已经到丞相府了。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振国公府?”萧逸试探地问道。王叔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不了解的。能让他苦恼的事情,足够分量的也只有那个他没听过的振国公府了。
“这个……”王越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你实在喜欢,也不是不可以。”振南公府当初只留下一个世子,那位玉子多半身份不高,也无妨。
“王叔——”萧逸还想开口,就发现王叔已经走远了。王叔不想告诉他,萧逸皱眉,振南公府么?
一夜过去,天微微发亮,傅宁玉缓缓睁开眼,又是一天撑过去了。不对!傅宁玉脸色一变,这屋子里的陈设有人动过。还有——那把琴!昨天晚上,他的房间里还没有这把琴。
“福平。”傅宁玉叫到。
福平麻利地跑了进来,在旁边候着。候着的时候还忍不住偷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这把琴怎么回事?”傅宁玉盯着放在桌上的那把琴。
这这这……主子不记得了?那昨天晚上,是真的是鬼上身了?福平心里忍不住颤了两下,自己若是说了出来,不会被灭口吧。说不定原来那个小太监就是这样死的。
“嗯?”久久没有听见回答,傅宁玉将放在琴上的目光移到了福平的身上。感受到傅宁玉的目光,福平心里颤得更厉害了。
“噗通”一声,福平跪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回答到,“这是您昨晚出去之后带回来的。”
“我,昨晚,出去的时候?”傅宁玉重复了一遍。
“是。”福平死死低下头,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自己连鬼都见过了,面前这个主子是人,是人,没事的。糟了,这样一想,更觉得自己会被灭口啊。
“下去吧。”傅宁玉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若无其事地吩咐了一句。
“啊?”福平诧异地抬起头来,正对上傅宁玉的目光,心里一颤,不敢说什么,利索地退了出去。
待到门关上,傅宁玉才彻底放松,才忍不住把藏在袖子里的手拿了出来,那只手激动得不停地颤抖,他醒了,他醒了,他醒了!
颤抖的手轻轻按在琴弦上,轻抚了一下,一串琴音传出。傅宁玉脸上的表情激动到几乎扭曲,你醒了,这是你喜爱的东西吗?
“噔噔噔,噔噔噔。”萧逸一边敲着振国公府的门,一边打量着这个他听都没听过的振国公府。不算破败,但也不算兴旺,只保持着该有的干净和完整,看来主人家是个低调的人。
“吱呀——”门开了。福贵走了出来,警惕地盯着萧逸,“你找谁?”
“我找你们家公子。”萧逸笑着说。
“你等着,我去通报世子爷。”福贵说完就想关门。
“等等,我不是找你们世子。”萧逸连忙把福贵叫住,避免发生误会。
“那你找谁?”福贵皱眉看着他。
“我找,我找……”萧逸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说,他连人家一个玉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这样贸然地找上门来,说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福贵盯着眼前半天说不完全话的人,眼里的警惕越来越重。
萧逸只好说得直白了一点,“我找的人是一位玉子,昨天——”
话还没说完,门“砰”地一声关上了,还伴随着福贵的骂声,“我们这儿没有玉子!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