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八桥看着那个在王座上的人。
房间里的灯光很薄。即便是外头白r.ì送进来的亮也雾蒙蒙的。好似这里有什么调节剂,硬是稀释了白色,混合了昏黑,变成灰暗。
毛玻璃的气氛令人难以呼吸。
数不清有多久了。京八桥看着那个孩子慢慢成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最初的吹奏乐部社办由四天王与部长副部长挤在小房间里的规模修成现在王孤独一人在空d_àng的大房间里。
她觉得盐部会孤独。所以她留下来陪她。一陪就是很多年。
横山由依很了解这家伙。
不过无论答案是好的还是坏的,盐部不想要的东西她统统都会帮忙担起,辅助自己臣服的王一路顺利前行。
“——「勉强自己是最好的解乏工具」。”
岛崎微微仰头,像极了自言自语的一句话打破凝固的沉默。
南愣了一下。
岛崎看向京八桥,淡笑,“勉强自己去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也算是一种解乏吧。”
后者勾唇,京都腔鲜明:
“不试过怎么会知道呐。”
基础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南松了口气。嘱咐京八桥常联络。习惯x_ing啰嗦太多差点被盐部打出学校。
她心想着联系早几届毕业生们的方案目前暂时用不上,就自己熟识的几个人提一提拜托最近多关照有关学校事务就好。
南拨了个电话,一脚踹开一个过来找茬的,潇洒向某个地方去。
“…喂?南姐?”
“研——早上好或者中午好!”南问好着,嘴角下意识勾起,心情愉悦,“怎么样?声音听起来j.īng_神多了?头还疼吗?”
“睡一觉起来就不疼了。”金木说,“南姐昨晚回去后睡得还好吗?”
“嗯…还好啦。”其实是一夜担心到无眠的南撒着慌,“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我在看书。怎么了?”
南的脚步停在一个老旧仓库前。
白色球鞋鞋尖沾上一抹灰。
拉上了拉链的外套口袋里沉甸甸的,南一边跟金木说话,一边在里头拉扯挂着红线的钥匙,“我就是想跟你提个醒。最近东京会比较乱…你是知道我在干什么的啦。我怕那些人目标范围太广,会盯上我。惠令奈会生气的。”
“很危险?”金木问。
“还好?”
门被拉开。锈掉的门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整个小仓库里漂浮着不少灰尘颗粒,空气里有股烂掉了的味道。
“我觉得还好啦。”南重复了一遍,“我最怕是他们要是跟踪我,很有可能会关注到景吾的生r.ì宴会。”
“啊……”
那样就会连累到无辜的人。金木明白。
南走进仓库里头,鞋子在地上留下抹除灰尘的印记。她换了把钥匙,将电话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用挂在红绳上的另一把c-h-ā入一个大储物柜门的锁头内。
锁里头不润滑了,南左右颤着钥匙好久才c-h-ā.进去,“咔”一转,开了。
“南姐,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嗯?你说。”
金木紧张得舔唇。边上永近闹他痒痒r_ou_催他,被蹬了一脚。
“那个…万一…”他犹犹豫豫,“万一我向大家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甚至那个事情包括我本人的存在都会伤害到你们…那大家还会接受我吗?”
柜子里斜靠着一个长柄的东西,被红色的破旧布包得严严实实。
南取出来的动作一顿。
“这是什么假设?”她皱眉,“一点都不好笑。”
“我们和你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你吗?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肯定是为我们好。我们可不会轻易被别的事情影响就不要你。”
南将长柄物放入一旁的高尔夫球包,摸出s-hi纸巾擦擦上面的尘,表情不虞。
“下次再说这样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金木难以相信,“但是…我会伤害你们…这样也没关系吗?”
南背起球袋,重新上锁柜门。
“家人就是绝对的同伴。你给我好好记住了啊。”她无奈弟弟下意识的卑微,“无论你做什么,你还是你。只要你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一天,我这个做家主的没把你赶出去,那我们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金木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嗯。我知道了。”
“真是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回去就打你屁股。”
金木哭笑不得:“我成年了……”就不要像对待小孩子那样对我啦。
“成年了也是我弟弟。姐姐总有教训幺弟的资格吧?”南倒退着原路返回,将仓库门合拢,恢复成刚来时的样子,“我最近要去道场练习,你要带上永近一起来哦。”
“欸?神奈川那边?”
“不是。是老爷子那边。”废纸丢进垃圾桶。南顺手拔掉十指上花哨的甲片,握了握拳,“神奈川的练习强度可不够啊。”
金木眨眨眼。
黑道的战争啊……
“晚点再联络。记得到时候告诉我什么时间有空。”
“好。”
永近:“怎么样?”
金木撇开脸:“你说得对。”
“干嘛这么别扭。”永近作怪去捏他鼻子,“这样不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