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一只脚撑在地上,歪着身子看着他,“明天见。”
“嗯,明天见!”他笑起来,朝我挥挥手,然后转身进了学校。黑色修身羽绒服衬得他身形更加颀长,不仅没有笨重感,反而透着一股轻盈。
回家的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才6点不到呢,看来冬天的夜晚来得越来越早了。凉飕飕的北风从脸上刮过,像刀子划过似的,不见血,但杀伤力却是不容忽视的。
我的心里忍不住有点好笑,夏至找的什么破理由,吃不下?开什么国际玩笑?前一秒刚搁下碗也照样能吞下一头牛的人,居然会有吃不下的时候?吃不下干嘛临出门前对着饭桌上的牛r_ou_偷偷咽口水啊?
想着想着还没笑出来,眼睛先s-hi润起来。
不许哭!张逐阳你这个大哭包!不许哭!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晚上见
第19章 下雪
这年冬天不仅来得比往年早,还出现了十年难一遇的天气,竟然下雪了!不是冰粒,也不是米雪,而是传说中的鹅毛……小雪!
尽管这雪很难用鹅毛大雪来形容,但对于身处南方的我们来说,雪落到地上能积起来,覆盖掉原有的地面,就已经是很惊奇的事情了。
数学老师正站在讲台上,边推着眼睛边津津有味的讲题,我们人虽坐在下面,眼睛却不约而同瞟向窗外。那从天上一片一片往下掉的白色羽毛,可是雪啊!
数学老师大概瞧出了我们的心不在焉,一道题讲完之后,便大发慈悲的来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你们都没心思听课,出去玩吧。”
我们便一窝蜂涌出教室,狂奔到外面。
cao场上此时已经白茫茫的一片,放眼望去,就像一个溜冰场。我试着滑了几步,摩擦力居然还挺大。
“等雪全部被踩过一遍之后,你就可以滑了。”夏至说。
“真的吗?”我兴奋的说,“那我先多踩踩。”
我们犹如难得放风的羊群,在cao场上疯狂的打起雪仗。我捧起雪双手随便团几下然后见人就砸,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本班的,认不认识。砸出雪球的同时,还得时时留意来自四面八方的雪球的袭击。
雷鸣不小心被一个雪球砸中了正脸,鼻子嘴巴全是雪,他特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美滋滋的品尝过一番之后,吐槽道:“我艹,这雪怎么有点苦涩啊,我还以为就算不甜,也应该是没味的吧。”
我跟夏至哈哈大笑起来。
北方的小伙伴千万别笑话,南方的我们就是这么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孩纸。
雪仗还在继续,我看到有人开始堆雪人了。于是我拉上夏至找了个角落的地方,也准备堆雪人。
“你会吗?”夏至问。
我摇摇头,“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r_ou_吗?就一大一小两个球摞起来。”
“好吧,”夏至笑笑,“那我们先摞个大的在下面。”
从教室出来得太急,我忘记戴手套,此时的手已经红得像个胡萝卜似的。通红的手在洁白的雪里穿梭,简直就是一道现成的菜,白萝卜炒胡萝卜。
夏至脱下右手手套递给我,“给,快戴上。”
“你自己戴吧,”我笑呵呵的说,“反正我的手已经没知觉了,戴不戴都一个样。”
他想了想,收回手套重新戴上。
我们很快就把一大一小两个雪球给摞好了。
夏至跑去围墙边捡回几根枯树枝,长的往大球上左右一c-h-a,雪人有了双手,再选两根短的横竖各c-h-a到小球上,雪人有了嘴巴和鼻子。
眼睛怎么办?
我们对视一会,我突然有了主意。我拿过夏至的双手,低头往他的手套上一咬,手套上装饰用的扣子被咬了下来,一颗,两颗。好了,雪人的眼睛也有了,小是小了点,但圆溜溜的还挺可爱。
我看着有模有样的雪人,总感觉还差点什么。对了!我脱下围巾,绕到雪人身上。
OK!大功告成!
还没欣赏几秒,夏至上前把围巾给取了下来,翻个面重新围到我的脖子上,然后他取下自己的围巾围到雪人身上。
“干嘛?不是一样吗?”我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他回头冲我笑笑,“我的围巾是大红色的,配上去更好看。”
“我的围巾怎么不好看了啊?蓝灰格子的多洋气。”我不服气,想重新把围巾换过来。
夏至阻止了我,“不许换!就是我的好看!”
我看着他一脸认真又固执的表情,突然想使个坏,于是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他脚下不稳,重心往后,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突然双手猛的拽住我的外套,把我往下拉。
可怜如我,偷袭的得意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一个前扑,结结实实的压到了夏至身上。
我的下巴正好抵住他裸露出来的脖子,像碰到一块冰似的凉飕飕。额头却感到一股温热,像有什么又软又热的东西贴在上面。大概……是夏至的嘴唇。
我稍稍抬起头,努力往上蹭了蹭,跟他平视。大概2公分,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我们脸与脸之间的距离。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热乎乎的,还有点痒,像条毛毛虫在轻轻挠我的皮肤。我的呼吸也全部喷到他的脸上,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感觉。
他的睫毛向来很长,这时凑近了看,很像两把黑色小扇子。小扇子一抖一抖的,又像两根黑色羽毛在风中飘摇。
暧昧,相当的暧昧。我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窜出这个词来。
不对,怎么可能呢,跟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之间,怎么会是暧昧的感觉?一定是因为下雪乐晕了脑袋,我才会冒出这个大胆的想法。
我这样想着,打算起身,不料被夏至一掀,反压到地上。
“说,是不是我的围巾给雪人戴更好看?”他居然还没放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