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已不可追,斯内普第一次开始暗自期盼斯基特女士的第二篇报道赶快发出来,哪怕编纂一点他和西瑞尔的狗血爱情故事都行,请求她不要再塑造斯内普是小可怜的可怕形象了。
可怜的斯莱特林院长大人第一次发现,充满爱意与同情的注视比凶残厌恶的注视还让人吃不消。后者他可以用更加恶意的目光反弹回去(不要怀疑,他很擅长这个),但是前者……恕他做不到……
时间转眼到了月底,再过几r.ì的周末就是小龙包爸妈下午茶的r.ì子。丽塔 ·斯基特女士刚刚寄过来了一封信,说连载新闻专栏的第二篇已经写好了,近期准备发表。
西瑞尔在圣芒戈的工作轮到了魔法外科。这两天他的状态不太好。因为他几乎每天都能接触到一些类似于皮开r_ou_绽,缺胳膊少腿的魔法伤害。
斯内普将晚饭挪回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体谅白狐少年看见成堆的r_ou_就反胃的心情。
今天晚上的西瑞尔格外“蔫”,他神色恹恹地看着两人餐桌上清淡的晚餐,用叉子叉了一片苦菊叶,塞进嘴里凑活地嚼吧嚼吧,食不知味地咽了下去。
斯内普欲言又止地看着面前的男孩,短短三天,西瑞尔的脸颊就凹下去了一些,看起来下巴尖得戳人。
“要不要……吃一根j-i腿?”
西瑞尔先是怔愣了一秒,然后迅速回神:“啊?哦……不,我不想吃。我这个月都不想吃r_ou_……”
“如果你现在都支撑不下去,我难以想象你该怎么度过圣芒戈急诊的两个月,那里的病患只会更可怕。”
“我只是需要调整,没事的。”西瑞尔匆匆咽掉了嘴里的面包,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用眼使示意西弗勒斯自己吃饱了。
从山顶那夜回来以后,西瑞尔和西弗勒斯之间的最大进步就是获得了同一张大床一半的使用权。
一开始西弗勒斯看到西瑞尔把自己的枕头搬过来,坐在自己大床边上晃d_àng脚时,表情还是纠结且拒绝的。
但是西瑞尔却表现得无比大方自然,他扁扁嘴,坦然地说:“最近我也很忙,我们什么都不做,我就是想离你近点,可以吗?因为我发现有你在身边我真的会睡得格外好一些……”
西弗勒斯妥协了。事实上,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再矫情也没有意思,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西瑞尔果真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一点出格的动作都没有————除了最后一定要窝在对方怀里睡成一团。
斯内普自己睡觉时睡姿是格外“标准”的————平躺、双手放在身体两侧、什么姿势睡着,什么姿势醒来。
自从床上多了一个西瑞尔,他觉得King Size的床也变得拥挤起来。
在男巫的固有想象里,他一个人睡占据一半的床,多一个人无非就是另一半床被认领而已,但是和西瑞尔的同床共枕的第二个晚上(第一个晚上在山顶),他就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遵循一人一半这个默认规则的————比如现在抱着他的这个大男孩。在有些人的潜意识里,这张床上除了他本身外,剩下的一切都是属于他自己的“睡觉道具”。
男孩睡着后会不遗余力地用手脚箍住他身边的所有条状物体,可以是枕头,也可以是人。连续三个晚上都被八爪鱼加树袋熊附身的西瑞尔无意识扒拉醒斯莱特林院长大人捏了捏鼻梁,终于认清一个现实,让西瑞尔调整睡姿不太现实,既然不能改变“睡觉环境”,那就只能让自身适应这个“环境”,他会在西瑞尔睡熟后,主动将男孩抱按进自己怀里,他万年平躺的睡姿也慢慢地变成了侧身而卧。
效果喜人的是,男孩果真就这样老实了下来。剩下的睡眠时间几乎可以不动一直到天亮。乖顺得像一只终于找到安全栖息地,酣然入睡的小兽。
拥抱是一个神奇的动作,不仅能给被拥抱者带来安全感,给拥抱者本身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满足心情。当西瑞尔轻柔地呼吸拂过耳畔,当俩人的胸膛只隔了两层不算厚实的睡衣布料,当心跳慢慢变得合拍,产生共鸣,当男孩把头放在他的肩窝一个恰到好处的凹处,让他感到一种负重的踏实,斯内普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归正常睡姿入睡了。
今夜——在圣芒戈魔法伤害外科的第六个工作r.ì晚上,西瑞尔做了噩梦。
斯内普轻拍着男孩最近摸起来有些硌人的肩胛骨,摩挲着将床头柜的台灯点亮。白狐少年没有醒来,一直在抖。
“止血……快止血……这样不行,创面太大了,不能用这种药剂……”
断断续续呓语从西瑞尔口中说出,斯内普想起自己今天中午收到的一封信————圣芒戈的魔法伤害外科主任恰巧是他的旧识。
“最近急诊人数不够,从急诊那里转来了几个伤情格外重的病患,,麦克莱恩医生负责的其中一个病患在转过来的短短一小时内就不治身亡,病患家属情绪比较激动……麦克莱恩医生是新人,难免压力有些大……”
西瑞尔的额角开始冒冷汗。
“不,不是这样……我们尽力了……”
斯内普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手掌慢慢抚上少年的脸颊。然后俯下了身,近乎虔诚地吻上了浅色的还在呓语的唇瓣。
西瑞尔是在一个近乎于窒息的吻中醒过来的。
大脑还有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先有了条件反s_h_è一般的反应——双臂习惯x_ing地环抱住了对方的脖颈。斯内普一手支撑着自己,不要全然压住身下的少年,另一只手将对方环抱住自己的双手轻而易举地抓住,然后按在了少年头顶上方的枕头上。
一个吻断断续续地持续了近十分钟,西瑞尔剧烈的喘着气,眼角发红地看着在他身上俯视着他的男巫,哑声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