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爱上任何人没关系,我爱你就可以了。
他这样想着,眯起眼睛看着珏央,那张脸,他朝思暮想了这许多年,不敢有分毫忘却。
曾经他疯狂地爱上珏央的皮相,现在他爱的,只是珏央。
不因为他有多么完美的容貌,只因为他是珏央。
自负桀骜,嚣张狂妄,口是心非不可一世的北岭帝君。
是他荼钺最爱的人。
珏央发现了他眼睛的问题,不由得问道:“你眼睛怎么回事?”
荼钺毫不在意地道:“那时用来跟契约之神换了你的眼睛,后来用仙界北荒守泽鱼的眼睛补上的。”
珏央“哦”了一声,没说话。
倒是荼钺很紧张:“棠玉......哦不,北帝陛下,我,我用这双眼睛也可以的。”
珏央听到这句尊称莫名很不舒服,他道:“你可以叫我棠玉。”
荼钺有些受宠若惊地喊了一声:“棠玉。”
珏央无奈:“没事别喊着玩。”
荼钺偷笑,忽然伸手揉了揉珏央的头:“真好啊,棠玉。”
珏央问:“哪里好?”
“哪里都好。”荼钺笑了,“棠玉,你可还爱听那玉碎之音?”
珏央忍不住偏过头来看着他。
荼钺问这句话时,脸上带着隐隐的期待。
仿佛只要珏央说一句喜欢,他便可以将天下美玉都碎在珏央面前。
千金买笑,便是这般。
珏央见他这幅表情,不由失笑:“我不听了。”
“那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可好?”荼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锲而不舍地追问。
珏央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他腰间缀着的一圈金铃轻轻晃动,细碎作响。
他迎着光的脸如同被细细雕琢的玉,完美到了极致。
有风吹过,珏央的声音不大,似乎已经被卷进风里。
荼钺却清晰听到了他的回答。
他说,你。
这就是珏央的答案。
荼钺呆呆地看着他,珏央忽然调皮地对他眨了一只眼,红色身影突然消失。
珏央的笑声响在荼钺耳边。
他呆呆地看着珏央消失的地方,喃喃地道:“棠玉,我心悦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棠玉是受啊哈哈哈哈哈,我的小公子是受啊哈哈哈哈哈
第24章 十年
岁夜闭关了,战争似乎已经结束,后续事宜遗神阁已经处理完毕。
而清刀仍抱着曦煌坐在神界界门前,白金色流光和黑雾交织着将她们包围起来,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没有人敢靠近那里。
长明入住悯生岛,每日盘坐在听雪崖上,吹着那里寒凉的风,将沧越剑紧握着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从沧越身上汲取到一丝无济于事的温暖。
火域仍是那般荒凉,且已重归寂静。
雪域的王冰藜带走了傅有顾,珏央还去为他们主了婚。飞雪漫天飞舞,见证着这一对有情人的终成眷属。
古樱和姜昼还是没有和好,扶妆逐渐接触着黑圣龙族的事务,姜昼一如既往地爱上畔香楼逛一逛。
婳妖没有云游,而是去了妖界,并一直住在那里。
星妙和岁忧历劫未归,姜晔仍在西岭王宫等着岁夜回来。
祁濯住进了命运神殿,帮助谢楚修成了不死不灭的神之体,教他如何用左手使剑。
魔界的界门被清恕封闭,而清赦,成为了魔族新的真君。
似乎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渐渐地人们甚至不再去刻意想起仍在神界界门的清刀和曦煌。
过去的已经成为过去,没有人愿意刻意回想那些惨烈的岁月。
而存在的依旧存在,总有一天会弄出惊天动地的动静昭告世人不要忘记。
一晃十年已过,对于神的寿命来说,十年太短。
对于寿命只有两百余年的神界子民来说,十年已算长。
岁夜回来了。
不过十年,他身上竟沉淀出一种久经风霜的沧桑岁月感。玩世不恭的夜小王君仿佛成为了过去,时间磨砺后留下的,是心有沟壑的西岭帝君。
岁夜从西岭王宫入口处一路往寝殿走,闲庭信步一般悠闲,速度却透露着归心似箭。
他走到寝殿房门口,一股清冽的茶香飘出来,他笑了笑,走了进去。
姜晔像是早料到了岁夜会在今日出关,桌案上摆着两杯茶。
他看似拿着本书看得认真,其实书一直未翻页,拇指摩挲着书页,那一块的字迹都模糊了。
“回来了。”姜晔放下书卷,抬眸看着他。
“嗯。”岁夜在他左边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不由赞道:“好茶。”
“闭关十年,可有所得?”姜晔问。
“所悟颇深,三言两语怎道得清?”岁夜笑眯眯地放下茶杯。
“你可长话短说。”
“只怕是长篇大论,我才疏学浅无法将其简略道明。”
姜晔正在疑惑这人这么才十年就会说人话了,就发现岁夜用一种露骨的眼神看着他,手伸过来挑起了自己的下巴。
“十年不见,甚为想念,美人可知我身患相思病,已入膏肓?”岁夜露出从前常有的笑容,带着些许蛊惑的语气道。
姜晔:“......”
觉得岁夜会说人话什么的果然是错觉呢。
他最受不了岁夜这样看着他,太勾人的目光迫使他扭过头去。
他怕再看下去,会控制不了自己。
好在这次岁夜知道分寸,不再作死,收敛了不正经的笑意,问他:“我不在的这十年,神界有发生什么事吗?”
“能有什么事?你闭关了我们都得了清净。”珏央抱着手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个荼钺。
岁夜看见荼钺的一瞬间就明白了,看着珏央的目光略有深意:“七师兄速度挺快啊。”
珏央接触到他的目光一下就懂了,皮笑r_ou_不笑地道:“比不上你快啊。”
□□味弥漫开来,珏央和岁夜皆是笑盈盈地看着对方,谁也没先移开目光。
“哟,一见面就打起来啊?”与墨摇着折扇姗姗来迟,左眼下的红痣带着一股子风流。
姜昼跟在他后面,似乎刚刚逛完畔香楼,许是被多灌了几杯花酒,脸上还有薄薄的红晕。
“谁跟他打了?”珏央移开目光,走到桌子边坐下,荼钺立马给他倒了杯水。
岁夜:“......”
呵呵。
与墨摇着扇子跟姜昼一起坐在珏央旁边,略有些讶异地看着荼钺:“仙帝陛下怎么有空来西岭?”
荼钺笑了笑:“仙界事务我都交给东姝了,不用我忙。至于我来西岭......”
“陪我来的。”珏央打断他,毫不避讳地道:“他现在是我北岭的上门女婿。”
与墨:“......”
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一旁的姜昼噗嗤一声笑了,跟姜晔相似地一张脸上却有这截然不同的随意风流:“仙帝陛下,你这可不厚道啊,把事都交给司战天君,弄得我二师兄相思病害得好苦。”
他的话语一顿,隐隐有龇牙咧嘴的趋势,桌下与墨淡定地踩着他的脚,难得地露出了温和的笑:“话多的人活不长哦。”
姜昼忙认怂:“二师兄,我错了!”
岁夜心想我没在这十年都发生了啥啊?
与墨心想封召姜昼你再多嘴一句我生撕了你。
珏央笑笑不说话。
古樱和婳妖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们跟在契约和毁灭身后。
契约照例是那副古板严肃的样子,一室的人自觉地收敛了随意的姿态,不由自主地坐得端正。
毁灭扫了一眼,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她目光停在岁夜身上:“西帝,跟我来。”
岁夜疑惑地起身,跟姜晔对视一眼,跟着毁灭去了遗神阁。
留下的人大眼瞪小眼,可惜在契约面前他们不敢讨论。
契约的目光特意在姜昼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
姜昼紧张极了,一滴冷汗从额角滑下。
好在契约没用那种严厉的目光盯他太久,过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问了古樱一句话:“你可已放下?”
古樱的神色未变分毫:“早已放下。”
契约甚是欣慰地笑了:“甚好。”
她离开后,古樱走过去坐下,鄙视地看着姜昼:“你的目光还是那么差,畔香楼的那群东西你也看得上?”
姜昼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我去的可不是畔香楼。”
与墨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是啊,去的是西岭新开的留春阁。”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个爹妈生的两个孩子x_ing格八竿子打不着。
看看姜晔,失忆前正直知礼,严于律己;失忆后更是清心寡欲,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岁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