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去的时候,那个入侵者站在原地有些烦躁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你、竟没死?!”
任平声点点头。
“没死你还捞着这么一个极品飞刀在你身边?”
任平声看了看黎亭,继续点头。
入侵者狠狠地一把摔了手中的注射器,不耐烦地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拿出一个扁扁的烟盒来,可是抖了半天都没有取出一根烟。
“啧!”
“有烟没?!”入侵者翻了个白眼看着任平声,一把将烟盒摔在地上。
任平声摇了摇头: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让苏兄弟你抽。黎亭有孕在身,吸烟对他的身体不好。”
这一次,入侵者彻底目瞪口呆起来,愣是将黎亭上下一个结结实实地打量,然后他“切”了一声,不甘心地用左手拆下了他脸上绑着的绷带,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出乎黎亭意料的,这张脸还蛮英俊。
然后,这张脸的主人搓了搓手走过来,冲着黎亭就是一个90度的深鞠躬,然后他伸出了他仅存的左手对着黎亭说:“对不住,我叫苏行云,方才大闹一场让兄弟受惊了。”
黎亭笑了笑,伸出手去和苏行云握了握手:这人八成也是任平声的旧友吧。
苏行云的手掌充满了厚厚的茧子,握着的时候也十分有力,并且也很有礼。虽然有一张英俊野性的脸,可是握手的时候就只是那么简单、赶紧利落的两下,然后苏行云就放开黎亭的手,转而看着任平声说:“师傅直到去世都还在念着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叙述的语气,说不出是责备还是遗憾。
任平声受之泰然,送给苏行云一个笑容:
“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对了,忘记重新向你自我介绍,现在,我叫任平声。”
听见这个名字,苏行云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将想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他看了看任平声和黎亭,摇摇头道:“你更像师娘,任性胡来——这地方是有孕的人能待的吗?我看你们还是趁早回盗……”
“苏兄弟,”任平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待在这里自然有我们的理由,今天既然遇见了你,我还想要邀你一同住下来呢。”
苏行云挑眉:
“另一个北声军团?”
“北声军团不可复制,”任平声摇摇头,“我只问兄弟你,而且,解相逢半个月后也会过来。”
听了任平声这句话,苏行云反而沉默了,他犹豫了半晌,开口回答:“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还有,我看你们的寝室有两间,今夜借我接住一晚——反正那只狐狸不会那么早过来。”
任平声点点头,并没有说破。只等苏行云离开之后,才弯腰下去附耳在黎亭的耳边将苏行云的身份说透。黎亭原本只是漫不经心地当听个闲话,却没想到越听越惊奇、越听越惊喜,他一把捉住任平声的手说道:“既然如此,如果他留下来,我们不是等于掌握了整个宇宙当中最棒的锻造师?!”
任平声望着黎亭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然后又叹气着摇了摇头:“如果是以前,这话没错。”
“怎么?”
“你看他的手,”任平声的口气十分遗憾,“他虽然是宇宙当中唯一最棒的锻造师,可是他的右手已然废了,没了一只手、还怎么能锻刀?”
黎亭恍然,脸上激动的神情暗了暗,不过他扁了扁嘴、小声说道,“说不定他的左手也能锻造呢……”
“不会,”任平声摇摇头,搂着黎亭重新回到沙发上,“他的所有锻造技术都是和我生父学的,我父亲可没有教过什么左手锻造的刀法。左手的血脉连接着心口,父亲一辈子都相信左手不能杀生、更不能用来锻造杀人利器。所以,不会。”
黎亭默默,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一个能够称为传奇的锻造师,在最为巅峰的时期,被人残忍地斩断了赖以生存的手掌,甚至不能立死。苟延残喘在世间,到底苏行云拥有怎样强大的内心,才能撑着活了下来。
“那……他的手是被谁砍下来的?”
这个问题让任平声沉默了良久,终于在黎亭以为他不愿意说之前,他开口说出了一个黎亭也很熟悉的名字:“是顾君愁。”
“顾君愁?!他、他和苏行云有这么大的仇?”
“此事说来话长,”任平声摸了摸黎亭柔顺的头发,回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也不由得有几分唏嘘,“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有空的时候我再讲给你听。”
黎亭嘟了嘟嘴,最后还是妥协地点点头,但是他故意坐在沙发上扑棱双腿:“那我要抱抱!你、得抱我去寝室!”
任平声被黎亭那模样给逗乐了,忍不住“噗嗤”一笑,无可奈何又十分宠溺地走过去,将黎亭给打横抱在怀里、故意打趣道:“遵命,我的离娘娘。”
“咦——?”黎亭听出了任平声话语当中的猫腻,“你怎么知道这个称呼?”
黎亭是个网配CV,唯一接过的一部商业剧就是为一个冷星弃妃离妃配音,自从那部剧被人扒出来之后,CV【长恨离亭】的粉丝都开始叫他“离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