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冒险了!她既然吸毒就难保有没有感染艾滋病,万一咬到怎么办?再说这女的又恨你,万一……”
蒋衾沉默半晌,最终颓然叹了口气,说:“找人买点海洛因吧。”
徐晓璇这样子,不吸是过不去的。
如果是靳炎,打个电话就自然能找到买白粉的路子,而蒋衾一时半刻还真找不到能商量这种事的人。他正迟疑着要不要去问问靳卫国,突然手机响了,是关烽打来商量案子进展的事。
蒋衾不抱什么希望的问:“你能找人帮忙买点白粉吗?”
“你吸?”
“不不,是靳炎那个红粉知己。”蒋衾把徐晓璇的事情简单陈述一遍,说:“我已经让人绑起来了,但是估计拖不到明天……”
“绑上半个月自然就戒了,死不了。”
蒋衾骇然道:“别开玩笑了,我看她今天晚上都未必能撑过去。你现在能不能弄三四次的量过来?完了以后我把她送戒毒所。”
“愚蠢的人类啊,坚持半个月对你们来说就这么难?”关烽叹了口气,波澜不惊道:“Hellen,找人买五十克海洛因送去时星娱乐。”
“是,关总。”
关烽肯定给手机开了扩音器,Hellen的声音非常清晰,而且连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听起来跟“Hellen帮我下楼买包烟”“好的关总”没有任何不同。
“话说回来,”关烽转过头道,“今天方源提交给公安厅的罪证鉴定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能立为有效证据的不到十分之一,外部审计也没有查出足以定罪的疑点,账目是干净的。一些具有重大嫌疑的合同被转入笔迹鉴定科,结果发现虽然签字和靳炎很像,却全是伪造的。”
关烽顿了顿,说:“会计师,下一步就是查你了。”
“……靳炎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这星期吧,尽量。”
蒋衾默然半晌,低声道:“关总,一切就拜托你了。”
那天晚上Hellen果然把白粉带来时星娱乐,教手下怎么配比,怎么让徐晓璇注射。她千叮万嘱不能让溶液浓度太高,因为上瘾的人胃口会越来越大,这次注射了高纯度的海洛因,下次剂量少一点她就会觉得不过瘾。
临走前蒋衾送她出门,问:“谁戒断时把自己绑了半个月的?”
“关总,”Hellen轻描淡写道,“不过关总瘾不深,只早年在法国跟人闹着玩儿。”
蒋衾无奈摇头,把她送出公司大门。
回去的时候徐晓璇已经注射完了,目光涣散的靠在小房间里,两个伙计守在门口,表情非常警惕,大概是怕她又毒瘾发作跳起来伤人。
蒋衾示意那两个伙计退下,自己走进房间,半蹲在徐晓璇面前,直视着她凄凉的眼睛。
“谁让你吸毒的,那人控制了你多久?”
“……”
“徐晓璇,”蒋衾说,“十几年前你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这种手法了。用毒品控制圈里女星,强迫她们为自己赚钱,榨光利用价值后就任其自生自灭,好几个女星因此自杀……跟你经历过的一模一样。她们的结局就是你的明天。”
“……”
“告诉我那人是谁,我送你去国外戒毒。你的外貌还没太大变形,戒毒成功后还能回来演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徐晓璇眼光猛的闪烁了一下。
“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都既往不咎。从今以后靳家没人会找你麻烦,我用性命作保,你绝对安全。”
一阵长长的静寂之后,徐晓璇沙哑的道:“你发誓保密?”
“我发誓。”
蒋衾耐心的注视着她,只见她眼里透出明显的挣扎,半晌才张了张口,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个人……当年那个用毒品……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他死了。”
房间里只能听见徐晓璇急促的呼吸声,她双手环抱,手指痉挛的抓着肘关节,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听见“死了”那两个字之后,她脸上感情就非常复杂,仿佛有十分扭曲的快意,夹杂着痛恨和不甘,让她美丽的脸看起来非常狰狞。
蒋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让他不忍看这女人现在的样子。
他别开眼睛,徐晓璇却突然凑近,咬牙切齿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满怀恶意问:“——你惊讶吗?没想到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蒋衾表情非常平静,只有在那名字出口的瞬间稍稍讶异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跟我猜的一样。”
“你说什么?!”
“之前不能确定,不过一看你毒瘾发作,就跟以前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了。没想到的是这手法十几年了还没改进,确实出乎我意料之外。”
蒋衾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徐晓璇突然有种很深的挫败感,厉声问:“你答应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