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清不愿地被归元宗弟子带走。
又淘汰掉一人,现今这个平台上,只剩最后四人。
除了伊舟外,还有一个敲钟的修士、一个刚刚把人推下去的修士、一个当了把螳螂,现在被困在钟里的修士。
被困在钟内的修士生死不知,那两人也没想跟剑修抢一个名额。
所以最后剩下的对手,只剩彼此一人。
两人心中思量,却毫不影响手上的动作。
敲钟的修士还在继续,这次钟声没有飘扬出去,而是只认准一个方向。
钟声传至身前,那名修士四周亮起微光,光晕一转,就把那些音攻轻易化解。
到了这个时候,两人都没有把手段藏着掖着的必要,敲钟修士手中钟杵挥动地越来越急,那响声逐渐踩成一段奇异的韵律。
另一人的防御法宝在如此急切的音攻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手里一挥,自掌心飞出十几道绳索,绳索从四面八方往敲钟修士身上捆去。
这种情况躲无可躲,敲钟修士脸色涨红,敲在铜钟上的韵律又依次发生改变,绳索似是被什么阻隔住,在天上下不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修士之间还在僵持,比拼的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
然而就在这种时候,那盖在地上的巨型铜钟,却突然颤动了下。
这一下仿佛触动到了什么,让敲钟修士的气势一泻而尽,被拦在空中的绳索没了阻拦,一拥而上把钟边的修士捆住。
放出绳索的修士傲然一笑,甩动手臂,手心上连接的绳索把那位修士一下甩飞出去。
修士飞下平台,他的钟却还在上面,钟里面还有另一个人,归元宗规定,只要台子上还有两个以上的人,比试就不会结束。
角落的剑修一直作壁上观,没有动手的意思,被他甩下去的修士竟也没有收回法宝的打算。
还是被他提醒过后,那位起身准备离开的修士才抬了抬眼皮,把法宝收回去。
铜钟升起,自天空越变越小,直到变成巴掌大,才落到修士手中。
钟飞走了,里面的修士也失去禁锢,露出里面七窍流血的修士。
相比于别人,他受的伤要更重,此事连站都站立不稳。
这幅模样让不远处的修士放下戒备,他并未走进,高声对那人道:“这位道友,我意对你动手,你还是自己下……”
话未说完,那个修士却突然对他龇牙笑出来,身上汗毛竖起,修士倏地察觉出一阵危险,慌忙想要退后,却为时已晚。
一把短刀飞向眼前,刀身横放,其上灵气暴动,修士什么都来不及做,便被卷入法宝自爆中。
护身的法宝在自爆中只坚持不到一瞬,五脏六腑都被迎面而来的自爆炸伤,经脉也在这股力道中寸寸断裂,修士竭力护住丹田,以求从中保住一命。
幸好、幸好这法宝的品阶不是太高,最终还是让他逃了出来,但自爆带来的冲击早已把他推出平台,自然,他的资格也取消了。
修士身上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那件法宝属火,自爆时自然带上了真火气息,此时残留的气息还在体内作恶,进一步毁坏他原本就破败不堪的经脉。
归元宗来了两个门人想把他抬走,但比他们更快的,是另一处阁楼中飞出的几道人影。
“师兄!”
“徒儿!”
那群人看到修士如今凄惨的模样,都咬紧了一口牙,为首的老者伸手往修士手中度去法力,想要探查他体内的情况。
刚一看到他体内的模样,老者的眼睛就红了,自己最为骄傲的弟子,他钦定的传人,此时体内经脉竟然没有一条还是完整的。
修士体内破败,老者的法力虽与他同宗同源,但进入之后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他已经没有气力发出声音,只是小幅度颤抖了下。
见到他这模样,老者心中更加痛惜,他把人抱起来,对过来的归元宗弟子恨道:“论道法会言明不能伤及修士x_ing命,现在我的徒儿成了这般模样,还望贵派还我一个公道。”
归元宗举办过这么多次的法会,每次法会上总会出现点意料之外的情况,这种事情他们见的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闻言其中一位元婴修士就道:“修士论道总难免有所磕碰,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看到,这样,我这里还有瓶丹药,乃是疗伤圣品,当作我归元宗的一点小小心意如何。”
面对伸到面前的那只手,老者目眦欲裂,没想到对方在看到徒儿的惨状后还能这么说!
“我徒儿经脉寸寸断裂,不是毁于正常手段,是那个人……”他咬牙指着平台上七窍流血,但却笑容肆意的修士:“那个人他自爆了法宝,才让我徒儿受如此重的伤!”
“行了,自爆法宝也是一种手段,谁说不能用了。”元婴修士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老者与他修为相当,对方宗门所处楼阁又颇为靠后,一众归元宗门人并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有这个时间在这耽误,还不如赶紧回去想办法怎么给他重塑经脉。”
重塑经脉不是不可能,不少天材地宝都有这个功效,但那些东西,却不是所有人都负担得起的,心中带着一丝瞧不起,归元宗的人说话时也带了点漫不经心的轻蔑。
他的语气稍稍注意的人都能听出来,那个宗门的几人气的满面通红,想要冲上去,却被他们掌门拦住了。
那是种深沉的无力,归元宗的长老就在他们上方,属于大能的威压若有若无笼罩着这片地方,感觉到自己肩头的力道加重,老者满心苦涩,拦住想要上前理论的门人。
“走吧,你们师兄的伤等不了。”
他带着门人转身,往场地外走去,离得老远了,又回头看了眼平台上。
那上面站着的修士,正面朝他们的方向,对他扯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
一场可能的摩擦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处理掉,平台上只剩两人,筛选也全部结束。
伊舟心头觉得有些不安,但又不可能对归元宗的决定指手画脚,看了眼不远处还在一直呵呵笑的修士,他皱了皱眉,走下台子。
松懈下来之后,那股疲倦短短一瞬间就把他侵袭,伊舟身体微不可觉的晃了晃,眼睛眯起,找寻去楼阁的路。
那里近一点,随便糊弄下的话,应该可以让他睡一会。
这个想法不过刚出现在脑海中,在他视线所及之处,就多出了另一人的影子。
那人来的很快,眨眼前还在百丈外,再一眨眼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他的身旁。
周身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围绕,所有的担忧都被驱散。
伊舟困意更浓,身旁的人把他打横抱起,说了句:“睡吧。”
之后他便人事不知。
……
这一觉睡的极为安稳,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
说陌生,是因为这个房间他从未来过,说熟悉,是因为这似曾相识的摆设,与这屋子里,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醒了?”耳边传来一道低哑男声,随后一道清凉之气从体内飞速转了一圈,确认无事,旁边的人才满意地收回手。
心神在这一觉中得到最大恢复,脑子似乎比平常更加清醒,伊舟从床榻上下来,对旁边的人问:“师父怎么不把我送回去?”
司恒一脸理所应当:“你那屋子外面布了阵法,为师进不去。”
对他这个答复,伊舟无语了一瞬。
他那房间外的阵法只是最粗浅的一种,别说修为之间的区别,单单对阵法造诣的不同,就足够让对方无视掉那个满是漏洞的阵法,堂而皇之的走进门。
不知道师父又想折腾什么玩意,伊舟理智地选择不接话茬,他转移话题问道:“师父,我睡了几日?”
见小徒弟什么反应都没,司恒显得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卖关子:“不久,今天才第三天。”
与筑基期一样,金丹期第一轮与第二轮的比试中也有两日的休息时间,第二轮的比试会在第一轮结束后的第三天举行。
伊舟转头向外看去,太阳已经偏向西边。
今日已经过去大半,那他的比试,应当已经作废了吧。
心下有些黯然,毕竟是五十年一次的机会,错过太可惜,但这种可惜也没持续多久,勾勒出脑海中的剑影,对他来说是比论道法会榜首更值得高兴的事情。
把心中的不愉快甩到一边,伊舟哦了一声,问司恒:“那以后我可以不用出去了吧。”
离论道法会结束还有不短的时间,他可以正好乘着这段时间多熟悉下脑海中的剑影功用。
伊舟都已经想好了这段日子要如何规划,却听对面的人故作讶异地问:“比试还未结束,谁说你不用出去?”
“今天不是第三天下午了吗?”
通过初轮筛选的修士都要在第三天早上抽取自己的对手,否则就算自动放弃比试资格,伊舟早上还在梦里,根本不可能去抽取对手。
“确实是第三天,不过归元宗延迟了第二轮的比试时间。”说到这的时候司恒微微叹出一口气:“之前与你在一处的那个修士,回去就死了。”
那位修士原本护住了丹田,只是经脉寸断,不是没有可能恢复,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服下了丹药,但他身上的伤不仅没愈合,反而越来越严重,不到一个时辰就去了。
对方宗门一口咬定是用了归元宗给的丹药害人丧命,现在没了人,自然要找归元宗要个说法。
他们也不傻,不是一派找上去,而是集结了其他一些中小宗门,这些宗门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在这次的论道法会上都有看好的弟子受了重伤,轻的手脚被砍,重的便如那位修士一般,经脉俱损,甚至丢掉x_i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