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榕紧紧握着Cào纵杆,控制着机甲贴在坚实的飞舰板上, 眼睛微微眯起,考虑着在虫洞中逃脱的可能x_ing。
这个突然出现的虫洞不大,飞行舰颠颠簸簸地颤抖了一分多种, 便全身跳跃了出来, 可不等蒙多松开一口气,看往前方的瞳孔突然惊惧地一缩, 森冷的凉意和绝望瞬间从心底迸出, 一点点吞噬弥漫遍了全身。
远处赫然是一片灰黑中透着隐隐暗红的废星云团, 模糊不清的边界四周飘d_àng着细细长长的灰黑气团, 像是无数只可怖的灰色触手,拖着飞行舰向里吞噬而去。
“不好!!!!”
蒙多连忙从惊惧中回神,额头上迅速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脸色一片惨白, 嘴唇哆嗦着猛地将动力加到了最大, 艰难地将飞行舰掉了个头, 拼命向虫洞的方向逃离。
然而,这在一千年前能生生吞掉一个高等星球的废星云团吸力何其可怖,不管蒙多如何Cào作, 飞行舰依旧不紧不慢地一点点被拖了过去。
蒙多绝望得浑身冰凉,惊慌无措的视线四处乱扫,一个血红色按钮突然闯进了眼里。
蒙多登时面色一怔,紧接着却眼色骤亮,像是找到了救命稻C_ào的濒死之人,面上闪过一丝狠意,果断伸手狠狠地砸下了那个按钮。
“咔哒,砰——!!!”
整个飞行舰后半部分突然被切断了似的,与前半部分完全分离,紧接着一股强悍的气流突然从前半截飞行舰中喷s_h_è 而出,将那后半部分大力喷s_h_è 进了那片灰黑色的废星云团!
而另一半幸存的飞行舰则靠着喷s_h_è 的反作用力,将动力提高道极限,冲回了虫洞!
与此同时,牧崇衍终于将那挡路的伯鲁特彻底解决,跃进了虫洞,虫洞之间光影j_iao错,深蓝色的机甲与半截飞行舰处在不同的时空支流,两架大型战斗机械一直到跃出虫洞,都未察觉到彼此。
不过,在跃出虫洞的瞬间,牧崇衍一眼就看见了那被灰黑色的废星云团吞噬地只剩下一个浅影的飞行舰!
登时瞳孔一缩,牧崇衍眼睛怒红,急忙Cào纵起机甲紧跟着那道浅影冲向了那旁人避之不及的废星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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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舰突然自断两截并将后半截反推进了废星云团,白榕并非察觉不出,天知道刚刚将墙壁轰出一道半掌宽的裂缝就看到自己脚下的飞行舰急速向灰黑一片的灰洞似的星体坠去是什么糟心感受!!!
白榕急忙驾驶机甲继续轰炸那道裂缝,在迅速连续轰炸了十几下后,那道裂缝终于扩大到了足以机甲跃出的大小,白榕眼色一凛,连忙Cào纵机甲一跃而出!
可一出去,白榕就霍然发现了这处星体的不同,这星体的引力大到可怕,即便他全力加速,也只能被拖拽着往下坠去!
这下还不清楚自己这是被当做了脚下石替死羊,他就是个傻子!可白榕心里也知道这不是暴怒的时候,急忙转动脑汁思考对策,否则这样下去他摔不成酱也得摔成饼!
数条计策飞速在脑海里显现又被白榕一一否决,三秒后白榕勉强瘸子里拔将军地选了一个计策,小手飞快地Cào作起机甲,向下斜方连续发s_h_è 了大量空爆弹。
空爆弹在空中炸开的能量有一小部分冲击到了机甲上,让白榕的降落稍稍缓慢了几分,同时也在机甲造成了不不小的损伤,但白榕无从选择,只能不停地发s_h_è 着大量空爆弹。
机甲破损得越来越厉害,这个灰洞似的星体仿佛没有尽头,白榕足足坠落了十分多钟,依旧连地面的影子都没看到。
机甲的驾驶舱被不断的爆炸能量轰地破开一个大洞,刀子似的气流夹杂着大量不知名的s_h_è 线不停地灌进驾驶室,白榕闷哼一声,脑袋连同四肢突然密密麻麻地爬上一层疼痛,仿佛有无数条细长的针在身上横穿斜刺,想要穿破皮r_ou_冲出来!
眼睛里浅浅渗出一层红色,白榕紧紧咬着牙,手死死地攥着Cào作杆,小脸儿上渗出一层细汗,这星体里的各种粒子辐s_h_è 刺得他浑身细胞都在发疼,而且这疼痛完全没有极限,没有边境,甚至指数爆炸似地愈发剧烈,直直疼得他手臂发颤,眼前也渐渐蒙上了一层黑色......
意识到自己这样下去准会和机甲一同坠落炸毁,白榕狠心咬破舌尖,眼前清明了一瞬,死撑着再次按下按钮,连连发s_h_è 了十几枚空爆弹,接着便无力地滑落下座位。
在意识彻底归于黑暗前,手指一颤将空间钮晶璃箱里的库库放了出来。
“榕?!!!”库库一出来就发现了昏迷在地上脸色惨白的白榕,顿时急得扑上去将人抱了起来,可下一瞬,不断往里灌着的刀片似的气流却斜着刮了进来,一道突然打到了白榕的手臂上,流出了鲜红的血......
血?!!!
库库瞪圆了眼睛,脑袋里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可不待他细想出什么,因为没了空爆弹掩护的机甲突然加速往下坠去,他身子一沉,终于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是如何危急!
连忙将白榕轻轻放到地上,库库拳头紧握眼色一厉,坐到了驾驶座上,按照曾经训练的那样,飞快地Cào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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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扎般的疼痛仿若没有尽头,白榕紧紧闭着眼,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惨白的小脸儿上冷汗涔涔,衣服也被汗水浸得s-hi透,原本强悍的意识被无边的黑暗禁锢住,整个人仿若一只被锁链锁住施刑的幼兽,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这座可怖的密闭刑室......
身体里一直横穿斜刺的无数细针愈发尖利,甚至针头上还渐渐带上了暴烈的火焰,密密麻麻狠刺他的同时又灼得他浑身仿佛被烧焦了一般,全身剧痛地连抽搐都没有了力气......
这种煎熬不知过了多久,白榕反反复复稍稍恢复意识又彻底沉入黑暗,各种乱七八糟的梦做了成百上千,一直到梦里的牧崇衍突然穿上了拖地婚纱,羞涩地拉住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手,欢欢喜喜地跃上一对情侣机甲飞走结婚,一股无比强烈的气怒携着委屈狠狠地冲击上了白榕的喉头!
“......咳......咳咳......”
“榕!!!”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一旁的库库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急忙大喊:“榕!榕你快醒醒......快醒醒!!!”
??!!
牧崇衍的婚礼上怎么有库库的声音......?
“榕......你快醒醒......快醒醒......”
白榕乌黑长翘的眼睫毛颤了颤,眼皮下的眼珠微微转动,片刻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睛的是一张花猫似的小脏脸。
“......库,库库?”
“呜哇——!榕......榕你终于醒了......”库库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出了声来,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又结成珠子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一边哭,还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明明他现在是很高兴的,为什么眼泪却流个不停......
看着库库大哭的样子,白榕突然想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以及昏迷时身体的剧痛,他愣了一瞬,心底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伸出胳膊想拍拍库库的肩膀,安慰库库别哭。
可手刚一抬......就突然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白榕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白皙光溜的胳膊,乌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的袖子呢?!他之前明明穿的长袖褂子!!怎么不见了?!!!
忽然,一阵小凉风嗖地钻进了白榕的脖子,在脖子上一溜烟儿转了圈后又滑下去亲了亲白榕的肚子,白榕先是没有在意,可下一瞬,突然想到了什么的白榕小脸儿骤然一呆。
视线磨磨蹭蹭地再次转移到身上,白榕的表情顿时大变,惊愕之余透着深深的惊恐!
他的上衣怎么也没了?!!!!!!
见白榕一脸慌张惊恐地看着身上的布片,库库以为白榕是在心疼自己的衣服,连忙道:“榕......你的衣服虽然被撑坏了,但是我给你收起来了。”
库库转身翻了翻,拿出一堆破布片,眨着眼睛道:“你看,都在这儿呢!”
白榕突然觉得脑子有些疼,他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那一堆破布片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衣服怎么会烂成这样?!!!
“因为坏了啊......”库库摸了摸白榕的额头,嘀嘀咕咕:“没发烧啊......”
“......”白榕再次吸了一口气,默念了一遍大悲咒。
“到底怎么回事?!!”就算被那些气流切坏了也不可能这么碎,而且他身上如今根本没有什么痛感,所以不可能是被气流切坏的。
白榕小脸严肃地拉紧了上身的布片,缓缓坐了起来,虽然这布片很丑,上面印满了软唧唧的蠢兔子,但是好在够大,能一点儿不漏地遮住上身,所以他可以忍辱负重一......嗯?!!
白榕突然盯住了自己腿上另一块印满了仓鼠的大布片,心头突地一哽,觉得自己忍辱负重不了了!
“......榕?”库库拉了拉白榕的胳膊,“你在想什么?”
白榕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愤然地指着自己身上的布片。
库库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后嘿嘿一笑,“榕......这个是不是特别好看?这个是我在晶璃箱里的别墅二层尽头的房间里找到的。”
看着库库一副邀功的样子,白榕心头的气哽得更厉害了。
“其实我还是觉得我房间里的床帘最好看了,但是没有这个大,所以我就把最大的拿过来了。”库库一脸邀功地道。
想起库库房间里的幼稚床帘,白榕下意识就道:“你那个床帘哪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