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苏淳双手做出一个暂停的姿势,“注意下场合,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
由煜顿了一下,“是我多言了,那晚上能一起吃晚餐吗?”
苏淳礼貌的回答,“会议不知道几点才能完,到时再说吧。”看着由煜回到自己的席位,苏淳松了一口气。
等代理公司的代表入席,苏淳彻底呆住了。蒋仲盛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领带还是苏淳今早帮他选的暗红的斜纹的,整个人稳重而干练。金色的领带夹闪着金属的冷光差点闪瞎苏淳的双眼,蒋仲盛的如深潭般的目光飘过来,表面是平静的。苏淳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脑袋里就像有根筋在一跳一跳的挑战他的极限。
苏淳端起面前的咖啡猛灌一气,想要压制自己的不适。
“莫总助,你没事吧。”头一次看着苏淳这么难看的脸色,程青担忧的问。
“蒋氏居然是这次招标会的代理公司,我们都看走眼了。”苏淳示意自己没事。
“蒋氏一向和莫氏关系不错,这次的保密工作真是做到家了。”程青看了眼那边。“那我觉得对我们来说倒是好事。”
“希望如此吧。”苏淳虽然心里不这么认为。
中途休息的时候,苏淳待在会场VIP的休息室里休息,头有些疼,程青去帮他买药。他并没有去找蒋仲盛,难道想让他看自己的笑话?想着自己是被蒋仲盛防备的人,苏淳心里就如刀割一样。
由煜一直在找莫延,看他好像往这边走,所以也跟过来,以前和莫延好的时候,莫延是一位非常棒的情人,家世好,人也好,虽然会发脾气,但是在圈子里找一位合得来的非常难。当时也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出了国,现在想来,后悔不迭。他回国后就一直在打听莫延的情况,但是好多圈子里的人都没见过莫延了,而且莫延的手机也都换了,那天恰好在酒吧里碰到莫延,感觉上天是眷顾自己了,兴奋得不行,留了名片,莫延却一个电话也没打给他。这次能再碰到莫延,也是缘分。
由煜轻敲了下VIP休息室的门,玻璃的视野能看见莫延躺在沙发上休息,他推门进去,莫延并没有醒,大概睡着了,瓷白的肌肤,浓密的睫毛下留下一排阴影,眉头有些纠结,让由煜有一股帮他抚平的冲动。由煜轻轻的执起他的手,倾身吻了下苏淳的脸颊。
苏淳睡得并不安稳,轻轻的碰触让他醒过来,他看见了由煜,“你怎么在这?”坐起身,程青还没回来。
“我过来看看你,上次给你的名片,你也没有给我打电话。”由煜说。“你应该压根儿就没想跟我打电话吧。”
苏淳觉得和他说别的没用,举起左手捋了捋额发,露出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虽说这个人伤了自己。“其余的我也不会考虑。”苏淳见由煜没有说话,接着说“再说以前的事也都过去了,每个人都不会都在原地踏步,重要的是向前看。”
由煜觉得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无比的刺眼,但是这要怪也得怪自己。
“走吧,投标要继续了,我是不会让你的哦。”苏淳丢下由煜先行离去,他相信他自己会想通的。
苏淳坐回席位的时候,程青也回来了,苏淳就着茶杯的水吞了一颗药,他一直没有去看蒋仲盛,一看见他怕把持不住自己的怒火。投入到战斗中的时间过得是飞快的,结果当然是失败的。
耳朵里还回荡着话筒里依旧熟悉的语调“最后竞标成功的企业是德彩公司”,苏淳一遍一遍给自己说,并不是别人的错,错在自己,没有做好前期资料搜集。蒋仲盛明明知道他们公司要竞标这个LED项目,不透露信息是职业道德,这没什么可说的,这几天晚上那人都陪着自己,看自己呕心沥血的准备着这三套方案,没想到那人最想做的就是在这一刻正大光明的否决自己,苏淳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程青没说什么,他哥也不会说什么,但是苏淳对自己失望。头疼的要裂,苏淳翻出药再吞下两颗,头疼被压住了,苏淳坐在车里,有那么一刻他非常厌恶自己。程青已经先回公司了,苏淳跟她说他一会就回去,他需要冷静一下,还有他该怎么晚上回去面对蒋仲盛。
蒋仲盛并没有走,他一直待在停车场,看着远处那辆熟悉的车里的苏淳,在竞标会场上碰到苏淳是必然的,因为他知道莫氏公司也要竞标,有些话他没法说,这几天他看苏淳天天干劲十足的用在竞标上,他更没法说。他爱苏淳,不想伤害他,却又一次伤害了他。他看见入席那一刻苏淳震惊质疑的眼神,宣布结果那一刻苏淳死白的脸色,实在是很担心苏淳,跟着他来到停车场。
苏淳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直到车窗旁过来一道阴影,苏淳看过去,是蒋仲盛,他还没有准备好以什么样得心情来面对他,此刻心里只有愤怒,他怕一张嘴就是控制不住的怒气。
两人就车里车外僵持着,蒋仲盛从苏淳眼里看到了赤果果的愤怒,他敲了敲车玻璃,他看见苏淳已经开始打着车,放手刹,踩油门了,可是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开车,而且以前有过车祸的前车之鉴。蒋仲盛着急了,不停敲着车玻璃,示意苏淳下车。
苏淳此刻只想着快点离开此地,干脆的一踩油门,车已经像离玄的箭飞出去,靠得很近的蒋仲盛瞬间被带倒,苏淳从后视镜看到蒋仲盛重重的摔倒在地,一瞬间感觉嗓子像堵了什么,身体下意识的踩踏板,车子却更快速的冲向护栏,这一刻苏淳脑海里只有蒋仲盛摔倒的瞬间。“轰”的一声,苏淳的车撞上了护栏,车硬生生的被拦停下来,车前身全毁,苏淳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打得头昏眼花,有几分钟没了反应,安全气囊挤压得他不能呼吸,手勉强去拉车门,拉了半天没拉开,才想到车门可能也被挤压到,慢慢爬到后座,打开后座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