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论失宠是如何练成的 作者:以适【完结】(66)

2019-05-02  作者|标签:以适 重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赢粲看着他,最后一言不发转身出了门。柏子青看着他的身影消逝在监牢的尽头,身后是柏昀呜呜咽咽的哭声。

  在他心灰意冷之后,竟然还有那些故事。神棍的语言;秦松年对他的忌惮;纪家与秦家的携手合作,最后将袁荪捧成了兵部尚书,带军西征。

  但他们最终没有得逞。

  战争过后,赢粲以几人往来书信为由,从根断掉三家的关联,同年,还斩了许多人。

  这个国家不缺人才,一批倒下,自然有另一批人被扶植而起。

  往后便一转是十年。柏昀以长子之名担起了柏家,官至礼部尚书。可赢粲直到死,都再未立皇后。

  这是他的故事。

  柏子青不知道作为魂魄也能感觉到困乏。他最后迷迷糊糊地想,或许他该学着沈端一样,也将这些写成故事,传给下一个人听。

  可他呢?他大概就快死了。

  等他再醒过来,会不会还能躺在柏府他自己的房间里?

  素问会不耐其烦地将他唤起来;母亲给他做了好吃的,而父亲与哥哥会陪着他,给他说那些大道理。

  出了柏府上京城的主街,走不多时便可到四合楼。二楼上去左手那间最大的房间能看到京城最美的场景。窗下有他的朋友们,有一壶茶刚沏好,还冒着热气。

  最重要的是,那重重宫墙中还藏着他挚爱的那个人。等他再一次答应放自己离宫,去寻那些陆复宜说的古古怪怪的宝藏时,宫里便再不会有【柏子青】这个人。

  他会宣告一旨昭令,而自己或将成为元和年间第一位离宫的男宠。

  人们对此从来津津乐道,而说书的最爱这种场景,他们会说那后宫一朝风云变幻呐,那位柏家的小儿子竟然也会“失宠”,真是不可思议。

  可只有赢粲与他自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会游遍天下大好河山,写两三本游记,再去结识一堆好友,与他们饮茶听风,再学着喝点儿小酒,他一定不会再醉地一塌糊涂了。

  那最后啊。

  最后,他要选一个早春回到这里来。

  那时想必春光大好了,连河岸柳堤都在喧闹不休,混着鸟鸣与风声……对了,他的腰间还陪着那块冬青佩。

  路旁有人笑着给他指路。那声音混着他耳畔边的杂音渐渐低下去。

  他快要睡着了。

  “公子急匆匆地,赶去京城做什么?”

  “寻人。”

  “噢,是有故人在?是知己吧?”

  “是爱人。”

  完·

第66章 番外一·【朝阳记】

  番外一

  【朝阳记】

  赢王政十五年,柏家最小的女儿柏念大婚。皇上亲令丞相督办, 京城主街悬十里彩锦, 花灯缀连,歌舞丝竹乐声不绝于耳。有人说, 这是宫城里至今为止最大的盛礼,也有人连连摇头, 叹气说非也非也。

  “说到这盛礼,当属三年前的那一场别离最为壮观。”

  “谁说不是?无论是这宫墙内还是宫墙外, 寻遍这世间,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柏三郎’了。”

  熟知情况的本地人往往相视一眼, 叹息,常引的外地来客很是不解:“‘柏三郎’是哪个?莫不是丞相那位封后却早早病逝的才子三郎柏子青?”

  “正是啊……不过大婚的当头,还是莫要说这些为好。”一同在酒楼喝酒的人劝了几句,“天下事可惜不过如此, 但事情既已翻篇, 再说多少都无法弥补啦。”

  “是啊,是啊……”

  有传言说,柏三郎柏翟在世之时以一己之力推动了赢国与周边国家之和, 使得两年前楚、赢、鲁三国签订十年停战协议,以献州往南五十里为界限,明确区分各国领域, 并广开边塞贸易。如今, 赢国市场上常常有许多外来的农作品与织品, 价格低廉, 百姓们都买的起。

  天下已定,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者随处可见。诗人词人闲暇时乐得四处游山赏水,茶楼酒家四起,说书的人多了,一来二去的也生了一些荒诞的传言,说柏子青没死。

  这些传言哪里能止的住?一来二去的便传到宫里去了,一时之间,不仅是宫女太监们私下讨论,连文武百官之中也有几个有异议的。但终究,这些人也只敢在自己府里关起门来说上几句,谁也不敢捅到丞相与皇上面前,惹一身无妄之灾。

  早在柏子青逝去的那年他就已被封后,皇上在出殡当天亲旨,这赢国的天下,只会有一位皇后。

  可话是这样,这宫里男人女人来来去去的,可一下也没少过。皇上还是那个皇上,他在别的地方永远是好模样,喜怒哀乐哪一样少过?可他夜间回了羲和宫,独自一人时,就变回了赢粲。

  “冷冰冰的皇上才是皇上,若皇上不再这样了,倒才是真的稀奇了。”秦公公年事已高,偶然听见几句小太监们的谈论,还是颇为严厉地制止,“主子们的事也是你们可以嚼舌根的?!也不怕挨板子?”

  “公公我们再也不敢了,这就走这就走!”

  “站住!宫里岂可无规无矩?!”秦公公的声音却很坚定,他这会儿的声量与平时细声和气的模样大相径庭,几个年龄尚幼的小太监们都吓傻了,立在原地,是一动也不敢动。

  “都去领十个板子,看你们还敢不敢了!”

  他的声音愈来愈高,像是突如其来的晴转雷。在场的太监都是新入宫的小太监,还都是孩子,有心智不坚的,哇一声便哭了起来。

  “好了秦桑,你分明知道朕也在附近,非要惹出一些声音出来叫朕头昏脑涨才甘心是么?”

  众目睽睽之下,一双金丝锦靴先从树后绕了出来,秦公公率先下跪:“参见皇上!”这一下,满院的人呼啦啦都跪下了,方才那哭声也被人捂住了,一噎一噎的,像是在打嗝。

  赢粲挥手,“都下去……秦桑你来。”

  “是,老奴在。”秦公公站起身来,一面朝皇上走去,一面检查院内的人是不是都走完了。这里是羲和宫的偏院,是柏子青走后赢粲扩进来的,虽少有人来,也是皇家的地盘。但若要说赢粲拿这些多的地方来做什么,那大概只有一件事——种花花CaoCao。

  赢粲手里握着一袋种子,还是从楚国那儿传来的。据说是陆复宜回过以后与原太子闹翻,后来一不做二不休逼着皇上另立新王,待朝局稳固后促着签了和平协定,便四处游山玩水,时不时也托人寄一些书信与种子到宫里来,署名是给柏子青。这些信函最后自然全部落入赢粲之手,他是但凡拿到便毫不犹豫地拆开,带着满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完后,往往都是毁尸灭迹,伸到烛台下一把火给烧了。关键是他烧就烧吧,还将人家寄来的东西据为己有。什么种子也亲自找块儿土种下,吃的也就一口两口吃完了,什么也不留,倒像是人家寄给他似的。

  只有那么一回,秦公公见赢粲看完了信,没有立时烧掉,而是捏着站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踱步,最后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宫墙发起呆来。

  “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不早了,快子时了。”

  “嗯……知道了,你也下去吧。”

  “是。”

  赢粲的背影看着有些消瘦,眼神也不亮,他依旧用着柏子青在的时候两人共用的那张小塌,还如以往一般坐在一边,只是另一边早已无人会抬头,甚至在满屋喊他的名字,让他找些什么给他递过去。

  真是无法无天的少年郎。

  赢粲想着,忽然就笑出了声。

  数着年月过日子,还真不如他想象那般好熬。京中大肆举办柏念的大婚,甚至举国下令,再传旨给邻国相邀使臣前来欢聚,还不是为了给那个不知在哪一方的人消息?

  陌上花开了谢,谢了开。那人最珍爱的小妹出嫁,他还能不紧赶慢赶着回来?

  赢粲的算盘打得好,婚事一面进行着,朝中事务不多,他乐得清闲,到处拈花惹Cao,举着陆复宜寄来的种子瞎种,也不管是些什么,能长出什么花儿来。宫中人人都称这些花Cao树木是皇上思念故去皇后所栽,警惕的要命,不仅由着一大群人照看,但凡碰少了片叶子都要挨板子。结果柏子青一点也不知情,刚入宫便一脚踩了颗白菜。

  柏子青大惊,“这,这羲和宫里怎么还种了白菜?!”

  “是谁?!”

  “大胆!”

  柏子青听着晴空无人的院子里突然响了两个声音,吓了一跳。转眼看去,是两个小太监。

  他们俩人也不高,大概到柏子青耳朵的样子,却很是气势汹汹,朝柏子青一边念念叨叨一边冲来。

  “你可知这是谁的院子?!你竟敢踩了圣物!”

  “……”柏子青伶牙俐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吐槽哪里好,“……这不就是一颗白菜吗?”

  “大胆!这可是皇上亲手栽种的!”那小太监看柏子青一身宫里侍卫的衣服,大概还想把人交出去拿点赏钱,便不由分说要上来抓人。

  柏子青动都没动,张旭与张展这俩真·护卫还跟着他呢!一人一个老鹰抓小j-i似的揪住了,按在地上不给动弹了。

  “哎哎,等一下。”柏子青喊了一声,“你们俩,先放开他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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