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多次掉入黑暗,都是永近不顾他的恳求硬生生要把他拉回来。
梦里是永近摔进了深渊,站在对方曾经站立的位置,还是做出了对方曾经做过的行为。
永远不会放开他的手,永远不会放弃他。
太yá-ng喜欢那个经常在光的底下晒着太yá-ng幸福的兔子。
没有了太yá-ng,兔子的情绪会变得低落。
没有了兔子,太yá-ng就失去了放光的意义。
一次经过永近上课的教室门口,迹部瞥到了那道身影,心下不由得一惊。
尽管是认真上课的模样,毫无焦距的、看着教授的眼神已经失去往r.ì的温暖和笑意,深得宛如不见底的黑洞,没有一丝光芒,没有一点生气。
周围的人敏感地察觉到不对,纷纷避让。导致永近座位四周全都是令人尴尬的空位。
永近和平常一样弯着嘴角,仔仔细细记下课堂笔记,一直都是好心情似的。但纸张上用力过度的痕迹,完全暴露了他的心境。
如果不是逃课会引起迹部前辈注意,他又怎么会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黑笔划拉出一道深印,从纸张边缘一直到桌面,嘎吱一声。
“永近同学?”
“抱歉,教授,一个不小心就发出噪音了。”
永近吐舌。
教授对他的印象不错,无奈挥手让他别再影响课堂,便继续讲评英文文章。
“研在干什么啊?”
迹部皱眉咋舌,“金毛犬这种状态放出来是会咬死人的吧?”
他身边的桦地保持沉默。
越温顺的人,发起狂来才越发令人害怕。
永近周身的低气压直截了当地告诉别人:「我很烦,你敢过来就等着被y-in死吧」。
他不是那种明目张胆校园霸凌的人。但只要永近想,他所联动起来的整个东大关系网都会在暗地里给他不顺眼的人下绊子。
走一步摔十次。
上一个被这么对待的人分明快毕业去好公司工作了,却因为这样被查出各种各样致命的小小污点。有人作怪,让他顿时从飞出枝头的凤凰变成跌落谷底的j-i。
这个人在暗处传过金木的坏话。
不仅一个人。后来东大的学生逐渐发现了,只要做过对金木研不利的事情的人,被学生会发现还好,只是惩罚比普通霸凌事件要重些。被永近英良发现了……
「他是恶魔。」有人评价,「才来学校没多久,就和教授还有前辈们打好了关系,有些甚至很早就认识了。感觉他下棋一样掌控了周围的人,有些暗棋早到初中的时候就埋下了。」
「金木研到底有多迟钝才会察觉不到他的可怕之处?」
永近英良冷眼旁观事态发展,必要时从中得利,不必要时让给旁人,从而慢慢获得他人信任。如水滴在衣服布料上一般,不知不觉渗透内部、大面积扩散。不过他可不像水一样终究有停下来的时候。
只要金木有需要,只要金木可能需要,永近英良就会无止境地为他抓住整个世界。
迹部洞察力很强,永近私底下的动作他也有所察觉。
或许正是因为察觉了他的不可Cào控x_ing和危险x_ing,迹部和惠令奈才没能安心把金木j_iao给他。
相比之下,金木的确是白得像只兔子。该高兴就高兴,该伤心就伤心,没有丝毫城府。
特别是在永近面前,他也不存在那些绕绕弯弯的东西。
迹部让桦地先去办公室,自己则在教室外面等人。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铃声打响。
教授准时下课,学生们一个接一个收拾东西起身离开,有几个急的直接冲了出去,看见学生会会长只来得及摆手打个招呼。
很快他就看到了永近。
“永近。”迹部喊道,“你稍微跟我来一下。”
啊,无论怎么说,这个是躲不过的。
永近心想。
不能随便糊弄啊,万一他敏锐地踩到了金木一再藏起来的那条线,进到不该去的地方,金木肯定会超生气的。
两个人走到安静的边上。
“为了不影响你下节课,所以我们有话直说吧。”迹部注视他,“研怎么了。”
不是「你怎么了」,而是「研怎么了」。
他戳到红心了。
“啊…这么明显吗?”永近摸摸脸,“原来他不在的话我连伪装都这么不走心啊。”
“别说废话。”
“嘛嘛,其实还好。”他挠头,“中学那边要进行封闭式学习几天,金木打算专心教学,就把我丢在一边了。”
“这样啊。”迹部表情上看不出变化,“但他是不能断开和你联系太久的吧?”
“我觉得他好些了。”这是大实话,“我有给他充足的安全感。”
存在心底角落的不安不能够说完全烟消云散,但淡薄了的确是事实。
金木接受了负责承担负面情绪的那一块人格碎片,也在永近逼迫下渐渐明白总是逃避是没有用的。
他不再以「发疯」、「伤害自己」去回避爆发的不安感,而是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这里失去了自我的话就没有办法回到英身边了」。
现在,他咬住自己毛绒绒的兔爪,几乎催眠一样不断在心里重复。
「没关系的,我来得了也回得去,我肯定还能再看见英」
「没关系的,我来得了也回得去,我肯定还能再看见英」
「没关系的,我来得了也回得去,我肯定还能再看见英」
………
现在,是金木变成兔子的第三十二个小时。
距离彭格列进攻密鲁菲奥雷的米涅罗基地还有二十四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