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澜已经是沉静的面容,似乎没有分毫的波动,只不过炙焰却在他的手中转了一个不小的角度,说句实在话,足以将刺透的心脏搅得更碎。
艾伦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你不能这样做,你不会……”
谨澜轻垂的眼睑,睫毛很长,投下淡淡的阴影,似乎带了些微轻快的笑意:“哦,茨密希先生,你可以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否则,你将化做永恒的灰烬,你不老不死的梦想也将走到尽头,还有你的权势,一切将成为历史。”
“我承认你的强大。”
纳迦之瞳轻言轻语的在他的脑海中:“安杰拉,他愿意做你的附庸,当然,艾伦·茨密希的承诺却不晓得够不够值钱,或者杀了他。”
谨澜手腕微动“噌”一声,炙焰拔地而起,在他的手中逐渐幻化为轻雾。手背上的图腾重新隐去,眼眸也变回了纯净的黑色。也许是错觉,这样的安杰拉总给人觉得有更多的人情味。继而,笑了笑:“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安杰拉·该隐 ,我不容许任何的背叛。艾伦·茨密希,别再试图再挑衅我,否则你会后悔方才没能痛痛快快的死去……我相信不会有那种时候。”
“当然,吾主,安杰拉殿下……”
第50章:使命
谨澜的身份并不适合到场上去打打杀杀,露上一手让其他人知道实力即可,否则反倒是掉价了。大多的时候都是坐在贵宾席位上,偶尔也托瑞多夫人聊上几句。托瑞多夫人丰韵美艳,无论是金融还是艺术都多有涉猎,又极善于把握分寸,在血族中颇有名望。至于艾伦·茨密希,谨澜并无意与他深交,即便是说接受他的臣服也不过是做给他人看的,他并不愿意自己的身边有一头心怀诡计的饿狼。只不过,也不晓得艾伦·茨密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么一回以后倒是似乎当真放尊重了许多。至少眼神里没了过去的那种不屑。
“安杰拉准备在凝望宫留几日。”
“七天一过我就法国。”谨澜慢条斯理与托瑞多夫人下一盘象棋,“我的课业不能拉下太多。”
托瑞多夫人一把檀香的扇子掩住唇轻笑出声:“念书不过是消遣,难不成殿下还真的要从事金融业?”
“对我来说,现在是消遣。”
“每个人念书都有他的目的。我对中国的文化了解得不多,只模糊的记得似乎有一句,黄金屋,颜如玉什么的?殿下念书为哪般?”
谨澜笑了笑:“为了一个人。”
托瑞多夫人倒是诧异了:“谁?”
“陈谨澜。”
这下不止是托瑞多夫人,艾伦·茨密希,卡尔斯·梵卓德也看了过了,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罢了,陈谨澜不就是安杰拉的中国名字么?他如此回答又有什么意义。
谨澜的心思却似乎全在棋局上:“托瑞多夫人,您已经输了。”
“哦……可是。”
“安杰拉有安杰拉要做的事情,谨澜有谨澜要做的事情。我在两个不同的身份上,也就要完成不同的使命。就像您,托瑞多夫人,你即使托瑞多家族的女族长,也是哈尔和莎拉的母亲,你既要做好你族长该做的事情,同时你也要对你的孩子负责。至于孰轻孰重,不过是个人的思量。”
艾伦·茨密希蹙起眉:“安杰拉能为您得到更多,显而易见。”
谨澜依旧含笑一手把玩着那黑色的国王棋:“所以你输给了我,也将永远输下去。”
艾伦无法理解其中的意味,却不由自主的去想去认可这一句话。他沉默着,忽然觉得自己也不过是被安杰拉把玩在手中的棋子。他已经取消了茨密希家族的一系列针对安杰拉的行动为什么如今却打消不了着莫名其妙的恐惧呢?
对着一个连百岁都不到的child?如果半年前有谁这样的告诉他,他绝对会以为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谨澜靠在扶手椅里,注视着场中的搏斗,搭在扶手上的左手,两枚指环幽微的光芒。是的,倘若没有指环的做增幅器,倘若没有纳迦之瞳,倘若没有事先静谧的策划,他未必能完成与艾伦·茨密希的“表演”。只不多,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成为哪个高度的强者。
鲜血涂抹的竞技场出现了今日的优胜者,贵宾席上并不需要用争夺来抬升他们的地位。
谨澜漠然的站起了身,却被叫住,是今日得胜的年轻血族。据说有寻常血族无法拥有的直觉和爆发力。
“安杰拉殿下。”黑色袍子的血族在谨澜面前单膝跪下,无比的虔诚,“愿为您效忠。”
谨澜还是那薄薄的笑意,并不曾抵达眼底,然后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保罗对着谨澜行了个礼,转身对着黑衣的年轻的血族:“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跟着我,直到向殿下证明你的价值。”
谨澜并不置可否转身走向薄薄的雾气中,太阳要升起来了,黎明即将开始。
玫瑰古堡
该隐将手中的信笺搁回桌面上,而一张新的信纸无声息的飘过来在桌面上铺开,黑金色的钢笔立在纸面上,“唰唰”的写下一行行漂亮的花体英文。该隐站在窗前,过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钢笔写完最后一笔,仿佛瞬间抽空了生命,躺倒在桌面上。
“给安杰拉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