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贱的洛某人似乎还准备嘲笑复齐几句,却在听到一声不远不近的‘阿云’后,立即十分顺手地将手中的杯子往Cao丛中一丢,将脸上的表情一收,端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派头,溜溜达达地就往外走。
迎面而来的正是一脸笑容的历万书,他先是对不远处的复齐说道:“吉时快到了,新郎官该过去了,大家都在等着呢。”
复齐忙整了整衣袖,抬脚就往历万书来的方向走去,正好和前面步伐奇慢的洛行云擦肩而过,后者见这一抹大红色便是一挑眉,目不斜视地准备跟着过去看热闹,可惜没走几步就被历万书一把拉住。
洛行云趁机溜走的计划失败,依旧平静地回头看历万书,目光中甚至还带了点恰到好处的疑惑。
历万书笑意加深,直接开口道:“阿云是否喝了酒?你我之前不是说好了一天只能喝一壶?”
洛行云白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下一刻衣领子就被人一把扯住,嘴巴被一抹柔软堵住,离开时还带了点s-hi意。
“啧,至少十七年的女儿红,证据确凿。”历万书一舔下唇,带起一抹暧昧的笑,“一会儿宴席上你再喝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洛行云气得咬牙,一字一句道:“有本事跟我公平公正地打一架,今夜我们就分出个高下来,脖子你就别想了,本大爷只允许淤青的存在!”
历万书听得最后那一句话,墨色眸子流露出些许危险气息,半晌莞尔一笑:“好啊,一言为定。”
在他们俩人身后不远处的另一个出口,恰好也是要来找新郎官的素月华一字不漏地听完以及看完了全程,红了一张脸,捂着嘴巴落荒而逃了。
“吉时已到!”伴随着礼生长长的一声喊叫,一对新人在众人的道贺之下齐步走进厅堂,满目的红色绸缎,手中的礼结,旁边同样安静走着的一人,一切都被晕染上平淡却有让人心安的感觉。
“一拜天地!”
新人双双跪下,洛行云看着自己曾经的同门柔和了许多的脸,情不自禁地掀起嘴角,浅色哞中有着淡淡的欣慰。
“二拜高堂!”
坐在主位之上的若方一改往日沉稳,露出一点复杂神色,嘴上仍忍不住应着好。
“夫妻对拜!”
复齐掀起衣摆跪下一拜,抬头看着与自己相对的女子,他不用掀开红布也知道若晴一定在笑。他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能像普通人家一样,找一个人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与之偕老。
洛行云正看得兴致勃勃,冷不丁被边上一人抓住了手,在宽大的袖袍遮掩之下,十指相扣,那趁机占便宜的还在他耳边低声道:“阿云也想要成亲吗?”
“成什么亲?说好了一决高下。”洛行云目不斜视,十分不解风情道,一语将暧昧氛围破坏了个彻底。
“进入洞房!”
二位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开大厅,而原本站在厅堂一角中观礼,顺便拌嘴掐架的两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管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一辆马车飞快掠过,扬起一路尘土,窗边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一角,一柄铁扇子伸了出来。
洛行云坐在马车内一脸警惕地看着坐在他旁边一脸人畜无害的伪君子,一挑眉道:“你连夜上京赶去历府干什么?”
“快到了,不着急。”历万书扫了一眼窗外,将折骨扇一展:“怎么,阿云连跟我回家的胆量都没有吗?”
洛行云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左右他也说不过这个人,还不如省点力气见招拆招,于是干脆将后背靠在轿子边,侧头闭目养神去了。
这一路就走了两个多时辰,等他们到了历府已经是深夜,历府的仆人都歇息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常年不回家的二公子已经回来,并且娴熟地翻墙而入。
“你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在历府?三更半夜地赶回来...”洛行云跟着历万书走到弄清堂门前站住,忽然吸了吸鼻子,“怎么有一股...”
“嘘。”历万书竖起一指抵在唇边,在洛行云的注视下将门慢慢推开。
刹那,一阵风带着四溢的花香和酒香迎面扑来,无数细小如雪花的东西零零碎碎地飘荡着。
院落中央的是一棵开了花的树,在细长的树枝间尽是一团团一簇簇的浅黄色小花,花瓣带着沁人心脾的香气漫天飞舞。洛行云眨了眨眼睛,抬脚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历万书站在他旁边,与他一起抬头看着树上结成串的的花,轻声问道:“我们在这儿一决高下如何?”
洛行云这会儿却改了口:“此时花前月下,清风拂面,酒香醉人,你怎么还有心思打架?上次说要请我喝的二十年女儿红呢?”
历万书不动声色地将那坛早已准备好的酒呈了上来,两人就真的在那棵不高的树下一张石桌边上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酒来,但这两人必然不会喝闷酒,比如这会儿已经完全沉迷在酒色之中的洛行云,开始听历万书说这坛女儿红的来历。
“这坛酒是我现在这个爹的小妾留下来的,本来这是她给已经以后生的女儿提前埋下的出嫁酒,只可惜那孩子胎死腹中。她不敢说出这真相,只好回娘家找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代替,恰好那时候我被宫女带了过来,身份也合适,就装作她的儿子。”
历万书喝了一口酒,继续道:“她将我当作亲生儿子,虽然只有几年,我也认了她作娘。”
“那你好歹也感受了一回娘的爱护。”洛行云看着清冷的皎月,浅色的眸子变得有些迷离,“这辈子啊,也不算太糟。”
历万书便靠过去了一些,笑道:“这明明是姑娘的出嫁酒,现在姑娘没有,儿子倒有一个,这酒你也喝了,嫁妆你也收了,是不是该许我一门亲事了?”
洛行云侧头看他,飞扬的眉上挑,双眼微眯,薄唇弯出一抹坏笑:“历公子的意思是,要在下娶你?”
这头伪君子立刻不老实地一手摸到别人后背去:“求之不得。”
“好!”洛行云兴许是真的有些醉了,这一声回答得无比爽快,顺带着凑过身去在历万书的脸上蹭了蹭,“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在外在内都要遵守三从四德...”
但是不等他说完,揽住他腰的手就是一紧,再一晃眼,他们竟然已经在房门口站住,历万书一把推开们将人拉了进去,在黑暗中两人磕磕绊绊地到了床边。
洛行云被一整个放倒在了床上,才迷迷糊糊觉得哪里不对,于是他推了一把已经开始把手探进他衣服里的历万书,开口道:“等一下...”
“不等。”历万书一口咬上了他窥视已久的脖子,斩钉截铁地回绝了这醉鬼的所有要求,“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亲可以不成,但洞房花烛夜必须要有。”
房中没有点灯,但随着夜色渐深,窗外的月光不知在何时悄悄溜了进来,偌大的空间中隐隐约约传出几声隐忍的低吟和一些更不合时宜的低骂。
“我...去你娘的...历,万,书...”洛行云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打s-hi,他咬着牙刚骂了一句,紧接着抿紧的唇瓣中就泄出一声短促的喘息。
“痛?”被骂的人嘴上的话语像是带着担忧,身下的动作却没减缓半分,只是将嘴凑近洛行云耳边,用低沉且同样不稳的声音道:“不用忍,痛的话……就咬我吧。”
洛行云立即张开嘴巴对着那家伙的肩膀就是一啃,但是r_ou_到了嘴边他又不敢真用力咬,只能死死地抓住身上人的手臂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在不知道多少次的被动颠簸之间,洛行云开始懊悔刚才自己被一坛酒勾了魂。
不过他所不知道的,大概是在他累得直接睡着之后,历万书躺在他身侧,借着月色看了他很久,甚至伸出手指来,一遍又一遍地描着他的轮廓,最后扣着他一只手,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他走过了太多弯弯绕绕,所求的,不过就是这一人罢了。
幸好,他们没有错过。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完结啦~~ (后面还有个主角俩都不知道的小番外)其实最后一句话是我后来补上去的 这句话是我写在后记里的 本来应该是 幸好,我没让他们错过 。因为我从来没有写过这么长的文 中间的确有过不知道多少次想过完了脑瘾就溜 但是我每次看我俩儿还在生死边缘挣扎 唉...真是于心不忍 于是一路磕磕绊绊 还是坚持到最后。非常感谢各位亲能看完他们的故事 以及大家扔下的地雷 特别是卿慕白小同志还有 Misaki小同志 谢谢你们坚持在每一章留下的足迹 或许我们能在下一篇文再见~~=v=
☆、番外:太子习武的缘由
这件事发生在因时隔多年,两人都忘了的五六岁的年纪。
当时庆国地域辽阔,在中原称霸多年,但贴着它边儿的户厘也不容小觑,天天喊打喊杀s_ao扰他国边疆,却怎么也没有大规模派兵出征。
庆国和稍微远一点的暮国一同遭受着户厘这无赖的s_ao扰,同时心中也担忧着那个万一,于是庆国作为大国首先向暮国发出了邀请,提议可以在对抗户厘这方面定下一个秘密盟约。
而契古族本就和庆国关系密切,自然是少不了掺上一脚,便也答应了派使者前来商议。
这一日,正是两国使者到来的日子。
一行人在金碧辉煌的皇城外缓缓进入宫中的大门,摇曳的轿子在朝殿前停下,紧随而来的还有一行人,这两伙人规规矩矩地各自划了一块地,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