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
“别叫我！你只有这种蠢货才会相信杨天河的那些话！好，你信任杨天河，那杨天河信任你吗！你给杨天河做线人，有没有想过杨天河为什么找你做线人？”
乔yá-ng呐呐答：“因为你信任我。”
“答对了！”韩墨大声说，“因为我信任你，因为我他妈的信任你！你乔yá-ng就是我韩墨的弱点，他拉拢了你，就是抓住了我的弱点！”
乔yá-ng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韩墨已经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身体微微颤抖，连声音都跟着抖：“你猜怎么着？刚才你让我为了你跟警察合作捉拿老秦，我真的有一两秒钟的犹豫。神奇吗，你得意吗，这就是你对我的影响力！
“可你接下来说的都是什么？就因为杨天河的一个猜测，你就让我背弃自己拥有的一切俯首认罪？你这是为我好吗？为我好不是应该要我感到幸福吗？教授对兔兔好的方式是帮她留在我身边；你乔yá-ng对韩墨好的方式是让我去坐牢？你的这份好我还真是消受不起！”
乔yá-ng彻底慌了，不知如何解释，下意识想抱住韩墨：“阿墨！”
韩墨推开他的手，不许他碰，继续说：“你知道吗？墨yá-ng的yá-ng，就是乔yá-ng的yá-ng。墨yá-ng，黑色的太yá-ng，我希望我的团伙是被染黑之后仍然温暖、仍然充满力量、能够指引方向的太yá-ng，我希望我能用我的方式伸张正义、拯救别人。而你，乔yá-ng，你是我为我自己准备的救赎。”
乔yá-ng注视着韩墨的眼睛，脑子里却突然响起教授临别前跟他说过的那句话：“你知道图腾吗？”这句话在耳畔回d_àng，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直到振聋发聩，将乔yá-ng的疑惑和不安通通击碎！
“啊，”乔yá-ng轻声说，“阿墨，我是你的图腾。就像《盗梦空间》的造梦师需要图腾来判断梦境和现实，你用我来判断真实和谎言，对吗？”
“对。”韩墨又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有笑得那么难看过，像哭一般，“你就是我的图腾，你是这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你就是我的真实。生命里有乔yá-ng的那个人是韩墨，过往中没有乔yá-ng的那些人只是韩墨的谎言。”
“你不知道我有多依赖你，为了保持清醒、不要迷失，我在所有空隙里从不间断地思念你。我不敢忘记你的样子、你的声音、关于你的点点滴滴。我在所有的地方留下太yá-ng的图样，透过每个图样我看到的都是你。”
“阿墨……”乔yá-ng喉咙发紧，他再次试图抱住韩墨。
可韩墨后退一步躲开：“从莞城与你重逢，到你提出加入墨yá-ng，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自从我爸去世、我因为仇恨步入里世界，就无时无刻不在扮演一个老j-ian巨猾的骗子，只有回忆你和大学时光时才有一丝喘息。后来，你从我的回忆里走了出来，却仍然是我回忆中的模样，正直、勇敢、善良、诚挚。我像是从云端落回到现实，跟你相处的时光里，我会哭、会笑、会生气、会疲惫，不是大名鼎鼎的墨狐狸，只是韩墨。”
“阿墨。”乔yá-ng又跨上一步，紧紧握住韩墨的手腕。
韩墨打开他的手，尖利地吼：“可你把一切都毁了！乔yá-ng，你背叛我，你骗我！你不是我的同伙，你是最特别的！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我唯一的真实——可你骗我！你骗我，你他妈竟然为了所谓的正义欺骗我！你宁愿相信杨天河都不愿相信我！”
相识七年，乔yá-ng从没见过韩墨这样歇斯底里地叫喊。他的头发乱了，双目猩红，唾沫乱飞，青筋绷出，没有一点从容、优雅、j.īng_致的样子……乔yá-ng却不觉得有任何的可怕和可笑，泪水不知不觉朦胧了他的视线，他抬手捂住眼睛，哀求般开口：“阿墨，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伤心，我是信任你的，真的信任你……我没法表述出你在我心里的重要x_ing！我想让你幸福，我希望你开心，我恨不得漫天星辰都绕着你旋转……可不行，就像星星有自己的轨迹，有些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以我的意志转移，也不以你的意志转移。我做不到教授对兔兔的那种百依百顺、盲目宠溺！我有我自己的坚持！
“阿墨，你得知道：无论墨yá-ng以骗制恶的初衷有多伟大、多正义，你都不该进行下去。当今这个社会是有法律的，只有公检法机关才有权审判别人、惩罚别人，你没有资格。”
韩墨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音量恢复了正常：“如果我拒绝跟经济特别行动署合作，杨天河会怎么做？”
乔yá-ng抬头，露出红红的眼眶：“他依然会抓捕老秦，即使会连累你。”
“那你呢，你会怎么做？”
“阿墨……”乔yá-ng无措地叫他的名字。
“看来你并不站在我这边。”韩墨脸上的微笑像是一张面具，极美、极无情，“我会保护老秦的，就像当年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了我一样。想抓他，就来破我的骗局吧。”
乔yá-ng站在原地，痴痴看他。
韩墨对乔yá-ng张开双臂，就像当初在贯城告别时那样：“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个决裂拥抱？”
乔yá-ng一把将韩墨搂紧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将人揉入骨血。
韩墨回抱乔yá-ng：“小乔，我会继续走我的路，而你，就继续你的坚持吧。这个拥抱结束，咱们就变成对手，你准备好了吗？”
“没有。”乔yá-ng孩子气地不撒手。
韩墨轻叹一口气，不容拒绝地将乔yá-ng一点点推远，就像要把对方推出自己的世界……然后他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现在，作为对手，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