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一看云兄的双手。”
洛行云挑眉看对方,显然是对这请求有点诧异,不过他自认双手上的茧子十分具有迷惑x_ing,即便这家伙是只老狐狸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因此没有拒绝,坦然地放下酒杯伸出双手。
洛行云的双手十分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不显女气。历万书先是静静地端详了一会,突然惊咦了一声,而后迅速伸爪抓住了不放。
洛行云顿时全身一僵,瞪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缩也不是拍开也不是就这么定住。
他发现这货抓住他的手也就算了,还要在手心那茧子上轻轻抚摸,神情却是特别一本正经,动作却分外暧昧。历万书手心的热度很快传到了他微凉的手背上,那指甲被修剪得十分整齐漂亮的手指在他的剑茧上摩擦,仿佛带着点什么莫名其妙的意味。
洛行云忍了又忍,最后快速将双手缩了回来,还要一脸干笑着问:“历兄看出了什么?”
“...不得不说云兄的剑茧非常奇怪。”历万书坦然回道,眸中深意依旧难测,“可以看出云兄左右手都能执剑,只不过右手的剑茧颇为怪异。”
洛行云笑而不答只是看了他一眼,似乎颇为得意,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在下亦有一事相问呢,不知历兄的脸部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历万书一口饮掉杯中酒,轻轻放下酒杯微侧头:“何以见得?”
洛行云这混蛋就仿佛得到了什么鼓励一般勾起嘴角直言道:“看你一整天都笑着,若不是你脸上表情还有那么几分生动活泼,在下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带了张皮。这人模人样的脸部要没有问题的话怎么会笑面瘫?”
历万书丝毫不计较洛行云那几句话中字字带刺的嘲讽,反而笑容更深。
不就是明里暗里地说自己是个伪君子吗?
那真是不巧了,他历万书就是乐意做个伪君子。
历万书不言,洛行云不语,这场面一度诡异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一对夫妇走过,身后还跟着一串珠子般的家丁。
周围人早已对这场景熟悉便无人好奇,但刚从南边来的历万书两人可以说是被这出门的阵势震撼得不知说什么好,四只眼睛没完没了地瞄着那漫步离去的队伍。
洛行云扫了几眼便一把抓住了无辜路过的店小二,还要用自己现下格外具有个x_ing的二脸皮豪爽地咧嘴一笑将人家吓得脸青唇白:“小二,最近京城的官老爷出门都这么爱炫富么?这来客栈吃个饭还得遛一串家丁出来做人r_ou_屏风?”
小二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才一脸狗腿地说:“呵呵呵,想必两位客官是刚到京城吧。这半月以来京城因为那齐玉堂刺客之事闹得许多达官贵人都心惊胆颤,生怕被人寻上门取脑袋呐!”
“那这刺客这么闹腾是为了什么?”历万书便c-h-a嘴道。
那小二一听就有些缩,瞧四下无人注意自己才压低了声音说:“听闻是寻天下三大圣物,逮着了哪个就直接逼问,问完后一剑了结!”
洛行云闻言就提起了莫大的兴趣,不过这回总牵扯到什么三大圣物,看来是有人看不惯这表面无波的太平盛世闲得蛋疼想找事情来消遣了。现下的皇帝登基不过三年年轻气盛的很,恐怕天下又有一波天翻地覆。
历万书还在一旁与那小二打听,楼下却又嘈杂起来,引得客栈楼上的人探头观看。
楼下路过的是一小队人马,他们皆身穿统一服侍停在客栈前准备入住。
“这群是什么人?”不等洛行云开口问,旁桌的人反倒好奇了起来。
“看其衣物样式和佩剑,应该是武林盟主素天一的人马。这京城齐玉堂刺客的三大圣物风云还未结束呢,武林盟主就莫名其妙地横c-h-a一脚,也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洛行云坦然坐回了凳子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俗话说皇宫与武林,泾渭分明。这武林盟主该不会是打什么歪主意吧?京城的武林势力一般不都是被压制到最弱的吗,怎么这会如此明目张胆也无人阻挡了?”
“素盟主的为人江湖上无人不知,自几年前在武林大会中一跃而出后留给天下的便是一个铮铮铁骨,是非分明武艺高强的形象。他在京城附近派人,不是自己对皇帝打什么歪主意,便是有人对皇帝打什么歪主意了。”历万书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执扇轻语,显出几分翩翩公子的风度来,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不带一丝温度地斜睨窗外那不远之外只剩得一个小灰点的地方——皇宫。
皇宫位于京城中央,与宫墙外的繁华不同,宫墙内是一片庄严而金碧辉煌的景象。
安静的御书房内,一身龙袍的年轻帝皇一如既往地批阅着小山一般高的奏折。当皇帝从来就不是个轻松的活,虽天下大权尽握其手,可天下又有几人不觑觎他手中的权力。
每一代帝皇都在集权与放权中挣扎得心力憔悴,再不就是后院起火兄弟相残,总之绝不会让在位的人有一日好过。但此时这位年轻的帝皇后院没啥人,兄弟早就被他封到远处做个闲散王爷了,便只能整日埋头于这片天下。
“启禀皇上,门外李侍卫求见。”随侍公公进来轻声道。
“叫他进来。”皇帝头也不抬地说,一双眼睛还盯着桌案上的奏折。
“臣李娴,参见皇上!”李侍卫疾步进来单膝跪下行礼。
“免礼。”皇帝终于停下笔,扫了来者一眼,:“如何?”
李侍卫忙呈上来一封信,皇帝读完后眉头锁得更紧。他有些疲惫地闭上双眼,太阳x_u_e隐隐作痛。
当朝丞相和一干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大臣,邪教与前朝势力暗地复兴...这一桩桩一件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早晚都要把这些觑觎他权力与江山的蝗虫老鼠连根拔起!年轻的皇帝微微握紧了拳头,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愤怒,半晌才一拂袖:“来人,召大理寺卿进宫!”
傍晚已过,太阳散发了今日最后一丝热量潜入了山后,天色完全暗下来,客栈楼下人都挤一堆吃饭,这个时候的楼上基本没人。
一个凹凸有致的身影在二楼房顶上翻飞跳跃,身形轻盈如羽,但仔细一瞧这女子的前面竟也有一人在飞掠。这两个人一跑一追,却十分有默契地半句话不说。
女子一双大大的杏眸骨碌一转,紧接着一手收回身后再探出时已将夹着十枚左右的暗器。暗器带着一丝划破风的声音掠向前方的人,可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十分不以为然,竟一个转身上翻便躲了过去。
“啧!”那女子被气得不轻,正欲再接再厉,不想方才飞出的暗器居然有一半失控一样带着凛冽的内力旋了回来,速度之快让她避之不及!
这姑娘只好咬牙一提气,在空中漩浊了三百六十度舞了个人体剑花稳住了身体也躲过了那几枚暗器,接下来只要完美落地即可。
却不想这脚下看似很结实整齐的房瓦有几片摇摇欲坠,掌柜还未来得及找人修缮的,而这姑娘就这么幸运地一脚踩在了那几片可以用‘脆弱’二字来形容的瓦片上。伴随着一声美妙的脆响,屋顶的瓦片就这么突兀地塌了下去,而她也一所当然地成为了飞落瓦片当中的一员。
“哗啦啦!!”
姑娘就投入了厢房地板的怀抱,摔了个大马趴,幸得不是头着地,要不然就算这高度不致命但没有几个时辰怕是缓不过来了。
周围烟尘翻飞,房内的一切瞬间被蒙上了一层灰。这姑娘十分狼狈地咳了几下后开始抬起头环顾四周,随即目光定在前方不动了。
因为在她正前方,一个男人正十分男子汉地端坐在热气氤氲的浴桶内,用同样目瞪口呆的表情面对着她。这一男一女无言对视,在这么一个特别的情况下氛围都染上了丝丝莫名的暧昧,显然极容易让人联想到‘自此发生一段传奇爱情’诸如此类的发展,当然如果两人的位置调换一下就更好了。
这姑娘难得这么一眨不眨地仔细看一个男人。这男人难得一张脸很是白,但不同的是他是没多少血色的苍白。五官比一般人更为深邃一些,竟有点像外族人的气质,一双浅色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朦胧,显得风流多情惹人侧目,再有恰好印染上了一旁烛火跳动的光芒,徒增一份灵气。
坐在浴桶中的男子眨了几下眼睛,一声不吭地任人打量,脸上的表情先是从十分复杂而后转变成了蔫坏。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静止了一会儿后,那姑娘似乎敏锐地察觉到这男人的不对劲,终于一手猛地撑起从瓦片堆中站了起来,杏眸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手中匕首一扬挡在身前,似乎这样能有点安全感。
洛行云看她起来便是一挑眉,伸手一扯放在浴桶边上屏风的外袍一下子铺散开来盖在浴桶上,免得一会儿被个姑娘说什么非礼,那他这副样子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不过瞧了瞧那一脸认真的姑娘,洛行云这货又有点想欺负老实人的心思,便神色玩味地说:“这位姑娘...不知深夜闯入在下房间有何企图?”
其实这话本无怪异之处,但最后二字却带了点质问的意思。那姑娘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语中之意,当下就一脸不知所措而神色狼狈地看向地面:“我我...我只是...”
然而还不等她我出个所以然来,洛行云的门就被敲了敲,两人沉默半晌,十分默契地没有吭声。那姑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洛行云则是猜到了是谁,只不过不想让多一个人来围观自己坐在浴桶的样子。
但显然,历万书的行为行为是不能用常理来想的,只听见一声门响,人已经晃了进来,还带着一点笑容:“云兄...”紧接着脚下步伐顿时一停。
房中三人诡异相视不语。
历万书这满脑子不正经念头的大脑难得一声轰响,没反应过来,于是在另外二人的目光中悻悻地退出房间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门的位置,而后才又一步踏进来:“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