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黑影直接从周天师的身体内飞出,砸向巨大的落地窗。防爆玻璃迅速密密麻麻地碎裂,“砰”地炸开。黑影冲出别墅,融入到夜色中。
应书怀没把上身的女鬼放在眼里,一时不察着了道。在咒符打过来那刻,秒将阮洋环住,盯着女鬼逃离的方向,浑身凌冽的寒意让人不敢靠近。
“完了完了,老头子我还是慢了一步!”落地窗外翻进来一个人,虽然年迈但矫健地赶到阮洋跟前,就朝他胸口摸去。
阮洋忍着眩晕抓住来人的手,诧异道:“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阮洋:“你法术真的很不到家!”
被误会是小菜鸟的大魔王应书怀冷哼:“呵,驭妻之术到家就好。”
第22章 棺材房子04
来人气得翘起了胡子:“臭小子,怎么不能是我!”
应书怀垂眸看向突然冒出的人物。头发花白,浓眉虎目,眼神如鹰,一身风尘仆仆像似赶了一路。
老人掏出阮洋脖间的玉铃铛,拨开站在一旁的吴天师,借着月光,两指捏着玉铃铛仔细端详了一周,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悠悠叹了口气:“天命难违啊。”
阮洋恢复了力气,拿回玉铃铛,瞥了老人一眼:“老沈,您老大老远跑来就为了看眼我的铃铛?”
应书怀这才重新正眼看去,这位阮洋提过的老家村里的老道士,沈文海。
老沈正要发作,想起这不是村里那间小土屋,拽起阮洋:“起来,别诈死,回房去。”阮洋知道老沈有话要说,从善如流左手搭老沈的肩拖着回房,右手向后挥挥:“你们记得回房堵死下水道啊。”
两位天师因女鬼跑了,没什么心情直接回房,在所有下水道口封了张雷电符。应书怀单手c-h-ā袋目送阮洋两人回房,沉思片刻,漫不经心踏过一地狼藉回房间,端坐在床上,探出伸识。隔壁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老沈,你老胳膊老腿的还挺能跑的啊?”
“啪!”似是一声拍打声。
“我占卜看卦算出你今r.ì有难,急忙赶过来,臭小子不识好歹。”老沈虽没好口气,但满心焦急藏也藏不住。
“玉铃铛怎么回事?”
阮洋直接提问反而让老沈静默下来,好半天才长叹一声:“你爷爷对我有恩。你出生时我替你算过八字,是稀有的至yá-ng体质。”
“那不挺好,至y-in容易招鬼。”
“凡事极端了总归是不好。你的yá-ng气极纯极烈,你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住。所以赠你一枚祖师爷流传下来的玉铃铛,压制住yá-ng气的滋长。今r.ì鬼气与咒符相击居然把玉铃铛撞出一条裂缝,往后恐怕压制不住你体内的yá-ng气了。”
“那再找个玉铃铛?”
“你以为是买白菜?”
“压制不住会怎样?”阮洋眼前闪过应书怀温润如玉的脸,不知死活地雀跃,“这么说我是天生yá-ng刚猛男咯。”
老沈无奈的声音低了不少:“躯体难以负荷无限滋长的yá-ng气,器官衰竭,yá-ng寿缩短。”
“我还没讨媳妇呢你就这样吓我。”
……
后面还讲了什么,应书怀听不清了。他只知道在听到“yá-ng寿缩短”那刻开始,眼前便陷入无边的黑暗。过往如同走马灯闪现在脑海。
介于自己的身份,将阮洋保护起来,隔离一切鬼怪,可还是在某r.ì午后自己失手打碎玉铃铛,从那r.ì后阮洋的身子便越来越衰弱。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是结怨的邪祟作怪,扫d_àng整个冥界,在无数鬼怪的魂飞魄散中,还是没能挽救阮洋的x_ing命。
至yá-ng体质?怎么是至yá-ng体质呢?
至yá-ng之身需要吸纳y-in气来维持体内y-inyá-ng平衡,而自己的自以为是阻隔了一切y-in气侵入,恰恰掐断了阮洋的生命线。
原来断送他x_ing命的,不是拿来开刀泄愤的鬼怪,正是自负的自己。
应书怀垂首看着自己的双手,浑身笼罩在一片黑茫茫的雾气中。室内温度急剧下降,花瓶里的花r_ou_眼可见地枯萎,茶杯里的水迅速结上一层薄霜,连空气都宛如被冻住似的,没有一丝气流流动。
以毁灭自己的神躯为代价,强行扭转生死晷,换来阮洋的重生,甚至散了功德只为他有个出身富贵,平安喜乐的安逸来生。
亲手将阮洋的魂珠送入轮回后,应书怀一边忍受着逆天改命的后遗症,一边克制内心的欲念强行拉开与阮洋的距离。可是命运偏偏又让两人纠缠不清,给他出了道无法抉择的难题。
“叩叩叩。”
门被敲响。
应书怀沉寂了半天,陷在黑雾里不愿起身,可敲门的人坚持不懈。
不依不饶的敲门声压迫着应书怀的耳膜,逼得他不得不起身。手搁在门把手上紧握到汗s-hi,敲门声停了。
应书怀额头抵在门板上,手缓缓从门把手上滑落。就这样罢,别再见到因自傲而让你生命戛然而止的人。
门锁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碰击声,应书怀瞳孔一缩,一把拉开房门,见阮洋一脸无辜地将领针从锁扣里收回,笑道:“这么迟开门,不会是女鬼又回来缠住你了吧?”
应书怀紧盯着眼前人,模模糊糊听见自己的喃喃低语,飘散在过堂风中。
“在劫难逃。”
阮洋不明白为什么应书怀忽然变得y-in郁很多,难道真的有女鬼找上门?一想到这立马从应书怀撑着门框的手臂下钻了进去,不由打了个寒颤,嘟囔道:“空调开这么低干嘛?”还是女鬼刚刚来过?
当然,这后半句腹诽阮洋并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