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两又舔了舔嘴唇,觉得男人唇上的那温度真让人舒服……可教育似乎也很重要……
他打起精神,坚定信念,还要继续说,但嘴巴一张开,就又被沈展翼寻了上来。
此处省略!
沈展翼趴在金万两身上不想下来这样静谧的时刻,他却是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真是有点爱得惨了……沈展翼想。
小时候虽然也是爱他,但至少还看得见他的吝啬小气,也知道那是缺点,虽然不屑但只当成情趣的包容着。
可眼下……沈展翼叹了口气,他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眼里心里全都是金万两,好的地方更好,不好的也变得好,就算他更吝啬小气财迷,就算他每天都掐着手指头算计,他也觉得很好很可爱!还想挖空心思的惯着他!宠着他!
他爱他爱到已经盲了,并且,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盲目了。
沈展翼在那半张着的嘴唇上亲了下去。
不是深入的吻。
只贴在那唇上,一点一点的摩擦着,细细的感觉着那唇上传来的温度。
次日一早,金万两被告知近期不能出门,要在家里老老实实的休养。
至于休养什么……外面是说他被浓烟呛了,受了些轻伤。当然,他自己知道,他是被欺负得下不了床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所谓的休养,事实上是将计就计拿来应付闵秋柔的。
沈展翼与沈相商量之后,还是觉得应该让闵秋柔暂时“达成目的”,以免她继续下去。
但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总归不是长久的办法。
☆、第 8 章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闵家这一回有皇子做靠山,与孟将军沾上了亲,可不好应对了。”沈相眉头紧锁。
“……”
“咱们先加强了守卫,让裴安盯紧了n_ai娘,照顾好沐晨,其他的交给别人,雁文最近也别出门去,还是留在府里安全些。”
“是。”沈展翼点点头。
暂时商议不出太好的对策,沈相便让沈展翼先回去照顾金万两父子,自己也要到宫门那里递个告假的折子。
祖孙两人正走到了门口,两个门房就匆匆跑进来,一个说皇帝急招沈相入宫,一个说太子叫沈展翼东宫侍读。
两人只得将其他事都放下,匆匆备轿,各自而去。
沈展翼的轿子还未到东门,弘昭就已经等在了门口,身侧跟着的除了一个太监还有就是郎明义。
“殿下……”沈展翼一下了轿子就连忙躬身行礼。
弘昭虽然不喜欢这样,但这里毕竟是在自己宫殿之外,来往的人太多,只得等沈展翼规规矩矩的行完了礼,又像模像样的说了句“免礼”,才好低声急着问他:“我一早就听说你府上走水,没事吧!”
沈展翼路上便猜到了太子叫他的原因,此时见他对自己这番担心情真意切也只能暗自叹息,余光里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郎明义道:“叫殿下惦记了,火扑救的及时,没什么大事,就只是雁文被浓烟呛着了。”
弘昭听他提及金万两脸色便暗了暗,但想到沈展翼无事终归是好事,嗯了一声之后又笑了笑,当先走在前面,带着两个人往自己的殿里去了。
他其实只是担心沈展翼,将他叫来就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好好的,现在放了心,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默默地走着。
沈展翼和郎明义是他自小的伴读,郎明义自封了官职之后便免了他的伴读,不再每日进宫,而沈展翼虽没有入仕,但因为太子成年之后就时常跟在皇帝身边随侍,进宫的频率也低了,再加上偶尔要为太子办些事,那太子伴读的名头也几乎就是空挂着,已经很久没有真的和太子一起读过书了。
这点安安静静的时间里,弘昭却有些难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明明只要三人坐在一起就觉得挺安心的,现在却好像是生分了,觉得后面默默跟着的两人异常别扭。
等到了自己殿里,更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心里莫名的就发慌。
沈展翼察言观色,见弘昭眼神飘忽,似乎总是躲着自己和郎明义,心里猜出了几分,只笑着对他道:“太子近日功课怎么样?着紧吗?”
“老样子,没什么紧的,读来读去也就是史书、兵书、礼书。”
“茂亲王已经成了亲了,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为你选个太子妃?”
“……”弘昭偷眼瞥了下郎明义,道:“没有……”
沈展翼将他那一眼看了个正着,心下明了:“早晚的事,你只有大婚了才能刚掌权一些,眼下茂亲王势头正猛,你要小心防范些,我瞧着他是要争势。”
“……争就争吧……”弘昭叹了一声,语气里尽是灰心。
“胡说!”郎明义一直神色淡淡的,这时听了弘昭这一句却立时就火冒三丈,拍案而起:“你是太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又岂能容许j-ian人窃国!你才是这天下人将来的依靠!”
弘昭笑了笑,苦涩道:“行了,我知道了,我就是累了,随便说说的。”
他是真觉得累,对于那些争权夺利的事突然就倦了。
这宫中原本是他的家,但这里面住着的“家人”却全都视他为敌,他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要将所有的y-in谋算计照单全收。
其实他并不喜欢权势,这些给不了他想要的,若是做个普通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他宁愿每日耕种劳作。
郎明义明白他的心思。
弘昭自小体弱,x_ing格里也有些软弱,真心里并不喜欢争抢,更愿意随遇而安。但他是太子,这些都由不得他心意,若他真的不争,那就只能是坐以待毙,等着将来夺了大权的兄弟要了他的命。
郎明义对于弘昭是太子或是皇帝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完全不介意,但他却总是拿着天下大义时时的提醒弘昭,这是因为他知道,弘昭的争权夺利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活着。
而他必须要他好好活着。
三人都有些尴尬,沉默了良久。
弘昭突然就觉得没有意思,手臂往桌子上一放,将头埋了进去,闷声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想静静。”
沈展翼起身告了辞,郎明义却没有动,依旧坐在弘昭身边。
出门的时候,沈展翼回头向里望了一眼,见郎明义一只手轻轻抚在弘昭头顶上。
人各有命,也各有各自的缘分。
金万两才是他命中的那一个,弘昭对他的心意他只能抱歉了。
但是他想,有郎明义在,弘昭总有一日会明白谁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他自己家有良人,每日耳鬓厮磨还觉得时间不够,自然也管不了别人那许多了。更何况,郎明义就算无法用情打动太子,总也还能用强的吧!
原本来日就是沐晨的百天,府里宴席早就开始准备了,但这把小火一烧,百日宴也就跟着飞了,金万两郁闷的趴在桌子前写写画画,粗略一算,怎么也要损失个万两白银了。
这可不是小数目,放在曲周已经足够开上一家像样的玉器店铺了。
沈展翼见他唉声叹气,将他手里的纸笔拿开了放在旁边,柔声哄着:“怎么,少收了不少礼金,心疼了?”
“唉……真是不少呢!这一回损失可大了,不单是礼金,加上修葺东苑的各项银子,里外算起来,得一万五千多两……”
“嗯……这可真是不少!”沈展翼搂着他,在他脑瓜顶上亲了亲道:“咱们得想个办法减损才行……”
“你有办法?”金万两一听沈展翼这话就来了精神,知道他一定是心里有主意了。
“你看,咱们府上遭了火,你又受了烟呛,总是得有人来慰问探视一下才对,这来的人估计也不好空手,再说,前两日沐晨百天的帖子就已经给知近的几个亲朋送过去了,这时候就算没有宴席也不能不来吧……这样的话,咱们还是有些收入的!”
“……也是……”金万两对于这种官宦人家的人情礼份知道的只是个皮毛,自然不向沈展翼这般清楚通透,但听他说得颇有道理也很是相信,那心疼的感觉立刻就少了不少。
“我啊,再去给你讨份大的!”沈展翼说着,拿手指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
“这……哪有主动索礼的?被人参上一本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在朝中又没官职!”沈展翼捏了捏他的脸继续道:“而且这人一定很愿意送东西来的。”
他说的人是工部监察史王敏阳。
工部监察史一共有二十人,主要负责监督各处造桥修坝工程这些事,下面还有副史若干,监察各地修路建造。
王敏阳因为没有家世背景,在这二十人里地位极低,向来都是出力干事没份分功的,这一次豫南水灾,众人都知道那站在风雨里监督挖河修坝的差事苦不堪言,谁都不愿意去,于是就又落在他的头上。
但大家也知道这其实也是大功一件,尤其是有三皇子弘举为首,谁也不甘心这功劳落下,便找了借口,叫王敏阳带着人打前先去,等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大家再跑去在请功的折子上占个名字,这便万事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