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哥绷着脸,“有你围观,这饭吃不香。”
“那我闭上眼睛好了。”林少说着还真把眼睛给闭上了。
花哥直直的瞪着林少的脸,好一会没出声。
我在花哥和林少之间来回扫视,这两人的气场很不对劲啊,明明说话争锋相对,但又不像是真的死对头。
“花哥,我们吃饱了,就先回去了,不然太晚没公车了。谢谢您的这顿饭。”夏至边说边拉我站起来,然后牵起我的手,快步往外走。
喂,喂,我才刚刚三分饱而已啊……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北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鬼哭狼嚎一般。
我有点小郁闷,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锅里的肥牛卷。
“走,我们去找家火锅店继续吃。”夏至说。
“哎,也只能这样了。”我叹气道。
可兜了一圈下来,几乎每一家还在营业的餐厅都全部客满,需要等位。尤其是我们计划中的火锅店。估计等我们吃完出来,回旅馆的公车早就没有了。
最后我们就近找了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堆关东煮,坐在空落落的公车最后排,两个人偎依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把关东煮解决掉。
窗外夜色正浓。
天空中时不时跃起一簇烟火,随即绽开一朵礼花。
我肆无忌惮的倚靠在夏至身上,跟他一同望向窗外,静静的欣赏新年的烟火。
这个年过得真是特殊啊,第一次在异地过,第一次年夜饭没吃饱,第一次跟夏至两个人过……
大年初一快中午时,花哥的电话打过来了。让我们把房退了,收拾好行李去酒吧找他。
等我们到达之后,他把钥匙扔给我,简单交代几句就要走。
“花哥。”我叫住他。
“嗯?怎么?”他看着我。
脸色暗黄,眼袋明显,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肯定他昨晚没休息好。
“那个,”我本想问问他跟林少到底怎么了,夏至突然悄悄捏了捏我的手,我顿时会意,“酒吧什么时候营业啊?”
“这个不急,现在不是闹灾么?你们就安心住到开学吧。”花哥说。
“谢谢花哥。”夏至说。
“谢谢花哥。”我赶紧跟着说。
“走了,你们有事打我电话。”花哥转身走了,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
花哥的休息室不大,床也是单人床,不过有空调,被褥也很厚实,还带一个有热水器的洗手间,跟小旅馆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
“哎,你说花哥跟林少什么关系啊?”在收拾床铺时,我一副八卦脸问夏至。
夏至白我一眼,“我怎么知道?我跟他们都不熟。”
“哼,你就装吧,”我不服气,“你肯定看出来了。”
“哟呵,你还不笨嘛。”他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他们昨晚会不会发生了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夏至把我掀翻到床上,整个身子压过来,“阳阳,你满脑子成天都装的什么啊?真想掏出来看看。”
我抬起头飞快的在他的唇上吻了吻,笑着说:“不用掏你也清楚,我不信你不想。”
他看了我一会,然后放开我自己躺平来,沉默片刻,说:“我不是不想,是现在不敢想,也没时间想,马上你就要毕业了,可我还有一年,课业只会越来越重。而且师兄们都说,学医要读研出来才有好的前途,所以我可能还会继续待在学校很多年……”
“没关系,”我趴到他胸口,“我先毕业赚大钱养你,等你毕业之后再赚大钱还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钱的事。”他轻轻叹气道。
“没关系,”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可以等,只要你需要我等,我就一直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后晚继续昂~
第47章 震恸(上)
大四下半学期,我开始一边在C市规模最大的旅行社实习,一边准备毕业论文。夏至为了争取保研的机会,更是忙得天昏地暗,人仰马翻。我也尽量不去打扰他,只在睡前偶尔跟他打个电话聊上几句。
转眼到了五月,天气越来越热,旅游社的生意也越来越旺。本来只带外宾团的我,临时接到一个国内团游九寨沟的任务,秉承多锻炼一次是一次,多赚一点是一点的原则,我带队欣然前往。
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任务差点导致我和夏至的永远分离。
就在这年的五月,没有任何预兆,意外发生了。地动山摇,天崩地裂,无数生命被永埋入土,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弱小的我们,在任意妄为的大自然面前,显得如此无助……
悲恸的五月。
黑暗的五月。
毕生难忘的五月。
那天意外发生时,我们正在去往九寨沟的大巴车上。不断往下掉落的岩石拦住了道路,也砸坏了大巴的前挡玻璃,整个车身强烈的摇晃了十多分钟才停止。
不少人受了伤,我也不例外。因为没能及时坐下系好安全带,我被狠狠砸到司机那边的窗户上,脑门被碎掉的玻璃划出一道口子。深浅未知,但火辣辣的疼,鲜红的血不停的流。
当时情况紧急,我匆忙用纱布裹了几圈了事。
大巴没法再继续前进,也不敢贸然掉头往回开,司机大叔只好把大巴停在路边一块还算完好的Cao坪上。
过了大概半小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我强装镇定,让游客们带上贵重物品,下车步行。一路大家提心吊胆,花了两个多小时逃到最近的一个小镇上。
小镇已经乱做一团。
裂开的马路,倒塌的房屋,奔跑的大人,哭喊的孩子……强烈的昏眩感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第一次面对巨大的灾难,我感到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