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渊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大皇子如今的身份,留在宫中未必是坏事?”
“这不是晗儿情愿的!”这个话题从所有的事情爆发出来开始,就像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君默宁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专制而霸道,“
而且……就算他要回去,也得我同意!否则……”
“否则什么?”君子渊厉声打断。
君默宁抿抿嘴,不说话,一边的君宇君寒兄弟身后疼得火烧火燎,还要替弟弟捏一把汗!
“去衣,趴上去!”丞相终于失去了耐心。
君默宁看看父亲,又看看兄长,八年前这样的场景几乎隔一段时间就得来一次,早就皮r_ou_厚实,不知害羞为何物!可是八年之后
……他都二十三了……
“等我请你?”丞相不耐道。
君默宁狠狠心褪了裤子趴到条凳上,把脸埋进双臂,散落的头发遮住了一边耳朵,另一边却切切实实的泛出了红色。
君宇君寒悄悄别过了头,向来弟弟挨打比他们挨打都要让他们觉得疼。
丞相这股子火气从昨日三少爷出现在悦来酒楼就开始憋着了,难得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一直忍到现在,被三少爷一拱,可不就是突
突突地全冒出来了?于是,整间祠堂就听见“咻咻咻”藤条破空的声音,毫无间歇,一气呵成!
君默宁埋着脸疼得头皮发麻,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凳角,指尖发白!藤鞭着r_ou_的痛楚,身后如同泼了油一般!
二十下!臀面上眨眼间布满了血红色的檩子!
君子渊停了手,问道:“为父问你,疼吗?”
君默宁的眼睛被狂涌而出冷汗刺激得生疼,他闭了闭眼,喘着气答道:“疼……”
君子渊抬手又是二十!
第92章 鱼儿上钩
君默宁疼得抬了抬腿又马上放下,他双手攥着凳角,为了防止出声犯了规矩,张口咬住了条凳一沿!
在条凳上挨家法,君默宁太有经验了,身在别院之时,他每年冬至回来都是此番景象!可是有经验不代表不疼,他也是血r_ou_身躯
,皮开r_ou_绽也会痛彻心扉!
又二十打完,他的后臀及臀腿处已经隐隐有血珠滚动!
祠堂里只剩下挨罚的人沉重而紊乱的喘息声。
“疼吗?”君子渊手执藤条,走到君默宁身侧,问。
君默宁睁开被冷汗浸s-hi的双眼,松开凳沿,答道:“……疼……”
君子渊第三次扬手!
“爹!您宽责!”君宇一路膝行而至,顾不得自己的疼痛紧紧握住君子渊的手,急道,“宁儿和晗儿师徒情深,晗儿本不愿回宫,他
是为了宁儿、为了我们!如今宁儿心心念念要回晗儿,也是情有可原!爹,您饶了宁儿吧!”
“是啊,爹!”君寒跪在原地说道,“晗儿真的是个好孩子,他值得三儿这么做的!若非想出这个办法,三儿的病没那么容易好!”
“为父有问他这件事情的错吗?”君子渊冷冷地看着两个求情的儿子,问道,“大皇子对君氏之情为父心中也是感念!我是问他疼不
疼!”
君宇君寒一时懵懂。
君子渊转首对趴伏喘息的君默宁说道:“你知道大皇子为你不惜x_ing命的时候,你一病不起!那你可知道,当为父知道你又拿自己
冒险达到目的的时候,比你现在疼!”
君默宁侧过头看着高大的父亲,嘴角有被咬碎的木屑划破的伤痕。
君子渊抬手就在君宇背上狠抽了三下,直打得长子扑倒在地,“反省还敢胡乱开口,规矩全还给为父了!起来跪好去!满三个时
辰再起身!”
“是……孩儿知错……”君宇颤巍巍地起身膝行回去,端端正正地跪好。父亲说的对,他们着实该罚,因为他们纵容了自己的弟弟
,再一次拿自己的x_ing命和未来去赌。
若是皇帝追究宁儿的欺君之罪呢?他们自认为是在帮他,其实却在推着他走上悬崖!念及此处,君宇背后的冷汗生生蛰疼了那三
道鞭痕!
君默宁伏在条凳上,听明白了君子渊的话,也明白了今日这一顿重责的根本由来。终究还是前世今生的执念过深,他自以为寻求
了兄长的帮助就是向家人坦诚,没想到到最后,依然让家人忧心!
“宁儿……知错,劳爹爹……教训……”
“家法六十,规矩!”君子渊判下惩戒的数字。
君寒一惊待要说什么,却被君宇拉住,无声地向他摇了摇头。
“回父亲,无声无避无自伤,宁儿定守住规矩,请爹爹……责罚……”君默宁垂下头,把衣袖塞进嘴里,等待痛楚降临。
君子渊看着幼子停歇片刻之后已经青紫肿胀的后臀,他有一国丞相的原则、一家之主的威严、但更有身为父亲对儿子的疼惜。而
今他手执戒规捶挞,无非也是想用这份痛楚告诉他的聪明的儿子,当他受到伤害的时候,父母心中之痛只会比此刻的皮r_ou_之痛更
深更剧!
“嗖……啪!”从后腰处已经受过捶挞的皮r_ou_开始,君子渊狠着心下手,往肿胀的后臀上又盖了一层血痕,随着数量的叠加,藤条
下的身躯微微颤抖,但始终如他所言:守住规矩,不言、不避、不自伤……
这样的责罚,承受的人痛,旁观的人痛,动手的人更痛!
“爹!您饶了宁儿吧!”君寒终究还是无法听之任之,他几乎跪爬着上前握住他父亲的执着藤条的手,哭喊道,“爹,别打了!七十
了,爹!剩下三十孩儿替他受,打在哥哥身上,宁儿会更痛,他会改的,爹!”
一边的君宇咬着唇掐着掌心,他知错不再求情,但不代表听着弟弟熬藤条不心疼!
君默宁以绝大的毅力清醒地承受责罚,所有的痛楚都真实而刻骨,说到底到底只是血r_ou_之躯。听到君寒替他求情,君默宁松开嘴
里的衣料,哑声道:“哥……宁儿……受得住……”
君寒的x_ing格比君宇随意,又比君默宁谦和,自十岁之后被送到江南学武,不常回家。即便是在家的日子里,也是随着相府惯有的
套路给弟弟背锅挨打!
君子渊从次子手里抽回手臂,继续未竟的责罚。只是七十下的数字已然庞大,君默宁后臀已有绽开的口子殷殷渗血;大腿上也是
整整齐齐排列着肿起的檩子,如此景象几乎已无处下手!他只要将藤条落在小腿上,力度早已放轻不知凡几,但对于被痛楚包围
的君默宁来说,其实也感受不到多少区别……
所以,当黄公公同一天里第二次来到相府的时候,他看见的是从祠堂被抬出来的三公子,下身盖着丞相的便服外衣,脸白如纸人
事不知!
他暗中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感叹丞相家教严明!
他是来送金榜的,革去君三少的功名之后依次顺延,君府二公子君寒高中武举状元——只可惜,他本人还被罚跪在祠堂!
黄公公用无比崇敬的眼神望着儒雅的丞相——如此家教方得文武状元的两位公子吧——当然,君三少那个……
不提也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君三少的名字再一次在京城流传开去的时候,玉宸宫里的齐昀也已经敬佩得五体投地!他一刻不停地在房间里绕啊绕,嘴里喃
喃道:“不行,哥,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拜君三少为师!哥,您说我是自己去求他还是让父皇去……额,请他?父皇去,会不会
让他觉得我是仗势欺人?可是我自己去又怕他不答应!哥,你说我怎么办?哥,哥?哥!”
“啊?”倚在床头的齐晗一脸茫然地转过头,很认真地问道,“什么事?”
齐昀表示“哥哥我服你了”!他在床沿边坐下,欣喜地看着齐晗红润的脸色,温润有神的双眼道:“哥,你好像已经完全没事了一样
!君三少的医术是不是很神奇?”
齐晗心中一痛,面上却仍是含笑问道:“昀儿,你与我说说昨日的情景吧,我是说我晕倒以后……”
齐昀点头道:“当时可危险了,哥哥浑身都在抽搐,气也喘不过来!君丞相说让君三少看看,我转头的时候看见他看着你,哇,
那个眼神……哥哥,我都觉得他不是要看病,是要命啊!”自从有了亲哥哥之后,齐昀的年纪似乎在极快地反着长,如说过去是
开朗乐观,如今可以用幼稚来形容了。
先生定是想要一巴掌抽死他的!齐晗苦笑着想。
齐昀继续说道:“不过后来他还是给哥哥看了,九根银针,他用食指在上面轻轻弹一轮,然后再扎进去一点,再弹一轮……”
“九截颤针!”齐晗的声音也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