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对上陶文毓清冷的目光。
对,就是这种感觉。明明是一个脸蛋漂亮的小双儿,却有着那样清冷孤高的眼神。
比起喜穿青色长衫的方咏竹,一身蓝色布衣的陶文毓,反而更像是山间的一枝青竹。
绿得生机盎然,挺得笔直坚韧。
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
“文毓,若我说,我还想与你成亲。你,可还愿嫁我?”许颂才信心满满地问道。
陶文毓疑惑脸。
“你放心,不是为妾。我许你平妻之位。”许颂才非常大气。
平妻之位,说给就给。
“你知道的,我必须和咏竹成亲,但是,我又放不下你。我保证,成亲后,我一定对你最好。”许颂才一脸坚定地承诺。
最起码在此刻,他对陶文毓,绝对是真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许颂才:我是追逐爱情的男孩,真爱无罪,我为爱代言!
作者:别洗了,你洗不白的。
第10章 第十章
面对许颂才的深情告白。
陶文毓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深情,只觉得非常震惊。
这个人竟然要娶两个妻子!
他一直和祖父生活在山上,和外人本就接触不多。只见过村子里的人,再就是祖父的几位老朋友。
他只在话本上,看到过三妻四妾的男人。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
陶文毓瞪着一双傻兮兮的大眼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我还你银子,我不要嫁给你。”
就算李莲花再怎么逼迫他,他也不会嫁给许颂才了。话本上都写了,这样的男人都是渣渣。
“我一定还你银子!”陶文毓又保证了一遍。
“文毓,银子不用你还,你……”许颂才被拒绝地有点懵,想要再深度表白一下。
“家里还有人等我,我要回去了。告辞!”陶文毓没给他继续深情的机会,干净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
说完,抱紧手里的箱子,转身,深吸一口气,用自己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闪身而去。
许颂才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人影一晃。
“刷——”,刚才还在眼前的人,就凭空消失了。
“文毓,人呢?”许颂才转着脑袋往四周看了一圈。只看到了不远处的围观群众的沈茂勋。
“沈兄,你看到文毓了吗?他刚刚还在这儿,跟我说话呢!”
……
不同于许颂才这个纯读书人,沈茂勋是学过功夫的。
而且,沈太傅给他找的师父还是江湖上有名的轻功大家。刚才,他看得更清楚一点。
陶文毓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奔去了门外。
而且,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以他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个残影。
“颂才,你看上的这个小美人儿,不简单啊!”
沈茂勋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兴味的光芒。
……
陶山家门口,还在吃流水席的客人们,忽觉一阵突兀的妖风刮过。
“呼——”跑出了陶山家的那条巷子,陶文毓在路边停了下来,大口喘气。
下次不跑这么快了,差点把箱子摔地上。
“毓哥儿,你见过许公子了呀!”李莲花像个幽灵一样,从转角冒了出来,“许公子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没说什么。”陶文毓的气还没喘匀。
“你们有没有提到聘礼的事情?”
李莲花在路口等了这么半天,就是怕陶文毓说话不好听,得罪了许公子。人家许公子再找他们要回聘礼。
“说了。我说聘礼会还给他的。”陶文毓道。
“什么?!”李莲花尖声大叫。
“你凭什么还给他,那是给我的!再说了,你怎么还?该用的我都用了,该卖的我都卖了。你拿什么去还?”
“拿银子还。”陶文毓很诚实。
“什么?!”李莲花又来了一声同样的尖叫。
“你别想拿走我的银子!”她怒瞪陶文毓。“你是嫁出去的双儿,家里的钱没你的份。”
“我自己拿银子还。”陶文毓都懒得提醒她自己并没有嫁出去。
“你哪儿来的银子,老头子还偷偷给你藏了钱?”李莲花狐疑道。
“我去山里采药挣钱,还给许公子。”等仁哥再好一点儿了,他也会帮我的。
听到不用她的钱,李莲花松了口气,态度也好了不少。
她道:“你要还钱,你就自己还。先说好了,你别打家里的钱的主意。”
“家里的钱,都是有用处的。你三弟今年也满15岁了,要开始相看姑娘了。咱们家要在县城买套房子,人家县城的姑娘才能乐意嫁到咱们家。我和你爹攒了这么多年的钱,今年才刚攒的差不多了。”
李莲花厚颜无耻道。浑然忘了这钱是怎么“攒”够的。
“你就这么两个弟弟,不求你多帮扶他们,你也不能拖他们的后腿,动他们娶媳妇儿的钱。”李莲花道。
陶文毓听到这样的话,已经连表情都懒得做了。
反正在李莲花的眼里,所有的钱都是她的,她要攒下来,留给她的宝贝儿子们。
陶文毓不想再跟李莲花说话了,他要快点回山上去。
已经过了约定回去的时间,仁哥等不到他,该着急了。
……
陶文毓刚要走,就见一个中年汉子快步飞奔过来。
“弘致家的,你在这儿呢,快回你家,出事儿了!”他对李莲花道。
汉子跑的满头大汗,衣摆上还沾了点血迹。
他一把拉过陶文毓,“这是你家文毓吧,快,一块儿跟我回去,你们家出事儿了!”
说完,拉着陶文毓就往回跑。
“他四叔,怎么了?谁出事儿了?”李莲花一边往家跑,一边问道。
“是你家文钟,你快回去看看吧!”来报信的汉子,也就是陶弘致的四堂弟道。
听到是陶文钟出了事儿,李莲花顿时急了,也不再问别的了,撒丫子狂奔而去。
把陶四叔和陶文毓都甩在了后面。
刚到陶家大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乱糟糟的。
李莲花一把拨开人群,吼着“文钟,文钟,娘的宝贝儿子”,冲了进去。
……
正屋大床上,陶文钟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一身学院制式的白色长衫已被鲜血浸透。
李莲花乍一看,还以为人已经死了。
她嗷的一嗓子就扑了过去,“文钟啊,娘的宝贝儿子啊,你别丢下娘一个人,文钟啊——”
“别嚎了,不是说有人受伤了吗?人呢?”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打断了李莲花的哭嚎。
陶弘致忙道:“王大夫,我儿子在床上呢。”
他又转身小声对李莲花说:“你别哭了,文钟只是受伤了。这是我请来的王大夫,你快让开,让王大夫给文钟治伤。”
“什么王大夫,哪里来的赤脚大夫?”李莲花道。
“怎么不去城里的医馆,你和文钟不是都在城里吗?受伤了不在城里治,这么老远跑回家来。”
她拉扯着陶弘致的衣服:“快点带文钟去城里的医馆,让他四叔驾驴车去。”
“不能去城里的医馆!”陶弘致道。
“怎么不能去了,我有的是银子,还去不起一个医馆?”
李莲花对儿子很舍得花钱,她不满地拉扯着陶弘致往外走。
陶弘致弓着身子往后缩,“不能去,不能去城里。文钟他,打死人了!他打死了鲁县尉的独子!”
“怎么可能,文钟都伤成这样了,他哪能打别人呢?”李莲花不相信。
……
“你们都别吵吵了!”趁着两人吵架的功夫,王大夫坐到床前看了看陶文钟的情况。
“人都快不行了,还在这里吵架!”
“赶紧的,你,”他指了指陶弘致,“去烧两锅热水,再拿一把剪刀,帮我把他的衣服剪开,剪刀要干净的啊!”
陶弘致应了声是,去外面找人帮忙去了。
“你这大夫行不行啊,也不知道从哪儿找的。还是去县城的医馆放心。”李莲花还在不满地嘟囔。
“还去县城,就你儿子现在这情况,走到半路就没命了!”王大夫道。
他从药箱里拿出几个小陶罐,陶罐上都写着官药局的字样。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儿子肚子上这么大一道口子,你们也不给包扎一下。还从县城一路颠簸过来,血都要流干了。”
王大夫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卷白棉布,一卷网纱布,顺手接过陶弘致拿来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