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夜点点头:“看得很认真嘛,谢楚,背一下神界七秀的名字和来历。”
谢楚:“呃......七秀是,是创世、毁灭、秩序、命运、契约分别收的七个徒弟。按照长幼顺序,分别是知鬼,北宴与墨,古樱,封召姜昼,封召姜晔,南琤婳妖,稷离珏央。其中,其中南琤婳妖是唯一一个妖界之人,乃妖皇最小的孙女,妖界的小帝姬。”
“不错嘛,”岁夜点点头,“不过《六界录》上可没有记录万年前那次镇压之战的事。七秀之首知鬼,早已战死在战场上。”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祁濯的心里动了一下。
岁夜身份暴露了,就开始介绍自己了:“知道你们师父什么身份吗?我可是创世之神的小徒弟,未来的西岭少君!”
“那为什么是七秀不是‘八秀’?”谢楚问。
“......因为我生得晚,师尊收我做徒弟的时候我还是个婴儿,七秀却已成名已久。我还是被七个师兄师姐带大的。”
祁濯突然很好奇七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带得出这么个玩意儿!
“行了,等这次的事解决了,我带你们去离纵。”
“离纵?”盛扶妆乍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禁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神界在云浮界的门派,内门都是必如神界的弟子,外门才是普通弟子。原来是知鬼师兄在管理,现在我就不知道了。”
祁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师父,你来云浮界多少年了?”
岁夜:“一万年了吧。”
“一万年都没回去过?离纵也没去过?”
岁夜摇摇头。
祁濯便不再问,带着盛扶妆和谢楚回房歇息了。
岁夜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日里,那道身影虽只是匆匆闪过,可岁夜怎么会认错?
清冷俊美的模样他朝思暮想了万年之久,白衣蓝袍的风华深深地刻在岁夜心里。
哪怕万年不见,岁夜也能于千万人之中一眼认出他。
他仿佛从未变过,仍是那清冷俊美不染尘世烟火的模样,是他最爱的模样。
封召姜晔,你还记得我吗?
我爱了你,那么多年。
“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我以为我能控制住我自己,可你如今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封召姜晔,我不会放过你了。”
他对着同尘轻轻地呢喃。
窗外树影婆娑,室内烛火摇曳,岁夜坐在桌边,影子被烛光拉得很长,背影萧索。
姜晔,晚上来我的梦里吧,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作业太多放假之前我还是一天一更吧......学生狗很悲伤的说!
第4章 和光
三日后,太子大婚。
天都城九门大开,各地太守城主的贺礼源源不断地送进皇宫,分散卞唐各地的亲王郡王也依次入城。
岁夜百无聊赖地坐在执法堂的房间里,听着严衷给他讲祭天大典的流程,心里想着等解决完那妖道去吃些什么好。
“等太子太子妃从太庙出来,一路往佑国台而去,泾杨会提前在那里等他们,等太子太子妃登上千级白玉阶,祭天大典开始。泾杨会跳祭天剑舞,那时便是守卫最严的时候......”
“好了,”岁夜打断他,“守卫森不森严不重要,反正拦不住我。重点是我还没找到阵眼,万一泾杨可以启动大阵,天都城的百姓便会落得跟逢城百姓一样的下场!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祭天大典卞唐的郡王亲王都在卞唐,一旦天都逢此大变,各国趁虚而入,凡间便会乱起来。所以阵眼最有可能在泾杨身上。”
“可我认为阵眼不在泾杨身上。”严衷反驳道,“若他有阵眼,上次花朝节就可以启动大阵,这样的话,嫡脉皇族死绝,各地亲王争位,卞唐会更乱。况且如果在他身上,您不可能察觉不到一丝端倪。”
岁夜似乎觉得有些道理,沉吟一会儿,摇摇头:“我不知道还有哪种可能,若是不在泾杨身上,到底在谁身上?”
“也许,阵眼不在人身上也说不定?”严衷斟酌道。
然后就看见岁夜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废物吗?如果阵眼不在人身上,我还会现在都找不到?”
严衷不说话了,岁夜很强,他知道,毕竟是创世之神的小徒弟,七秀带大的夜小王君。虽然他的阵法造诣很高,可若是阵眼在人身上,便是夜小王君也没有把握找到。
毕竟人为万物之灵,结构复杂,若是有心隐藏阵眼,短时间内要找到比登天还难。
而天都城十万百姓,谁都有可能,岁夜却没那么多时间一个一个查了。
“这次,连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岁夜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下摆,确定一尘不染后抓起桌上的同尘走了出去。
“王君殿下,”严衷喊住他,“不管怎样,请您一定尽力救救天都百姓。”
“知道了知道了。”岁夜挥挥手,不甚耐烦。
佑国台下果然聚集了很多人,岁夜按兵不动,混在人群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佑国台上正在跳剑舞的泾杨。
泾杨拿着礼剑,舞步庄重大气,却给岁夜一种步步都是算计的感觉。
他更觉得那只展翅的血蝶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万年了,他的记忆也没有完全恢复。
可却分毫不敢忘了他......
岁夜甩甩头,将杂念甩出去,突然想开了:“我这么着急做什么,既然他在这里,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这样想着,岁夜放松了不少,虽然本来也没多紧张,他甚至想先去天都城东街吃碗馄饨。
祭天舞毕,泾杨持礼剑恭肃地站在佑国台上,太子太子妃跪了下去,女帝则站在一边,岁夜看不懂她脸上的表情。
怎么说呢?隐隐的欣喜,还有丝丝不安。
岁夜小心地隐藏着气息向佑国台靠近,他在身上用了一个隐匿符,飞快地跑上千级白玉阶。
而此时,泾杨像是懒得再伪装,一束光从他手里飞出,直向岁夜而来!
“我去你看得见我?”岁夜开始怀疑自己的刻符能力,用同尘挡住了那道光,原来是一把黑色的长剑。即使被岁夜挡住了,也仍不依不饶地向前攻击。
地下的百姓一阵s_ao动,泾杨冰冷的声音近在咫尺:“夜小王君,我等你很久了。”
岁夜:“.......”好吧没有隐藏气息是我的错。
泾杨手执黑剑,招式凌厉不留半分余地,岁夜处于被动的状态,一边抵挡一边找他的破绽。
“夜小王君,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如今的你,不是我的对手了。”
岁夜一听就来气了,什么叫小爷不是你的对手?那是小爷让着你!
岁夜脚步一收连退十来步,一抬头正对上泾杨眸中的狠光,血蝶在他的左眼下展翅,妖艳诡异的颜色如同火焰。
他突然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样的血蝶了,那是一万年前的镇压之战,战场上魔族二圣女清榕旁边站着的天领主脸上,正有这样的一只血蝶!
而那个脸上有血蝶的男子,惨败在岁夜的同尘剑下,还被他断了子孙根。
“是你!”岁夜惊呼,泾杨慢慢笑了,怨毒地瞪着他:“夜小王君贵人多忘事,一时记不起我这样的小人物也是正常的。不过王君殿下,这么多年,小人可从未敢忘了您的半分英姿!”
是你,让我这么多年一直活在屈辱之中;是你,让我这么多年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夜小王君,我要你偿命!
岁夜无语了,他真的没有想到还会遇见泾杨。这么多年了,他早就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那时他年少轻狂,做事不计后果,只随心意,跟他七师兄的作风颇为相似。
完全忘了,两军交战,士可杀不可辱。
“对不起。”岁夜低声道。
泾杨一愣,完全没想到岁夜回来这么一句话,但错愕的神色转瞬消失,y-in狠的声音几乎带了些歇斯底里:“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既然你当时不杀了我,我就一定会杀了你!”
岁夜渐渐外放灵力,气势逼人,同尘的黯淡和他身上的光华行成强烈的对比。
“当年之事是我之错,不过逢城六万百姓皆因你而死,我罪尚可饶,你罪不可恕。”
他终于不再保留,使出了九寒剑法!
这是那人唯一教给他的东西。
剑尖凝霜,寒气逼人,八十一式变幻无穷,令人捉摸不透眼花缭乱。
泾杨大惊,当年岁夜便是用九寒剑法胜过他。时隔多年,那日的屈辱和恐惧再上心头,竟未有丝毫减轻,反倒越来越重。泾杨目光愈冷。
“下辈子见吧您嘞!”岁夜还不忘跟他道别,一把同尘势不可挡一往无前,千百道冰凌从同尘上绽开,折s_h_è 着日光,竟将黯淡的同尘映得光芒万丈!
泾杨一点都不慌,伸手一抓,将远处的卞唐女帝隔空抓过来挡在身前,逼得岁夜收势,生生受了三倍反噬。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摔落在白玉阶上。
“这算是被自己的招式打中吗?”岁夜想,“滋味可真不好受。”
“真是善良啊夜小王君,因为一个凡人的命可以承受三倍反噬,放弃唯一杀得了我的机会。这样的你,当年是如何狠得下心那般辱我!?”泾杨甩开女帝,走到岁夜面前,剑尖挑起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