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也是很厉害,他这么多年是不是还以为自己睡相特别好啊?
陈佳年无奈地坐了起来,忽然意识自己的发生了某种反应之后,脸上倏然发热,他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了。偏偏俞初白还在这个时候醒来,茫然地看了几眼,然后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说:“今天的床怎么特别乱,跟打了好几炮似的……小宝贝儿,你昨晚是不是在我床上打滚了?”
“……”是你,但是你现在别说话行吗?
“哎卧槽,我硬了。”俞初白说着还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懊恼地揉了揉头发之后又躺了回去,仿佛是熟稔地随口一问:“小宝贝儿,你是不是也硬了?”
陈佳年脸都红到耳朵根了,也得亏俞初白又躺了回去因此没注意到,但是现在他特别敏感——而俞初白还要用一种没睡醒的、软绵绵的声音说:“硬就硬了,正常现象。”
那你好好说话行吗?
陈佳年:“嗯。”
同时在心里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状态消下去一点之后去立刻就去洗漱——拿冷水洗了好几遍脸,心想:“这算什么,青春期吗?”
俞初白平时不早起,但是想着还得送小班长回家才勉强从被窝里把自己挪出来,下床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软着的,往地上一坐,微眯着眼睛张开手。
“小杂种”没一会就跳到了他怀里,然后又抱着“小杂种”一起去洗漱——陈佳年看得叹为观止,这人怎么一会一个样,昨晚玩游戏的时候骂人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一推就倒?
一推就倒是什么魔鬼形容词啊!陈佳年又拿冷水洗了一遍脸,抬头看到一支洗面n_ai被递了过来,俞初白言简意赅:“洗脸的。”
“哦,谢谢。”陈佳年打开闻了闻,有点分不清这是有香味还是没有,他感觉自己的味觉失灵了,现在闻什么都觉得是香的。
洗漱完下楼吃早餐——桂嫂一大早就回来了,她惯常按照秦璐女士铺张浪费的习惯准备,因此一人份的早餐再加一个陈佳年一块儿吃也绰绰有余。
桂嫂看到陈佳年挺意外地问:“小少爷,这是你同学啊?”
“嗯,您一会跟陈叔打个电话,让他送我同学回家。”
“好的,”桂嫂笑着答应,还说:“刚才小关打电话过来问你起床了没,好像是说一会要过来呢。”
“关佟?他说什么事了没?”俞初白问。
桂嫂答:“这个倒是没说。”
“嗯,我知道了,”俞初白从桌上拿了一杯牛n_ai给陈佳年,“小班长你别急,慢慢吃,关佟那儿没什么大事,一会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去找他。”
陈佳年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桂嫂再提起他和关佟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亲疏分别,他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没眼力见”的印象,因此说:“没事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桂嫂立刻道:“那我请老陈送这位同学,小关少爷应该很快就到了。”
“不用,不惯着他,我先送同学。”
陈佳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就不再推辞,表面是顺水推舟、实则心里高兴得很,压着嘴角说:“也好,谢谢你。”
“小宝贝,你这就太见外了哦。”说着话吃完了早餐,俞初白拿s-hi巾擦着手说:“吃完了没?我们走吧?”
陈佳年点头,出门的时候问:“为什么要送我?关佟这么早找你说不定是有要紧事。”
俞初白笑了一下,反问:“你说呢,还能是为什么?”
陈佳年:“是什么?”
“不愿意惯着关佟,就愿意惯着你呗!”俞初白亲自给他开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上车吧,小宝贝?”
“……”陈佳年都不知道自己是先迈的哪条腿上了车,听到俞初白关车门的声音时还心烦意乱地想着:为什么他总能让我有这种“我很特殊”的感觉?
“小少爷,去哪里?”好像是司机问了一句。
陈佳年赶紧报了地址,并且道谢,接着车子缓缓地驶出。
俞初白嫌路上无聊,特地拿了平板跟陈佳年一起看视频。陈佳年看得心不在焉,俞初白一笑他也跟着笑,笑完也不知道是哪里好笑。
到了家附近的时候,司机不知道该往哪条岔路开,绕了好大一圈也没找对路,只好问了一句。陈佳年如梦初醒般往外看了一眼,抱歉道:“不好意思,到这里就可以了,前面小路开不进去。”
司机笑了笑说:“好,那就靠边停车。”
俞初白摘下一边耳机,问陈佳年:“到家了?”
“嗯。”
“那,再见。”俞初白说。
陈佳年毫无征兆地说:“谢谢你。”
“谢什么?”俞初白有些莫名,但也并不是真要问出什么,很快就又把注意力放到视频上,重新戴上耳机——这回把两边耳机都带上了。
陈佳年下车后低着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一动不动地,心想:“也对,俞初白根本不需要谢——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对我有多好。”
第十二章
这里已经不是城区了——或许称为城乡结合部更为合适,小贩的吆喝声夹杂着推搡中的烟火气和街边早点摊的气味。
陈佳年习惯低着头走路——尽管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当着面对他指指点点了,但同时又几乎没有人不曾听说过——甚至议论过那些谣言。
他爸欠了赌债。
他妈要跟他爸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