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要不我先去睡觉了?”路眠看着其余几人都似乎没有想睡的意思,自己还是先溜吧。
“这才几点?”彩虹道:“才十二点啊。”
才十二点?
路眠不太理解宅的作息时间。
“我睡觉比较早,我先休息了。”路眠起身去洗漱,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
“好吧,晚安路老师~”彩虹看着路眠进了主卧。
“晚安。”乔更也鲜有的跟路眠说晚安,不能怪他平时不说,他平时在屋里都没出来过,而且他本来也就没有这个习惯,今天也是顺着彩虹的话,不知怎么就说出口了。
路眠没觉得有什么,就进屋了。
彩虹却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乔更,这个家伙平r.ì里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要不然事不关己的事绝不会多言,让路眠住他家已经超出了彩虹的理解范围了,据说还签了合同留路眠在家里做饭,现在把主卧让出来,竟然还和对方说晚安。
而董尔铎玩过以后,就很安静地躺沙发上休息,对路眠进去的事无动于衷。
彩虹正要安排乔更去拿游戏机过来,一起在电视上打游戏时,董尔铎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跑到了路眠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路眠奇怪地看门,看见来者后,黑着脸让对方进来。
对方进来就锁上门。
“你在乔更家有什么打算吗?我话先和你说清楚,乔更是直的,而且很单纯,你不要对把他拉到你们那个恶心的圈子里。”董尔铎声音压得很低,看着路眠说。
“什么恶心的圈子,你再说一遍。”路眠最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说自己的圈子恶心,生而为人,自己没有选择x_ing向的权利。他理解对方不理解自己,但他也受不了那些不理解的人凭什么义正言辞地站在道德制高点侮辱自己。
董尔铎捏了捏鼻子:“抱歉,我心情不好,说话有点重了。”对方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我记得你才和你的那个男朋友分手吧,我不知道你换男友的速度多快,也不知道你找到乔更的理由,但我只想告诉你,乔更是直的,和你不是一路人。”
“那你这个嘤嘤怪就和他是一路人了?”路眠冷笑道:“我对他没什么想法,不就是个游戏宅吗?你觉得他那样符合男人的审美吗?穿衣品味和你一样堪忧;不懂和人如何j_iao流;像个弱智的中学二年级学生似的自我为中心的思想;不会照顾人,连自己的前弟弟都漠不关心,天天就只知道玩自己的游戏。呵,你倒说我喜欢他什么啊。”路眠冷笑道,他确实被激怒了。
也许路眠在学校是个对学生有耐心的尽职尽责的好老师,但他脾气暴躁,x_ing格也有些扭曲,和周好yá-ng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吵架一般都是路眠挑的头,而且路眠的嘴特别能说,歪的都能给你说成直的,让周好yá-ng很是头疼。现在路眠的心情十分不好,对这个曾经辣了自己眼睛的嘤嘤怪更没有好感了。
看出对方似乎真的动怒了,董尔铎也相信了对方真的对乔更没那个想法,也松了口气:“你哪懂他的好?”
“我确实不懂,我又不是宅。”路眠冷笑。
“如果你对他真的没有想法,那我对你就没有恶意,抱歉。”董尔铎是个嘴快的人,刚刚他确实没注意自己说了很过分的话,现在路眠这么生气,本来就有些愧疚的他,更加没有底气:“关于我装那什么骗人的事,请你替我保密,我也会保密你是同志的事情。”
“你觉得我会害怕你说出我的x_ing取向?”
“我知道你不害怕。”董尔铎说:“可是,乔新他还小吧,这种事情,他真的能保密吗?”
路眠冷冷地打量了下董尔铎,淡淡地说:“成j_iao。”
董尔铎自己点点头,打算出门,路眠脱了鞋躺进被窝:“帮忙关灯,带上门。”
听见小心翼翼地关门声,路眠躲进了被子里,他叹了口气,想起来了自己的爹。
那个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不再回家的父亲,他问妈妈,爸爸去哪了,妈妈只说爸爸死了。他听邻居说,自己爸爸是婚外情,带着小情人跑了。本来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继续恨他的父亲,一个不负责的,没良心的王八蛋父亲。
偏偏近十年没见的父亲,在自己高考后的一个晚上找到自己,身边还多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情人。
那个情人,是个男的。
他的父亲和他一样,不,他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同志。
介于这种奇怪的感情,自己不知为什么再也恨不起来他了,就算他十年前抛弃了母亲,抛弃了自己,可他没有放弃自己的义务,他和自己的情人拼命赚钱,每月都会给母亲赡养费。
可这并不能弥补背叛的伤害。
可这真的让路眠再也恨不起来他了。
后来路眠迷惘了一阵,做了决定,告诉了母亲,自己是个同志。
母亲疯了一般,摔东西,砸东西,拿手狂掴自己的耳光,最后从厨房拿出刀要砍死路眠,路眠没躲,至此胸口留下了一个长长地丑陋的疤痕。
路眠有些后悔自己告诉自己母亲这一切,他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了。
再后来,在路眠报考专业的前一天,自己的母亲跳楼了。
幸亏命苦的人命都大,他妈被电线杆挡了下,没直接摔到地上,没摔死。
路眠报考了吴北师范大学,告诉他只剩一口气的妈妈说,我去个师范大学,去个女人多的地方,也许就喜欢女人了。
他妈没理他,只是看着天花板。
那之后,他妈也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爹也从那个高考的晚上再也没出现过,表示他还存在的方式,只有每月会定时打来的大笔生活费。
那天晚上,路眠做了个噩梦,梦见他妈坐到他的床头,掐着他的脖子,说要把他掐死。他的父亲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父亲的情人静静地倚靠在父亲的肩上,一脸平静地看着路眠被他妈掐死。
“啊!”路眠叫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他看见外面的门还有灯光,接着听到彩虹的声音:“路老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