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楚的,究竟什么迟了,鄢鱼没弄明白,就感到梁琏挣脱他的双手,转身盯住他。
“我不喜欢强迫你…….”梁琏喃喃了一句,低头唇慢慢靠近,似乎是在给鄢鱼推开他的时间。
鄢鱼脑子里闪过拒绝和接受两个选项,犹豫了一下,果断选了接受!
折腾了这么些年,再不给点甜头,就快勾不住人了!
于是他们像初吻的光景一般,试探而又忐忑地吻在一起。
起初蜻蜓点水,和风细雨,渐渐唇齿一开,舌头纠缠,两人间的温度直线上升,直到难以遏制排山倒海汹涌的情潮,梁琏冷不丁退出狠狠地在鄢鱼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
那一下把被吻得脑子发热的鄢鱼痛到瞬间清醒。他皱眉问:“你干嘛咬我?”
“小坏蛋!”梁琏眸色沉沉,翻腾的欲望之下似隐藏了许多可怕的情绪,“我没有强迫你,没把你当做玩物禁胬!”
鄢鱼愣了一下,回过味记起这是两年前他们吵架中自己冲口而出的话。
梁琏道:“有时候我想要能一口吞你下肚,是不是你就与我血r_ou_相融,再也分不开,也没有人觊觎你…….”
听这话,鄢鱼微微睁大眼,联想到许多电影里某些食人魔最爱把心爱之人肢解了做成美味的食物一口口吃掉,赶紧安抚道:“过去的就过去了,你还较真什么!”
“过去的就过去了——”梁琏轻轻道,“是不是我们的感情也过去了?”
怎么回答?说没过去,估计人家不信,说过去了,太伤人心。
鄢鱼只能道:“你别胡思乱想。”
梁琏真没乱想了。因为这之后他们俩谁都无暇多想了。
鄢鱼身上本就没多少布,裤子一扯,双双搂抱着滚到床上,肢体纠缠,打得十分火热,没一会儿功夫颇为顺利入港,纵马驰骋还是挺枪狂戳,反正某条鱼打开了身子,任人施为索取,极其配合。
闹了一整天,罢战之时,又是明月当空。他俩面对面泡在同一个浴桶里,俩大男人把小小的木桶撑得满满的,偏偏谁都不嫌挤。
鄢鱼瞥了一眼外面,小声问:“你的人不会发现——”
这里怎么说都是曌国的使馆,人多眼杂。
梁琏抓着他的一只胳膊给他搓揉,闻言淡淡道:“我要是连这小小的地方都掌控不好,怕是没命回去了。”
“怎么说话呢?”鄢鱼瞪过去,“你还跟我赌气啊?”
梁琏在情|欲上得到了满足,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他笑道:“我有什么气跟你计较?鱼儿,你倒是好好跟我说说。”
鄢鱼不理会他的装傻,主动偎依入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旧话重提:“阿琏,你回去吧,好好地做你的一国之君。这里不安全。等我事情一了,我会回去找你。”
他在两人云雨翻腾之中,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许下一个美好的诺言,让对方慢慢等着,至于能不能实现,他只能说抱歉了。
他想,只有这样大家才能相安无事,各自安好。
千里迢迢而来,梁琏的目标哪会是这么一点点?他抱紧鄢鱼,叹口气道出实话:“我已不是西梁女国的女帝。”
虽说早有预料,听到事实,鄢鱼仍旧心底一震。他拉开点距离直勾勾盯住对方,做出不胜负荷之态,惊愕又慌乱地道:“你没开玩笑吧?”
梁琏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若非如此,我根本无法来找你。”
“你太乱来了!”鄢鱼半真半假地道,“你根本不必为我这样做!”
“我认为值得,江山再好,我已拥有过,尝过坐在宝座上享受万万人跪拜的荣耀。”梁琏说,“可是高处不胜寒,做久了孤家寡人,我也很厌烦。人活一辈子,就图个快乐,我只是想追寻快乐。”
鄢鱼从大义上找了个说法:“你一走,你的百姓怎么办?你可不是普通人,身系一国之祸福,你为了我一人抛却万万人,你这是在折我的寿!”
这话可把两人间的脉脉温情击了个粉碎。
梁琏道:“我安排了十多年,自然选好了合适的新君,考虑到方方面面。再说我是个男人,做西梁女国的女帝,本就是欺骗世人,这消息一旦爆出来,我会身败名裂,还不知落到怎样的下场。急流勇退,是最明智的做法。”
鄢鱼无话可驳。只能呐呐道:“你这样为我,我——”
“我这样待你,你就更不能负心!”梁琏一口截断他的话,“鱼儿,不要让我失望!”
鄢鱼很想追问一句失望了会怎样,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眼下,关键是两边都要安好,井水不犯河水,直到他想出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阿琏,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梁琏望着他:“你跟我远走高飞,再不理会过去的恩恩怨怨。”
鄢鱼嘴角微抽搐。心道,这要是合了你的意,我的任不就泡汤了?
所以他摇摇头道:“不好。我的命还跟夏昀连着,离了他我活不了。”
这话叫梁琏大为吃醋。可他不会像以前那般犯错,计较到两败俱伤。他只抿直了唇,显出不高兴的神情,无可奈何地妥协道:“我们从长计议。”
听到这句话,鄢鱼感到心底一松。费了这么大功夫,终于把人稳住了。
梁琏心里的酸味久久不散,发觉鱼儿似有放松之态,不禁又要多想。但他很快打住,找个法子转移注意力。
他的方法很暧昧。鄢鱼走个神回来,就发现自己又被吻住了。
不仅仅是吻,身子磨蹭中,刚退去的情潮卷土重来,很快将他们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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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梁琏分开,已是两天之后。一路上,鄢鱼都在头疼如何跟夏昀解释他这些天的失踪。
他想或许可以让沈宜生来背锅,没料一到夏府,就发现这法子不能用。
因为夏昀和沈宜生都在,两人看到他时,表情如出一辙——放松和怀疑。
夏昀先迎上来,直截了当地问:“你干什么去了?三天快四天不见人影,你知不知道很让人担心?”
鄢鱼还没摆好表情敷衍,那边沈宜生唯恐天下不乱地道:“莫不是去会小情人了吧?十二多大了也该娶媳妇生孩子了。”
这话把夏昀刺激得不行。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那说话不讨人喜的不速之客。然后对鄢鱼道:“你有你自己的事,我不好过多c-h-a手。但是你该让人知道你的音讯,一声不吭地消失,你——唉——”
鄢鱼做出歉疚的模样解释:“我遇见了一个故人,他留我吃酒。九爷,你知道我平时有点儿贪杯,偏偏酒量不好,一时喝多了,就睡在他那儿。”
“一睡几天,什么酒后劲儿那么厉害?”沈宜生y-in阳怪气地c-h-a嘴。
鄢鱼白了他一眼:“我那朋友自己酿的酒,他没取名儿。”
沈宜生在一边冷笑。
鄢鱼感觉这货真讨厌,搞得好像他是个背着妻妾出去偷吃的负心汉,回来正妻(夏昀)一片担忧,小妾(沈宜生)就只会在一边吃干醋和冷嘲热讽!
说起来,他跟梁琏是名正言顺的夫夫,明媒正娶,天地都见证过的,聚在一起干点难以描述不能急的事,理所当然,根本不需要心虚!
夏昀也不喜欢沈宜生在他家打扰。鄢鱼一回来,他便下逐客令,说对方生意忙,不留他吃饭,改天有空请,还一气呵成把管家叫来送客!
让他赶紧走的态度十分明显了。换别人早心怀气愤头也不回地走掉。但沈宜生是谁,商人脸皮不厚,那能把人忽悠住。
只见他半点不急,大马金刀地坐着不动,端起茶杯,也不嫌茶凉了,小啜一口,抬头看向鄢鱼,微微一笑道:“十二,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我前几天夜里在东边某条街上看见了你,当时想跟你打招呼,可有些不便,现在方便了,我倒想问问——”
什么东边某条街,那就是他被梁琏下药迷晕了上了一次的花街!
鄢鱼赶紧开口截断:“宜生哥,我改天一定去寻你。”
夏昀不知两人搞什么,狐疑道:“什么东边某条街?怎么不方便?”
鄢鱼打眼色示意沈宜生别给他乱说话,后者笑道:“东边卖牛r_ou_干的,全京城只有那一家味道最好。我看到十二总爱去那儿吃,每次都要排队,想问一问需不需要我跟那店的掌柜的打个招呼,每天专门给十二留一份。”
这番说辞夏昀半信半疑。
鄢鱼心知这尊大神除了他谁也送不走,就主动道:“宜生哥,我送你吧。”
夏昀板着脸,但没反对。他也明白,除了鄢鱼,谁也不能快快地把这尊瘟神送走!
沈宜生施施然起身。两人一路穿廊过桥,沈宜生问:“你去逛花街了?”
“你怎么知道?”鄢鱼道,“我只是好奇,想去看看。”
沈宜生慢吞吞道:“我那天正好在那儿有个应酬,你知道,商人嘛免不了逢场作戏。倚栏远望,注意到你,就教人跟着看了看——”
话到此处,他似笑非笑道:“我倒没发现,十二对小倌而也感兴趣!”
鄢鱼装出十分尴尬。局促道:“我真是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