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不是我危言耸听，”沈玄洗完手后便要去餐桌那边, “画笔再让他动下去，他就不只是脸色差了，身体也会出现明显的症状。”
沈玄在陈宏毅身上留了一道记号，回去后便立刻派人跟踪他。本来沈玄以为至少得等上一个星期才会有什么发现，但这次他的运气显然很好, 第二天就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去跟踪的鼠魔回复说，那个人可能是术士，但是, 那个术士像被灵cao控了一样，身上的灵气几乎没有。长相看不到，因为那个人的脸上带了面具, 听声音, 年龄应该不会太老。
他们谈话的内容鼠魔因为没有靠太近所以听不到, 但是鼠魔看到了那个术士在接过陈宏毅给他的一个吊坠后，就给了陈宏毅一小瓶透明的液体，以及另外一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吊坠。
今天已经是星期天了，沈玄只能在这里再停留一天，而且他作业还有一点没写完，只能碰碰运气，写完作业后叫回了鼠魔，换他自己亲自去跟踪查探。
跟陈宏毅见面的并不是那个术士本人，应该只是一个木偶，凭这一点可以确定，那个术士应该就在附近。
陈宏毅把那条吊坠挂在脖子上，身后跟着那只灵，在街上走了很久，并且一路上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在找低等魔吗？
没有找到目标，陈宏毅的心情越来越不好，只能转而搭上公交，去了县城。
低等魔一般都没有人形，也没有实体，并且很多都是一团有轮廓的黑雾而已。
沈玄施了术法把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跟着陈宏毅到了一个县城，他专门往那些y-in暗的角落走。不料陈宏毅没有遇上低等魔，却遇上了一个高等灵。
他怎么在这里？沈玄有些惊讶。
眼前出现的高等灵正是蟠龙。沈玄的目光移向蟠龙的头发，他的头发上已经没有那么多鲜红色了，脸颊两边的刘海恢复了些青黑色，而且……
沈玄的目光停留在那个亮黑色的熟悉的羽毛上，已经经过处理变小了，系在发尾。不知道为什么，沈玄突然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或者是其他奇怪的什么感觉？
说起来，其实也算是交换吧，蟠龙的三片龙鳞换他的一根羽毛，这么想想，他的羽毛比蟠龙的龙鳞还值钱。
“你是什么人？”陈宏毅见到陌生人，立刻警惕起来。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蟠龙平缓地开口道，语气却让人感觉到傲慢。
陈宏毅本来x_ing子就不是很好，被他这语气一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灵宝，”陈宏毅立刻对自己身边的灵下命令，“给他点教训！”
蟠龙不屑地笑了一声，铺天盖地的威压朝那只灵以及陈宏毅席卷而去。顿时，陈宏毅就被那强大的威压给压得跪在了地上，那只灵则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玄被无辜波及，一时没注意，漏出了些许自己的气息，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也足够蟠龙察觉到了。当即，蟠龙就挥出了一道水刃往沈玄所在的地方疾速而来。
沈玄侧身闪过水刃，撤去了术法，被黑雾笼罩着的身形出现在了y-in暗的小巷子里。
“凤凰？”蟠龙当即凭借魔气认出了沈玄，语气中除了傲慢外也有些许惊讶。
“凤……凰？”陈宏毅咬牙，忍着巨大的压力将头往身后转，那里只能看见一团黑雾。
黑色的……
陈宏毅心中有个秘密，从来没有跟谁讲过。
他在小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只黑色的凤凰，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个漂亮的身影从此就刻印在他的脑海中。
在遇到那个奇怪的人之前，他完全画不出那只凤凰，怎么画都不行，他没有绘画的天赋。然而即便是有绘画天赋的大师，他们也画不出那只凤凰的风采。
他最完美的画作还没有完成……
那副画上的凤凰，还差了眼睛，只要再看一次那只黑色的凤凰，他就能画完！
死死地盯着那团黑雾，不知道为什么，陈宏毅觉得那团黑雾就是他小时候见过的黑色凤凰。
即使是普通人也会注意到那道死死盯着自己的视线，更何况是魔。
沈玄看了一眼陈宏毅，当即被他眼中的狂热给吓了一跳。这孩子，不会是被蟠龙的威压给压坏了脑子吧？
“蠢龙，”沈玄在面对蟠龙的时候总是习惯x_ing地带上嘲讽的语气，“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吧，”蟠龙看着沈玄开口道，“堂堂的凤凰少主，竟然跟踪一个假术士。”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吧，”沈玄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把你的威压收起来。”
“为什么？”蟠龙问道。
沈玄将右手手臂上的黑雾收起来，指了指地上的陈宏毅。
“我竟然不知道，死凤凰你变得这么关心别人了。”蟠龙昂着头，眯着眼睛笑道。
沈玄皱眉，说道：“我不是说了吗，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我看到了，自然就跟我有关系。”蟠龙那理所当然的傲慢口气让沈玄差点想立刻揍他一顿。
这家伙，当初就该放任他彻底魔化……
“你影响到我查东西了，”沈玄说完便走向陈宏毅，“告诉我，和你交易的那个人是谁？”
既然已经被陈宏毅知道他在跟踪了，那么就直接问吧。
被居高临下地俯视，陈宏毅却没有觉得自己有半点难堪，而是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被那只黑色的凤凰从高空中俯视的情景。
不，那只凤凰并没有俯视他，只是飞过去而已……
“你让我看你的本体，我就告诉你！”陈宏毅激动地说道。
“……”啥？
沈玄眯起眼，说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区区假术士，真是不自量力。”蟠龙在旁边嘀咕了一句。
“你忘记我了吗？”陈宏毅突然更加激动地说，“小时候你有从我的眼前飞过！”
他不可能会干那种傻事，沈玄心道。陈宏毅小的时候也就是沈玄小的时候，那时候他修为不高，要是在天空大摇大摆地飞翔，绝对是活靶子。
况且，即便他真的在天空飞翔，也定然是施了术法，普通人看不见的。
等等，难道说……
沈玄想到了某种可能，心里有些急切，问道：“你看到的，难道是我的父亲？”
“父亲？”陈宏毅愣了一下，“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只黑色的凤凰一定就是你！那天晚上一直在打雷，又不下雨。”
打雷又不下雨，晚上？沈玄回忆一会，难不成，是他接受传承的那个晚上？
“费那么多话干什么，”蟠龙突然走了过来，“直接打到他说不就好了。”
沈玄的思路被蟠龙的这句话打断，随即嘴角有些抽搐。到底谁是魔啊，这只蟠龙果然是灵中的奇葩。
“现在是文明社会，”沈玄说，“先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突然，沈玄迅速地从原地跳离，原来他站的那个地方，地面已经被数道水刃给击中，地面呈现蜘蛛网状缓缓碎裂。
沈玄看着y-in暗小巷出口处出现的两个人影，说道：“不请自来的客人，我一点也不欢迎。”
“宏毅！”
这声音有点熟悉……
沈玄皱眉，今天还真是出师不利，来的人是祁沐清，那么旁边的那个，应该是那个姓秦的天选者了。
陈宏毅抬头看着小巷出口的人，喊了一句：“我没事。”
无视他么，沈玄眼角的余光瞥见蟠龙消失的身影，“啧”了一声。这家伙竟然就这么走了，他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你就是幕后主使么！”祁沐清大声地质问。
“你问问你的朋友，不就知道我是不是幕后主使了。”沈玄笑了一声。
“什么意思？”祁沐清不解。
沈玄看了看陈宏毅脖子上的吊坠，明白了什么，于是将他脖子上的那个吊坠扯了下来。
把玩着吊坠，沈玄再次轻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宏毅，你……”没了吊坠的掩盖，陈宏毅身上那混乱的灵气立刻就暴露在祁沐清以及他旁边的人的感知中了。
“别被他掌控局势，”祁沐清旁边的那个青年开口道，“抓住他，就能知道前因后果了。”
沈玄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冰冷地吐出了四个字：“大言不惭。”
勾搭了他朋友还这么口出狂言，沈玄觉得那个人看起来让他很不爽。
那只蓝色的麒麟在它主人的命令下，朝沈玄攻击。
即便不是半魔，看不见未到达高等级别的天选者的灵，但只要灵攻击，他们就能看见了。
或许是因为见过祁沐清用灵气攻击的魔都被消灭了，所以祁沐清是天选者的事没有魔知道，除了沈玄。那个姓秦的青年是天选者的事则只有凤凰里面的一些成员知道而已。
那个姓秦的青年没有让祁沐清参与，也许是在顾虑这一点，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消灭或者封印沈玄。
“你想看我的本体对吧？”沈玄跟那只麒麟打着，找了个空挡对陈宏毅说。
“想！”陈宏毅立刻回答。
☆、34.酒吧行
天选者不能杀, 要杀也不能亲自动手，他们就像一个大麻烦，而沈玄讨厌麻烦。
抓起陈宏毅跳跃到空中, 随即沈玄就变回本体。
一声嘹亮的凤鸣响彻天空, 除了普通人听不见之外, 附近的术士, 灵以及魔都能听到。
那团黑雾，冲出一只带着暗紫色火焰的黑色凤凰, 完美的体态展示着属于凤凰的高贵。亮黑色的羽毛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沐浴在暗紫色的火焰中，流转着暗色调的荧光。尾羽长而绚丽, 看起来不是玉石却胜似玉石。
凤凰煽动翅膀飞向天空时带起的狂风，让祁沐清以及他旁边的人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