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韩七鉴总是有办法让柏秦迅速不痛快。
每次柏秦出现,韩七鉴都会用他那双漂亮的凤眼似笑非笑地看他。无论柏秦打扮得多风光、炫耀得多带劲,韩七鉴看他的眼神都像看跳梁小丑,或者一个拖着鼻涕的四岁小孩。
柏秦憎恶这种眼神,他一次又一次恶狠狠地威胁韩七鉴:“妈的,你再露出这个眼神,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无奈韩七鉴一点都不怕,他总是弯起漂亮的凤眼,轻声说:“小秦,你真的错了。”
“我错了?呸!韩七鉴,老子会证明错的是你!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是个没种的老畜生,空有一身本身却窝在旮旯里发臭发烂?告诉你,我会成为比你更了不起的骗子!我柏秦的名声总有一天会比你那什么鬼神奇骗更响亮!哪怕万人唾骂,我也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韩七鉴,”年轻人弯腰跟老人对视,一字一顿,“我再也不会哭着求别人来救我了。”
可多年后他还是来了。
柏秦浑身狼狈地冲进韩七鉴家,蹲在垂垂老矣的老头面前:“帮帮我……爸爸,你帮帮我!”
彼时,韩七鉴怀里抱着四岁的孙子。那孩子长了双极像韩七鉴的勾人凤眼,歪着头笑嘻嘻地看这柏秦。
韩七鉴哄他叫人:“墨墨,这是秦叔叔。”
小墨墨就n_ai声n_ai气地叫:“秦叔叔~”那声音糯得,能把铁石心肠酥成糯米糍。
柏秦纵然在里世界打滚多年已经变得冷心冷肺,见到这娃娃心也软了。他盯着墨墨看了一会,轻声说:“我第一次见你,也是这个年纪。”
韩七鉴咳嗽了两声,喘得费劲儿:“是啊。”
“爸爸……”柏秦腆着脸叫人,“求你帮帮我吧,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怎么了?”
“我叫人算计了,现在所有资金都被警方冻结,可我有批货要结余款,拿不出钱我就死定了……国内其他几个势力都盼着我死,等着我完蛋重新分地盘,谁都不肯帮我……爸爸,我只能来找你。”柏秦抓着韩七鉴的手。
韩七鉴垂眼看他:“我能帮你什么呢?”
“黄金,一百三十五万两黄金!”柏秦凑近耳语,“我听说了,你把那四个人留下来的黄金都挪走藏起来了,是不是?求你把藏金子的地点告诉我吧,我需要那些钱救急!我发誓,等我熬过这个槛,一定会把黄金还给你!”
韩七鉴摇了摇头,又露出柏秦最讨厌的那种眼神,回答他:“柏秦,趁此机会收手吧,你错了。没有什么黄金,我帮不了你。”
“都这时候了你还要骗我,你还要拒绝我!”柏秦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爸爸,看在咱们有过一场父子情的份上,帮帮我吧!我可以发誓,我可以再发誓,熬过这个槛我就改邪归正,彻底洗白,再也不做了!求你了,救救我吧!”
韩七鉴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柏秦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眼泛血色。
小墨墨忽然伸手摸他的眼,软糯糯地说:“秦叔叔,不哭哦……”
柏秦触电一般后撤一下,狠狠拍掉墨墨的手。
“呜……”小墨墨像是手上的小动物一样呜咽一声,抱着自己的小r_ou_手缩进爷爷怀里不冒头了。
韩七鉴抱紧孙子,悠悠叹了口气:“你走吧。”
“好,我走。”柏秦站起来,怒气和哀求都从他脸上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面对韩七鉴,眼神像是再看一个死人,“韩七鉴,若是我迈不过这个槛,那算你走运;如果我柏秦熬过眼前这遭,那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你欠我的,我会从你的子孙后代身上讨回来!”
“韩七鉴!”老秦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猛得睁开眼,一抬头撞进一双熟悉的丹凤眼中。他呼吸一滞,下意识向后一仰,骤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秦叔!”围住他的三个年轻人连忙把他扶正。
韩墨伸手帮老秦抹了抹头上的虚寒,丹凤眼里满是关切,轻声问他:“秦叔,你在我背上睡着了……是不是梦见我爷爷了?”
“昂……”老秦看似虚弱地喘息,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中:“这、这是哪啊?”
“是我说的那个藏身的山洞。”韩墨低声说,“我实在没力气了,把你放下来歇歇。你现在能站起来走路吗?这里离洞口太近容易被发现,咱们得往里面走走。”
老秦点头,借着三个年轻人的力站起来。韩墨打开一把藏在身上的手电在前面引路,大虎和小鼠架着老秦跟在后面。
一分多钟后,他们淌过一个小水洼,踩上格外松软的土地。韩墨突然提醒他们:“坏了,抱头蹲下。”
身后三人闻言低头,
就听到一阵微弱的声响,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从山洞深处席卷而来,从他们头顶掠过。
“我Cào,什么玩意!”大虎受惊,失声问道。
小鼠比他多些见识:“是蝙蝠……恶,难怪这里土这么软,蝙蝠粪啊!”
韩墨站起来,面露忧色:“糟了,蝙蝠飞出去了……希望不要把盗墓贼引过来。咱们快往里走。”
四人加快脚步,又走了半分钟不到,一个洞中洞出现在眼前。
走进洞中洞,空间豁然开阔,似乎是吞r.ì山的中间被挖空了部分,有两个篮球场大,三层楼那么高。脚下是松软的蝙蝠粪便,眼前是洞壁上一个又一个不规整的石窟,以及石窟中上百带封条的大铁箱!
“这、这里是……”老秦的声音颤抖。
韩墨收回四处打量的视线,带着满脸不可思议回头,对老秦说:“秦、秦叔,我爷爷给我讲的睡前故事好像是真的……这些应该就是传说中被我爷爷藏起来的一百三十五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