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如此,霍尔暗中观察研究之后发现确有办法改善,然而那位尊贵的先生已经离开了侠客岛多年,那个死去的孩子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加之,霍尔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疼得昏过去的黎亭,这个青年的眉眼总是让他乍一看就想起雨萱。
“院长?”任平声见霍尔出神,有些担忧地出言提醒,“是不是有什么……?”
霍尔摇摇头,只是稍微多看了任平声一眼,想了想,他从药箱里面拿出来了他的仪器和注射器,利索地安装起来,并且毫不客气地吩咐任平声和黎华:“你、帮我去找些滚水来,你帮我找个较高的支架,对了,顺便带着一个软垫过来!”
待一应东西找全了,霍尔已经装好了一瓶子透明的液体,准备给黎亭输液。看着任平声小心翼翼地样子,再瞧着黎华白发苍苍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明显坐立不安的样子,霍尔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或许,有这么多人关心着的黎亭,会和当年那位尊贵的先生不一样吧。
随着药水的注入,黎亭脸上痛苦的神情渐渐消褪了,身上的冷汗也竟渐渐止了,因为寝室内温度偏高的缘故,脸上竟然还浮现出来了两团不知所谓的红晕,看上去就是埋在一团被子里面的一只粉嫩桃子。
霍尔便直接将寝室的温度降了下来,拉着黎华和任平声从寝室里面出来:“这种药水的配制方法,我会给你们留下来,等会儿我还会写些注意事项和清单给你们,你们看着去置购。”
任平声点点头,连忙引着霍尔往书房的方向走,黎华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两步,最后还是不放心儿子,返身回到寝室去照料。只是,没有想到黎华前脚刚走,霍尔就盯着任平声开口:“你原来也是侠客岛上的人吧,换了旁人,可没有人见着我脱口就叫‘院长’的。”
任平声笑了笑,不置可否,只将霍尔引到桌前。
霍尔见他不答,便也不追问,只是一边写一边交代:“还有,有一点我得告诉你,这孩子怀的日子还少,如果以后日子久了,他的身体实在撑不住的话,就启动共生状态。”
任平声点点头,却忽然惊讶地看着霍尔:
“院长您怎么知道黎亭他是贵族而不是平民。”
霍尔也愣了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便闭口不谈,只匆匆带过:“雨萱的儿子,自然不会差的。”
说罢,霍尔也不管任平声那摄人的目光,只管龙飞凤舞将要配的药方一并写下来,然后交给任平声,再不想解释什么,直接站起身来就想要绕过任平声从书房出去。
“您知道什么是不是?”任平声却没有让霍尔这么简单地逃跑,“您提起的谢小姐还有爸爸都是平民,您这句话说不过去!”
霍尔尴尬地站在原地,低着头没有回答。
“当年的测试是在您手底下做的,”任平声走过来,一步一步逼近了霍尔,“谢君怀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您——其实是清楚的,对不对?”
霍尔被任平声逼得步步后退,他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口,意欲说什么,终归是闭口不谈,摇了摇头:“有些事,我不能说……”
任平声盯着霍尔看了半晌,终于也皱着眉头叹了一句:“也好,至少让我知道了,谢君怀当初这么做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
霍尔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书房的门却被黎华打开,他想说的话也被黎华打断了:“儿子醒了。”
任平声看了看霍尔,当机立断就冲出去奔向黎亭所在的寝室,打开寝室的门,正好黎亭靠在软垫上,整个人有些虚弱,一双眼睛却精神许多了。
看见任平声走进来,黎亭微微笑了,三分埋怨七分撒娇地说道:“怎么能惊动爸爸?”
任平声走过去,轻轻地将黎亭被针水弄得十分冰凉的手臂取出来,放在手中捂着,将头埋在黎亭的肩颈处,深深地呼吸着黎亭身上的味道。
“怎么啦?”黎亭偏着头靠在任平声的脑袋上,“小狗一样嗅什么呢,是闻我出了一声汉臭了几分吗?”
任平声闷声没有吭气,只是张嘴轻轻地在黎亭的肩膀上咬了一小口,之后又在黎亭痒得缩脖子的时候,轻轻地吮吸起来,含混不清地哼了一声:“你才不臭。”
黎亭听了这话咯咯地笑,一抬头、却正好撞见霍尔同黎华一起进来。
黎华见怪不怪,霍尔却红了脸别过头去轻咳一声。
“儿子,我先送霍尔院长和灵智大师回去,晚些再来看你。”黎华说。
“嗯……唉?!灵智大师?!”
见黎亭突然来了精神,任平声不得不将他在电视上看见的直播画面说给黎亭听了。再加上霍尔院长和黎华的补充,黎亭立刻明白了当下的情况——
他一跃而起,险些拽掉没有打完的针水:
“大师现在人在哪里,我有要紧的话要对他说!”
“什么话非要现在说不可……小心!”黎华看着黎亭冒冒失失的样子,正在奇怪,却瞧见黎亭就要下床,想要阻拦却来不及。
任平声快速将黎亭抄在怀里,心惊肉跳地看着黎亭手臂上的针头没有被折腾出来。
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任平声,黎亭方才也被针头弄得一下疼得狠了,他这才放软了声音,锁在任平声怀里对着自家父亲、霍尔和任平声解释道:“当真是要紧的事情,性命攸关、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