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小徒弟刚练完剑, 脸上红扑扑的, 袖口也被他卷上去,看起来热得很。
司恒拿出个东西,伸手贴到他脸上。
他动作快,伊舟还没看清, 只感觉半边脸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伊舟歪了下脸, 把另一边也贴上去:“这是什么?”
“冰灵果, 用来辅助修炼某些寒系术法有奇效。”司恒把东西放到伊舟手上,那果子表皮透蓝,能看到里面成晶状的果r_ou_。
“可以吃吗?”伊舟把果子凑到鼻尖,闻到一股冷香味, 他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问司恒。
“可以, 切下之后……”
司恒话没说完,旁边就响起“咔嚓”一声。
伊舟已经把果子啃了一半了。
他咬下去的瞬间,另外半句话也被司恒说了出来。
“与火属灵r-u拌食,以中和寒x_ing。”
然而这话说的时候已经晚了,刚咬下去触及到果r_ou_,嘴里的温度就被瞬间带走,牙齿变得酥软无力,卡在果子中间咬不下去拔不下来。
就连原本只带了一丝凉意的果皮,都变得冰冷刺骨起来,手指被冻得发麻,嘴里疯狂分泌唾液。
伊舟瞪大眼,看到的就是他师父忍笑的表情。
犯蠢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舔了舔嘴角不让口水流下来,又试着运转法力,法力在经脉中游走,渐渐把那股寒意压下来点。
再一用力,终于把果子拔了下来。
从牙齿里出来后,手上那枚冰灵果又以极快的速度变回原貌,表皮也恢复带着点凉意的温度,只是看起来比之前要小了一丝。
“这东西真可怕。”恢复正常的冰灵果颜值极高,但伊舟却再也不敢咬下去,他在果皮上擦了两下,转手把东西塞进储物袋里面。
以后还是用来当降温的东西吧,至于吃就免了!
储物袋中还有之前魏申送的丹药,伊舟把东西放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把他拿出来递给司恒:“这药对你有用吗?”
之前那位真人说对付心魔有奇效,伊舟知道修为越高心魔也越厉害,给司恒用肯定比给他自己用要划得来。
“没用。”司恒一边说一边接过,法力一转手上东西便化为乌有,语气嘲讽:“那老匹夫也舍不得拿出什么好东西。”
清心丹不过是修真界最普通的丹药,就算极品也值不了多少钱。
也就魏申这种以为别人都没见识的修士,才能在第一次见到晚辈时拿出手做赠礼。
司恒虽然向来对人都不太客气,但老匹夫这个词伊舟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他哦了一声,开口问道:“师父你是不是跟他关系不好啊?”
“对。”
司恒不是个记仇的人,之前虽然在归元宗受了些委屈,但这么多年过去事情早被他丢在脑后,是魏申今天的表现让他重新认识到——就算过去几百年,不要脸的人还是那么不要脸。
“归元宗的人向来虚伪狡诈,惯于踩高捧低还自视甚高,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却又偏偏全部不要脸。”司恒毫不吝啬地把各种词汇贴到归元宗头上,说完之后对徒弟嘱咐:“以后遇到了离他们远一点。”
“我记得了。”伊舟点头,在心里小本本上记下这条。
这里面记得东西特别杂,其中一大半都与司恒有关。
有之前他作弄自己的历史,也有后来教自己修炼时需要注意的地方,后面的这些,则大多是一些修真界常识。
记忆如书本一样往前倒页,翻到前面几乎都是密密麻麻的控诉。
伊舟歪了歪头看向旁边的男人,有些无法理解为何他之前那么幼稚。
“想什么呢?”司恒抬手敲了敲他的头。
伊舟脱口而出:“想你最开始的时候总是嫌我丑!”
司恒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顺嘴说道:“现在也不好看啊。”说完又捏向手边的脸蛋:“都是r_ou_。”
他捏了下就松开手,转移话题道:“小小年纪干什么不好,在这追忆过往算什么。我带你去外面看看,离恨天有些风俗与外面不同,倒是颇为有趣。”
司恒其实也是第一次来离恨天,知道的这些“有趣的风俗”不少是从魏申的话里提炼出来的。
离恨天地方不小,除了某些禁地之外,其余地方他们皆可去,司恒本准备用这几天时间带着徒弟见识一番,但天不从人愿。
除了第一天之外,第二天太玄派过来之后,司恒就没找到空闲的功夫。
作为一帮子剑修聚集地,太玄派完美契合别人眼中的剑修形象——冷傲、话不多、终日与剑做伴,还有好战。
好战的太玄派遇到司恒这个外宗剑修,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他们早早过来,还没安顿好,有人就找到太衍宗这边。
伊舟刚结束一天早课,喝下司恒递过来的灵r-u,师徒两个刚准备出门,人偶便过来说有人来访。
修士神念一开便可知周围事,司恒见着来的人是谁,表情有些无奈,他转身对徒弟说:“今天恐怕没办法带你出去玩了。”
伊舟并不介意:“没事,你去忙你的,我留在这正好可以练身法。”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呆着。”司恒揉了揉他的头,牵起手往外走:“今天让你真的见见市面。”
敢于第一个来的修为自然低不了,五大派似乎商量好了,领头的都是化神期,只是小境界之间有差别。
太玄派的那位是化神后期,一开门就对司恒说:“我压制修为,你与我打一场。”
“用不着。”剑修就没有修身养x_ing能练出境界的,突破到化神中期之后司恒还没与人动过手,闻言也有些兴奋:“你毋须压制修为,看是我的剑厉害,还是你的修为厉害。”
那位剑修是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炸,司恒这话明晃晃的说他剑术不精,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空气中温度似乎升高了点,伊舟站在后面,能看到那位修士脸上泛红,连鬓角的毛发都飞扬起来。
就在他以为两人当场就要打起来时,剑修的头发又奇异地柔顺下去,他翘起一边唇角,露出个特别嘲讽的表情:“剑修用剑说话,我不会占你便宜,你也别输了之后说我以境界欺你。”
“自然不会。”
院子里到处都有的人偶除了听从吩咐之外,还有传话的功能。
两人说完这些,正准备商定在什么地方比试时,离恨天就有人过来了。
很巧,又是玉琼。
玉琼地位大概不低,每次过来后面都跟着好几位女修。
她朝两人福了福身:“两位道友是想要比试吗?”
虽然知道人偶不太寻常,但对方如此明目张胆表现出来,也让司恒有些恼怒。
他面上冷下来,凉凉开口:“道友好手段。”
玉琼像是听不明白,面上依旧带着浅笑:“若是比试的话,我这倒有个好去处,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去啊。”太玄派修士才过来,不了解情况,以为司恒与玉琼中间有什么旧恩怨,他咧嘴一笑,冲着司恒大声道:“你不会怕了吧?”
“不用激我。”司恒冷冷看了他一眼,牵起伊舟的手:“带路吧。”
玉琼扬手:“请随我来。”
几人跟着玉琼出去,坐上一辆马车。
马车依旧由天马拉动,只是天马数量从九匹降为七匹,马车的颜色也不那么澄澈。
这两马车里只坐了司恒、玉琼、那位太玄派的剑修与伊舟四人,至于跟着玉琼一起来的那几位女修,则坐在天马背上。
四人两两相对,修士坐在玉琼旁边,对着伊舟一阵打量,然后转头问司恒:“你徒弟?”
司恒点了点头。
修士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过去:“来,送你个见面礼。”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剑,整把剑加起来不过尺余长,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却毫无灵气波动。
伊舟刚想转头问司恒能不能接,就见司恒一伸手把剑打了回去,太玄派修士也毫不相让,两人一连用手过了百招,才各自收手。
修士意犹未尽,收起那把剑,双手撑在腿上,对伊舟龇牙一笑:“小家伙,天下剑修大半在我太玄,你留在太衍宗,学不出什么玩意,不如跟我回去,我收你当亲传弟子。”
司恒问:“太玄派没落到这种程度了吗?那不如太玄再并入太衍宗吧,也免得你们在外受人欺辱。”
修士神奇的没有为此发怒,依旧看着伊舟,等他回复。
伊舟往司恒那边移了点,抓着他的袖子说:“我不去。”
“小孩子啊,就是容易被人忽悠。”修士摇头啧了一声,觉得伊舟的眼光很有问题,之后他又取出一块玉佩递过来:“这个拿着,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就什么时候来找我。”
伊舟刚想拒绝,司恒却伸手接了过来,看了眼玉佩道:“还好,比归元宗那老匹夫大方点。”
“归元宗这次来的是谁?”对面修士的表情说明他对归元宗的印象也不太好:“那帮子伪君子,整天抱着宗谱当宝,好似宗谱能让他们飞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