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他祖宗……”苏扬咬牙的声音清晰可闻,杀气快浓为实质!一把拉开杜若蘅,把花盒扔她怀里,飞起一脚直接把房门踹倒下去!
——休息室里,桌椅摆设乱成一团。他家宝贝弟弟被推倒在地,金杉掐着他的下巴正在往他嘴里灌什么东西!
面目狰狞的金杉甚至都没有察觉苏扬破开房门,当即就被苏扬一拳抡到一边半天不动。安望君挣扎着爬起来,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企图把刚刚被灌进去的药片咳出来。苏扬跪下抱住他,岂料安望君抱着自己往里瑟缩着不让他碰。
“你看看我,我是苏扬!我是你哥!!”苏扬不顾他的反抗,强行把他搂进怀里,“我来晚了……不怕啊,不怕……”
“哥哥……”安望君迷茫地重复念叨着,像是溺水的人终于被抬上了水面,他拼命呼吸了好几口空气,才有种重回人世间的感觉。苏扬把他呛出来的眼泪抹掉,安望君漆黑的眼睛才重新聚焦回来。他发着抖,竭力把抽泣噎下去,才说出来一句破碎的话:“我……打不过他……”
苏扬深深吸了一口气,猩红地眼睛转向躲在一旁的金杉,两人身上都有搏斗厮打的痕迹,地上散落着凳子抱枕,还有沾了血迹的玻璃碎片。苏扬颤抖着摊开手心,里面糊满了温热的赤红色液体。
“没事的,不怕了啊……”苏扬强迫自己挪开眼,拍着安望君的背软声安抚他,“哥哥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安望君依旧是剧烈地喘息着,抓着苏扬的衣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哥……我、我没事的……”突然,他痛呼出声,软在苏扬怀里的身体瞬间蜷缩起来,手无力地滑下、继而抓住心口,濒临死亡的痛苦淹没了他的一切感知。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仅说不了话,连呼吸也被扼住,胸口像是被砸了一块千斤巨石并且还在不断膨胀挤压,天地间只剩下心脏疯跳到快要爆炸粉碎的催命声响。
苏扬一瞬间脸都白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
然而安望君此时已痛得快要失去意识,把嘴唇咬得一片鲜红。一旁的杜若蘅反应过来,“快送医院!”
苏扬如梦初醒,慌乱地把安望君抱起来,这才意识到他的弟弟浑身烧的滚烫,冷汗打s-hi了发梢,即使半昏迷着眉头也蹙得死紧,口里溢出呜呜咽咽的呻.吟。这种情形……这种情形,只在十年前那个夜里有过……
夏r.ì的正午里,苏扬觉得自己满身血液都快冻结成冰,抱着安望君跌跌撞撞地冲出门。闻讯而来的乐行之拽着史唐跑过来,在看见面无血色的两人的一瞬间,他一向温和的脸色也挂不住,“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苏扬盯着一头雾水的史唐,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在场工作人员惊恐地看到,原本天天笑嘻嘻送饭来的苏影帝此时y-in郁的像是即将虐杀全世界的水鬼,他抽动了下嘴角,从牙缝里丢下一句话:“您现在,最好保佑我弟弟没事……”
刚刚还和和睦睦地剧组瞬间人仰马翻兵荒马乱,满载着喜悦与爱意的玫瑰花盒被打翻,娇艳的花朵被高高抛向青白的天际。在下落后的一瞬间,被呼啸而过的汽车轮胎直接辗碎,融进了干涸的泥灰里。
……
离片场最近的医院,苏扬抱着已经暂停了呼吸的安望君一路狂奔,接到消息的急救人员早就待命,安望君送来的一瞬间,手术室红灯亮起。
苏扬就站在手术室外面,不肯离开也不肯坐下,死死地盯着门扉紧闭的手术室。他不敢想象,他怎样疼都不够的心尖上的弟弟,在混乱的休息室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正在忍受着什么。
“砰!——”苏扬一拳砸向墙上,躲在拐角偷看的小护士被吓了一跳,记录本听诊器掉落一地。
“病人随行人员在哪儿?”一个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问。苏扬几乎是在同时回答:“这儿!”
“……”护士看着这张在电影电视里看过无数次的脸,一时间有点蒙,再一回想我的妈呀手术室里正在洗胃的不就是小阁主吗!
见护士没反应,苏扬急得直接拽上她的手,用他认为最平静和缓然而看起来一点都不平静和缓的语气问:“你说话!他怎么样了?”
“急、急x_ing药物过敏……”护士被他吓得一愣,磕磕巴巴地j_iao代,“并且由于摄入过量亚硝酸盐导致心率失调以及窒息……”
“亚硝酸盐?”苏扬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来只在剩菜里听说过的玩意能让安望君摄入过量,“……我好像只看到他被人灌了什么药……”
小护士几乎瞬间脸色就变了。
……
乐行之和杜若蘅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苏扬像一根锥子,毫无生机地钉在手术室外。旁边是瑟瑟发抖的护士与议论纷纷的围观病人,苏扬的脸色青的可怕,乐行之恍惚间觉得自己穿越回了十年前,那个时候在县城医院那条狭仄又昏暗的走廊里,十五岁的苏扬也是这样,守着手术室里的小望君,谁说话也不听,谁劝也不行……
后来呢?后来苏扬然后把赶来的高成材按在地上发了疯的暴打,四五个人上前都拦不住,他还记得,苏扬一拳就把高成材一颗黄牙打飞出去……
现在虽然情形相似,可是两人身份今非昔比,乐行之扫了一眼周围密密麻麻的手机,拉住苏扬小声劝:“你冷静点……小君他没事的……”
“发着烧还被灌催.情.药……你觉得他会没事?”苏扬转过头看着他,两只眼睛全是触目惊心的血丝,短短的一句话宛如是从尖锐生锈的老旧零件里划拉出来,一地狼藉血r_ou_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