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二楼有三间房,一间看上去像是客房,虽然干净整洁却没有人气。剩下的两间,估计任平声常用着,其中一间光照较好、里面还存放有显示仪的,正是任平声的书房。
“这几日我有些事脱不开身,”任平声忽然从后面搂住了站在书房门口的黎亭,他把头埋在黎亭的肩膀上闷闷地说道,“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去买家具,你、别生气。”
这般温馨的话语说出来,黎亭的耳朵有些发烧,他摸了摸任平声的手,摇了摇头道:“我不生气,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一起去。”
搂在腰间的手明显紧了紧,铺洒在肩颈处的气息变得更为灼人。
似乎是在努力压制着什么,任平声沉默了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双唇在黎亭裸露的肩膀处,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又在黎亭吃痛发颤的当口,用舌头温柔地舔了上去。
细细地吮吸过那个被他咬出来的牙印,然后又拼了命想要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点什么痕迹。
就算是背对着身后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黎亭也能够从肩颈的唇舌处,感觉出来任平声的占有欲。身体内有些瘙痒,黎亭难耐地舔了舔舌头,更深地向后靠了过去。
任平声却在此时放开了黎亭,看着那个他留下的紫青色吻痕,任平声的眼底颜色暗了暗。任平声腾出一支手来,细细地描摹着黎颈项后面凸起的椎骨,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你这般宠我,我怕我会得意忘形。”
“这话,该我来说才对。”
黎亭知道任平声的心思,于是转身过来拉着任平声、选择了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方法:“如果你不介意,我是说,这段时间里,我可以用你的书房吗?”
任平声想了想,点点头,含糊地说了一句“好”。
参观完了整栋房子,任平声拉着黎亭站在门口的安全系统前面录入黎亭所有的信息。
看着小屋内所有的房门都对着自己亮起了绿色的灯光,还有在大门口玄关处,那个被装饰在了一圈圣诞棕榈叶当中的北极熊,用温和的声音对自己说“欢迎回家”——
黎亭忽然觉得浑身都是暖意。
像是待在连绵不断的梅雨季结束之后,突然有一天外头放了晴,暖暖的太阳照进屋子里,被晒过的被子扑面而来一股子令人想要窝在家里的贪婪之心。
贪恋着温柔,汲取着宠溺。
“先去洗澡,”任平声不知从哪里又摸到了他的身后,揉了揉他的头发,“水我已经给你放好了,换洗的衣服我给你准备了两套,你瞧瞧选一套合意的穿。”
黎亭点头回身,却瞧见了任平声已经是一副居家的打扮,身上套着一件淡色的针织衫,柔软的KP布料制成的休闲长裤。还有一条围裙,全黑色却带有一个粉红色口袋的围裙。
在胸口的位置,甚至用白色的线绣了一只正在啃竹子的卡通熊猫,眯着眼睛,憨态可掬。
黎亭一时间忍不住,想要拿出手机拍照留念。可是摸了摸自己随身的口袋,他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怎么可能会有手机。
任平声对黎亭的古怪举动浑然不觉,只是顺着黎亭的眼光看到自己身上的围裙,他头一遭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神情,挠了挠脑袋,他开口解释:“你不是饿了吗?我去准备晚饭。”
说完,任平声快步离开了黎亭的视线闪进了厨房。黎亭看着任平声离开的背影,这才发现那条围裙身后的带子竟然是特别嫩的粉色。
黎亭眨了眨眼睛,片刻之后,任平声的小楼里面爆发了惊天的笑声——
当然,
如果日后黎亭知道任平声会用这条围裙在床上这样那样的折腾他的话,现在,或许他就不会笑得这么放肆了。
不过,这也都是后话。
现在,黎亭将自己整个人都泡在了温暖的水里。任平声家里的浴缸采用的是最简单的白瓷,流动的水珠在黎亭的肌肤上滚动着,蒸腾起来的热气将黎亭的整张脸都弄得粉扑扑的。
浴室当中有一面十分巨大的防雾镜子,现在的镜面做得愈发精致。“哗啦——”一声水声响起,黎亭从水里站起身来,扯过挂在一边的白色毛巾擦了擦头发,点开了一旁的暖光灯。
浑身的水汽渐渐被干燥感代替,黎亭习惯性地伸手去找一罐身体乳,却只是在空荡荡的洗漱台上,摸到了一瓶剃须膏。
黎亭皱了皱眉头,勉强忽略了身体上传来的那种干裂感,套上任平声给他准备好的其中一套衣服,将双脚放进了毛茸茸的拖鞋里。
才走出浴室下了楼梯,刚才空空荡荡的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品。
不过可惜的是,黎亭一样也不认识。
在沃卞德星系里,贵族更多偏爱使用调合好的营养饮料,而不是烹饪好的食物。虽然任平声没有放出来一桌子营养饮料,但是看着他端上桌子来的那些东西——
黎亭只有一个感觉,他好像又一次回到了母星没毁灭之前的英国,住在了那个笑得很慈祥,就是要和他强调“炸鱼薯条”是天下美食的威尔士老太太家里。
“这……是什么?”黎亭坐在任平声对面,吞了吞唾沫,指了指面前那一盘绿莹莹的东西。
“炒芡芯。”
任平声淡定无比的回答也不能阻止黎亭一脸的懵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和没解释一样,任平声犹豫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对身体好。”
看着那一桌子花花绿绿的菜品,黎亭忽然有一种站在断头台上的凛然大义。拿起筷子来犹犹豫豫地夹了一筷子不知何物的东西送入嘴中,黎亭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