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别哭了,乖。”小安为他抹着眼泪,嘴唇在他脸颊上爱抚地摩挲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难受,我也难受啊。”
“疼…”冉小乐颤抖的手极力触碰到弟弟的胸口,“小安…疼…”
“不疼。”冉小安捉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顽皮地挠了挠,“真的,不信你问段溪,容易得很。”
方槿拍了段溪一下,段溪抿了抿嘴唇,破涕为笑,“小乐哥哥,是…很简单的…小安就睡了一觉…”
金珠离体时冉小安那痛不欲生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段溪说不下去了,他不会扯谎。
好在冉小乐没有深究,他不信,但小安想让他信。
“我开些方子,过些r.ì子便无碍了。”
还是说实话自在,段溪总算松了一口气。
“主人…”
张小悠来得正是时候,冉小安忙不迭朝着门外那个探头探脑的小孩招了招手,“哥哥,你看谁来了?”
“啾!”
张小悠飞着打了一个转,又落地成人,兴冲冲地跑到冉小乐身前,刚想去拉冉小乐的手,又被冉小安一个眼神唬了回去,他委屈地嘟了嘟嘴,“小气鬼…”
冉小乐的胸脯起伏着,脸上漾出一层浅浅的笑意,“和…张大哥…真像…来…”
张小悠得意地瞧了冉小安一眼,化成一只小鸟,飞到了冉小乐的手上,蹦跶蹦跶个没完,“啾啾啾!啾!”
“张小悠!你老实点!”冉小安一声呵斥,“过来!”
“没事…我…高兴…”
冉小乐摸了摸张小悠的脑袋,“他…刀子嘴…不理他…”
“啾!”
冉小安见哥哥展露笑容,心中大喜,嘴上却嗔道:“好啊,r.ì后又有人给你撑腰了,不怕我了是吧?”
“啾!”张小悠在冉小安的手背啄了一下,示威似地转了一个圈,“啾啾!”
“你…”
“小安…你都…二十…六了…还和小孩子…抢…醋吃…”
“哥!”
冉小乐捂住张小悠的眼睛,缓慢地扬起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我…懂…”
“小乐…”
冉小安笑着捏住他的下巴,反客为主地将唇覆了上去,他现在无比感激自己做出的危险决定,半颗金珠在哥哥体内和他连了心,这个男人,从此以后,再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冉小乐虚弱得很,不多久便又睡了过去,冉小安令张小悠先将段溪送走,自己和方槿说了会儿话。方槿回到房间,油灯未熄,段溪抱着膝盖,在床上呆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槿褪了外衫坐到他的身边,双手挽住他的手臂,轻轻靠到了他的肩上。
“眼睛好些了么?”
“嗯,还有些模糊。”
“在等我么?”
“嗯。”
“小溪,你高兴么?”
段溪捧起他的发丝,凑到鼻尖去嗅那独特好闻的清香,“阿槿,我好开心,小安能重新快乐起来。”
“那你为何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万一…我是说万一,段旸来了,小安失了半颗金珠,他若是再…”
“兵来将挡吧。”方槿捏了捏他的小r_ou_手,与他十指紧扣,“小溪,我活了三十二年,总算是明白了,前路无常,与其忧虑难安,不如对酒当歌。”
段溪笑了笑,“阿槿,我能问吗?小安和你说了什么?”
方槿没有回答他,只是坐正,一丝不苟地凝望着他,“段溪。”
“嗯?阿槿,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若是不…”
方槿吻住他的唇,阻挡了他不着边际的废话。
“我们成亲吧。”
段溪怔了半晌,又狠狠地甩了自己两个嘴巴,方槿纳罕地抢过他的手,“你做什么!”
“我…我…”段溪一边泪如泉涌一边嘻嘻傻笑,“我…我看看是不是做梦…阿槿,是真的…是真的对吧?”
看着他白嫩的腮边那两个热辣辣的巴掌印,方槿掩唇,“傻子。”
“阿槿…”
方槿不知为何,竟有些无地自容的羞赧,他扯起被子捂住头,“累死了,睡觉!”
“哦。”
段溪偷偷钻了进去,偷偷搂住方槿的腰,怕他生气,只能在心中偷偷唤了千万声那个痴心妄想了十几年的称谓。
娘子。
整夜,方槿的脑海中都徘徊着冉小安的话:
“舅舅,我要娶小乐为妻,我不是在征得你的允许,那盏高堂之茶,你若愿喝,我便敬你。别对我说方桐,更别对我说什么百姓纲常,我是杀过不少人,可除了哥哥,我不觉得亏欠任何人。你爱段溪,我知道,你有顾虑,我也知道。但是方槿,人活在世,说到底,不就是聚散离合,爱恨悲欢这点事么?知心人难遇,既然遇到了,又为何不去珍惜?你管他是谁的儿子,管他从哪来,又管他是男是女?和心悦的人在一起,才不嫌命长…”冉小安最终叹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进去陪他了,你好自为之。”
方槿那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望着那个颀伟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个桀骜不驯离经叛道的少年,早已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段溪,你睡了吗?”
“等你睡着,我再睡。”
方槿翻了个身,用璀璨如星的双眸注视着他,“你爱我么?”
“阿槿…”
“爱么?”
段溪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爱了…好多年了。”
方槿笑了,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沉浸在他柔软温暖的怀抱中,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谢谢。”
第63章 如胶似漆的小r.ì子
冉小乐的身子虽然已无大碍,但毕竟是一具卧床了八年的尸体,整个人僵硬得犹如一块铁板,还须得j.īng_心调理才能逐渐康复。
冉小安每天都为他仔细擦拭身体,他肌r_ou_松弛,偶尔会失禁,冉小安就跟没事人似地给他把屎把尿,将一切整理妥当,绝不假他人之手。r.ì子久了,冉小乐也不觉得羞耻,只是有点想笑,自己此番好似一个高位截瘫的病人一样,幸而有这么一个可心的小棉袄,才不至于成了那无所依的空巢老人。
“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冉小安每r.ì废寝忘食地和他聊天,也不嫌他像个牙牙学语的婴儿,逗小孩似地谈论着家长里短柴米油盐,自己烦了他也不会烦,仿佛要将八年的思念倾诉干净。时间一长,冉小乐被逼得也能正常说话了,只是面部表情还不好控制,许是太幸福的缘故,总是喜形于色,然后又被男人抓个正着。
“我高兴啊,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怎么有一个这么好的弟弟。”
“是夫君。”冉小安笑着纠正了他,扶他起身,为他褪去全身的衣衫,勾住他的膝弯将他抱了起来,“夫人,水烧好了,相公帮你洗澡。”
“不正经。”冉小乐无力地锤了他一下,娇涩地问道,“你受得住么?”
冉小安低头在他唇上一吻,“八年都熬过来了,再坚持一阵子算什么?”
“其实…应该…没关系的…”
这赧然的柔声细语简直就是蓄意的撩拨,见他乖乖依偎在自己怀中,羞得面红耳赤,冉小安体内的火苗顷刻燎原,奈何段溪再三叮嘱,一定要忍耐,切不可Cào之过急,否则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他深吸了几口气,无法,只得先将他放入浴桶之内,自己跑去门口吹了好一阵子凉风,待欲望稍稍偃旗息鼓才敢回去,然而所有的努力,都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功亏一篑了。
冉小乐用手慢慢掬起一捧水,咧着嘴朝他傻笑,仿佛一个返璞归真的无邪少年。
“小安,水好暖和呀。”他邀功似地张开双臂,宛如一只求主人摸头表扬的小狗,“你看,我的手,它听我的话了!”
冉小安只顾直勾勾地盯着他,胸腔中的猛兽叫嚣着要突破牢笼,他听不见哥哥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轻易便被这个男人勾引了。
姜太公钓鱼,对方仅用了一支没有鱼饵的直钩,他这条大鱼,还是急不可耐地咬了上去。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
冉小安一个箭步冲向他,也不顾被淋s-hi的衣裳,跳进巨大的浴桶,按住他的脖子便吻了上去,唇舌缱绻在一起,他吮遍他口中的每一个角落,想要怜爱他,想要珍惜他,想要享受他颤抖而急促的呼吸,想要喝下一碗迷魂汤,着了魔,再也不肯平息。
“唔…”
直到他听见一声由于疼痛带来的呻|吟,冉小安才恍惚恢复了理智,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险些酿成大错,伤害了最爱的人。
他早已不是那个由着x_ing子血气方刚的少年了,在失而复得那一天他便立了誓,要护爱人生生世世,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