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洋大方地将手机屏幕转给鸭舌帽看:“在直播,准备收集点风土人情的素材。”
鸭舌帽y-in影下的唇线紧抿,看得出还是有些不放松:“这里有什么风土人情好采集的。你不该坐上这趟车,还是早点回家吧。”
阮洋笑道:“难道这14路公j_iao车还有什么说法吗?”
鸭舌帽突然嘴角勾起。因为帽檐盖住了眼睛,阮洋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见冷冰冰的声音传来:“14路,夭四路,要死咯。”
阮洋浑身一震,觉得这人玩笑开得一点也不好笑,干笑了一声,转而去看直播间的弹幕。只看了一眼,就脚心手心徒然一凉。
“主播,你干嘛对着车窗自言自语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抱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一切事情还是自己最可靠。
这是这几天来我的感想。
断更的几篇我后面都会补上的,感谢你们的鼓励~
第36章 子夜凶车03
阮洋一看到这句弹幕, 下意思的反应就是侧过手机屏幕, 不让鸭舌帽看到。脸上还装着没有情绪波动的样子将视线移回裴盛身上, 一把将裴盛目瞪口呆的头扭了回去,轻描淡写地跟直播间的网友解释:“我刚跟裴扒皮说话呢。”
一直有关注阮洋微博的人都知道, 阮洋发小裴扒皮,还想再问时,屏幕已经被一大片弹幕刷满。
“卧槽!主播, 你快看车窗外!”
不用网友提醒, 阮洋自然看见了。
因为担心网友追问刚才的事, 阮洋故意不看屏幕, 侧头看窗外,所以没有错过紧贴在窗玻璃上, 一瞬间掠过的人脸。
那是一张苍白到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秀气脸庞, 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阮洋, 唯独嘴唇像抹了鲜血一样鲜艳欲滴。在快速行驶的公j_iao车上,能贴着这么高的公j_iao车窗掠过的, 怎么可能是普通的过路人?
车窗外一暗,公j_iao行驶进浓密的树荫里, 昏黄的路灯被繁密的枝叶掩盖都暗淡了许多。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阮洋看见窗玻璃上倒映出斜对面坐着一位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 心里有了主意,对着直播间网友说:“各位镇定点!刚才是车上其他乘客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你们别自己吓唬自己。”
“不能吧,影子能这么清晰?”
“是鬼吗?贴那么近干嘛?发传单吗?”
“女鬼:阮公子,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噗哈哈, 本来还挺怕的,看到你这个笑得我腰椎盘突出。”
……
阮洋无奈:“喂喂,你们越说越离谱了,注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啊,我可不想被请去喝茶呀。”直播间内的弹幕趋于玩笑化,一扫刚才的惊诧和惧意,可阮洋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放松,只有他知道刚才他的借口有多扯。
窗外飞掠过的脸是黑长直发,而公j_iao内红裙女人是微卷发。
阮洋下意识去摸摸胸前的玉铃铛,下回再有这样的冒险,还是自己一个人来吧,带着裴盛,还有满车的人,唔不,对面还有一个鬼。
阮洋用眼角余光去瞟鸭舌帽。窗外的光影在鸭舌帽身上投下一道一道。帽檐压得很低,双手抱胸,头微垂,像似睡着了。
阮洋自嘲一下,鬼需要睡觉吗?
既然没有感到这个男鬼的恶意,阮洋暂时按兵不动,要不然在直播镜头前真的要解释不清了。阮洋可不想明早头条是“爆!首富公子公j_iao车上中邪!”这类似的标题,绝对会被老爹立马捉回家。
然而坐在前排的裴盛,觉得整个人都很不好。他能看见阮洋j_iao谈的那个鸭舌帽男子,可偏偏镜头里却照不到这个男子。在阮洋扭回自己的头之前,裴盛已经三番五次擦拭了镜头。昏黄的路灯,飞掠后退的街景,绿色的公j_iao椅,什么都清清晰晰,唯独没有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
裴盛僵直地坐在前座,不敢回头看,连举着镜头的手都冷僵到血液快要无法流动。他听到阮洋还在对着镜头谈笑风生,介绍街景,聊下闲话,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才慢慢回落到胸腔。对呀,有半桶水的阮洋洋在,他怕什么。
忽然,有一阵y-in冷的风吹过裴盛的颈部,好像有个人在贴着自己的耳侧,对着自己的脖颈吹气。裴盛那可怜的刚缓解下来的神经骤然紧绷起来,声带随着浑身的肌r_ou_也绷得发紧,好像一根拉紧到极端的琴弦,快要发不出声音。
裴盛感觉搁在公j_iao椅下的双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动他裸露出来的脚踝。裴盛头不敢偏移半分,眼珠下垂,望向公j_iao座椅下,只看到自己的脚隐没在一片昏暗中。
挠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裴盛无法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幻觉。耳边仿佛跟着听见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幻觉后又是幻听了吗?
“阮洋洋,阮洋洋,阮洋!”裴盛再也控制不住,费劲了十足的力气,拉扯着声带大喊出来。随着声音的大喝,浑身能动了,裴盛迅速一蹿,直接从前座翻到后座来。
“哐当!”
直播间的网友只看到镜头拍着公j_iao车顶,飞快地旋转了几圈,随即掉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停在一片黑暗中。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
“我先躲被窝了,回头你们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
裴盛的大动静惊动了公j_iao里的乘客,齐齐转过头来看着阮洋两人,眼神有未睡醒的呆滞,有被惊醒的幽怨,仿佛打破公j_iao的安静是件罪无可赦的事情。
阮洋道歉:“抱歉各位,朋友小脑没发育好,不小心摔了一跤。”
所有乘客又齐齐回过头去,继续原来的姿势。阮洋隐约听见鸭舌帽的方向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阮洋揪起跌趴在座椅底下的裴盛坐好,低声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