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淤血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喷涌而出!如今伤势已经临界,该是怎样的痛楚!先生规矩严苛,哥哥是怎么守住无声无避无自伤的!
齐昀的泪扑簌簌地流下,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十三条,整整十三条红肿泛紫的檩子横亘于臀腿,最后一下抽在臀腿间的嫩r_ou_上,齐晗终于一口咬破了手臂,一股血腥味弥漫开
来。
齐晗顿时失去了所有思维的能力,满心满脑只剩下两个字!
重来!
身后的破风之声已经停了,他好不容易熬完了家法,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齐晗怔怔地看着衣袖上殷出的齿痕血印,瞒,是定
然不能的,今日先生责的便是欺瞒;受,也定然受不住……
如此想着,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滴在伤口上,刺痛异常。
“先生……”齐晗最终还是开了口,带着身后血色的檩子再次请罚道,“晗儿……自伤犯了规矩,请……请先生重新责罚!”
君默宁紧了紧手中的刑具,不明白这老实到傻气的小兔崽子怎么会想出这欺瞒功课的主意来的,真是脑子被抽了!重来?五十下
藤条!他受得住他就下得了手?!不知道就是刚才那五十,还是他留了七分力的吗?否则,就凭他那重伤刚愈的身子,能这么太
太平平受下来?当然,也不太平,功亏一篑!
第一个没忍住的是齐昀,少年傻眼了,不是刚刚挨完五十吗?怎么还要重新……责罚?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就是五张功课,接
过却要哥哥挨一百下藤条!他发誓以后哪怕写烂了双手也绝不敢再求哥哥代笔!以后无论什么功课,再多再难再受了罚不上药疼
着,他也不会再让哥哥给他背负欺瞒之罪?
“先生……是昀儿的错……您……”齐昀这次不敢上前,只跪在原地哀哀求告。
是不是所有的成长都要伴随着血和泪?十六岁的少年只用一个清晨就记住了“自己的事情只能自己担当”的道理。
“哚哚哚……”齐昀话未说完,书房外传来敲门声,君丞相疑惑的声音传进来,“宁儿,怎么关着门?晗儿和昀儿到了吗?”
“师公!师公救命!哥哥要被打死啦!”齐昀听到君子渊的声音,好似见到救星一般,拼命喊道,“师公救命!”
门果然“哗啦”一声被推开!
早早赶过来上课的君丞相第二次看到自己儿子老清老早就责罚弟子,这一次可不必第一次,少年身后条条檩子触目惊心!二十多
年来对这种伤痕司空见惯的丞相大人第一时间知道,能打成这样的,定然数目不少!而他无比心疼的那个孩子,纵然听到动静也
不敢稍动——这是还没罚完?
“爹……”
君默宁话音未落,君子渊已经脱了外袍走上前来盖在齐晗伤痕累累的身上,他也不责备儿子,只是小心地搀扶起消瘦的少年,一
把打横着抱了起来!
齐晗惊得连身后的痛楚都忘记了!
“我不知道晗儿犯了什么错,只是念在他重伤刚愈,算是为父替他求个情,饶过他这一次行吗?”君子渊抱着齐晗,眉宇间心疼未
退地看着儿子说道。
君默宁放下藤条,躬身道:“听爹的。”
君子渊重重地叹了口气,就这样抱着齐晗离开了。
齐昀跪在地上,羡慕地看着哥哥被师公抱走,他在心里呐喊:师公!不要留下昀儿一个人!把昀儿也抱走啊……先生好吓人……
呜呜……我要回家……师公,抱……
齐晗活了十八年,动用他毕生的智慧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君子渊君丞相抱在怀里!君相是先生的父亲啊!是比大师伯还要让
先生崇仰敬服的人!也是中州朝开国的功臣,治国的栋梁,两代皇帝的股肱!他就这样抱着他,一路从无音阁走到凝水阁?!
齐晗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受罚时褪下的裤子还挂在脚踝上,身后是师公的外衣,身前盖着自己的外袍,里头却是赤裸裸地
不着寸缕!
十八岁的少年齐晗终于顾不了那么多,把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的脑袋拱进了师公的怀里!
“老爷?晗少爷?”管家苏同林正在凝水阁,见到这样的场景奇怪道。
君子渊吩咐道:“去找找宁儿之前送来的药膏,我给晗儿上药。”
苏同林答应着走了,老管家心如明镜,虽然君府的主人们从不言说,但他如何不知眼前的晗少爷就是当初顶着“奕晗”之名入府的
仆役?大少爷还把他安排到了无音阁,之后就是那一场风雨了。
谁能料想,他竟然是当朝的嫡皇长子啊!
且不说感慨世事的苏总管,君子渊抱着齐晗进入内室之后,小心地让他趴伏在床上。看着少年疼得满脑门子冷汗,温言道:“我
先打水给你擦擦,一会儿上了药,就不疼了。”
人未起身,手却被握住了。少年颤颤地撑起半个身子道:“丞……师公,晗儿怎敢劳烦师公,晗儿……自己可以……”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君子渊回过身子问道,十八岁的少年已是要面子的年纪,他们之间渊源深厚,却并不相熟,伤在那个地方
……
齐晗急急摇头道:“晗儿怎能不知好歹!是不敢!是不敢!师公是先生的父亲……晗儿……本就是做错事先生才施以责罚,师公
为晗儿求情,晗儿已经感激不尽……”
见他如此,君子渊倒是有些理解了儿子的情感。他在床沿上坐下,并不急着安慰,而是问道:“这次,你先生为何罚你?”
齐晗垂着头说了事情的始末。
君子渊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出意外获得一个受宠若惊的眼神,丞相眼里带着笑意道:“怪不得你先生拼了x_ing命也不舍得
把你交给任何人,他机灵了一辈子,怎么教出你这个小傻瓜的?”
齐晗傻眼。
“五张功课而已,用得着给自己定五十下藤条?若说欺瞒,你有多少信心能够瞒住你那个比猴儿还精的先生?”君丞相埋汰儿子向
来不遗余力的。
齐晗不敢接话,只是老实摇头。
“二十下足够了。”君丞相微笑道,“你先生善于把二十下打出五十下的效果,这次你开口就是五十,要打出二十下的效果可不是为
难了他?还自伤请罚?你是没见过你先生把自己咬得满口是血还死不张嘴要瞒着的!”
丞相您这样不怕教坏小孩子吗?
第104章 丞相师公的教诲
齐晗撑着半个身子,眨巴眨巴眼睛听着,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些话听过就忘记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苏管家动作很快,拿来药膏之后又按君子渊的吩咐打来了清水,随后应声告退。
君子渊拍了拍齐晗的背脊道:“你既不是不愿,那就不要多想,长辈给晚辈上个药有什么敢不敢的?你安心就是。”
经历过战场朝堂起伏一生的丞相声音里有一种别样的安定人心的力量,齐晗乖顺地伏好,只有满心的感激和温暖。
君子渊搓好了毛巾,掀开自己的外袍,毫无意外地看到少年裸露的后臀上整整齐齐的檩子。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边沿处也已青
紫,于是青肿便连成了一片,使得整个后臀都肿起了一指有余。大腿处还有五条错乱的肿痕,想必就是齐昀打断之后君默宁用左
手抽打的。
丞相武可交兵文可定国的手异常轻柔地用绵软的毛巾一点点敷着伤痕,并用指腹轻轻揉动,肿起的檩子上散发着灼热,不一会儿
就要重新在冷水里搓一把。君子渊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几次,才算把淤积在肿痕里的淤血揉散了。
齐晗把脑门枕在手臂上,埋着脑袋咬牙忍痛,熬了好一会儿才算熬过了散瘀缓了过来。
君子渊笑着摇摇头,霸道的儿子把规矩教得这样好,自己却从来不是守规矩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齐君二氏的渊源真是三言两语难以说清,”君子渊放下毛巾,拿起药罐细细上药,一边随口说着往事,“今日难得有这个
机会,你听我唠叨唠叨吧。”
齐晗有些困难地转过头,脸上冷汗未除,却还是恭敬道:“师公请说,晗儿听着。”
君子渊道:“我六岁那年被你祖父也就是先帝所救,认作义弟留在身边教养,所以若从家族史上说,我还是你七爷爷……”
七爷爷这个称呼,一下子拉近了二人间的关系。齐晗虽然没敢叫出口,却还是咧嘴笑了。
君七爷爷接着说道:“当然,后来先帝建国,后又传位于你父皇,你是皇后嫡子,你我便份属君臣。”
齐晗抿抿嘴没有说话,君臣什么的,他没在意过。
“谁知你命运多舛,”君子渊上药的手从未停下道,“十二岁那年流落至别院,与我幼子默宁结下师生之谊;又有曹氏之祸,你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