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曦只是道:“多谢叶庄主好意,但我想敏山下落不明,若能分开寻找会容易得多,告辞。”
她的目光又自温容川手边的刀上划过,像是迟疑了一会,才向温容川道:“这把刀,希望你能好好保管。”
说罢,沈芸曦朝叶城予抱了抱拳,就这么离开了房间。
☆、第二十九章
“姐弟俩的个x_ing竟能差这么大。”温容川看了眼叶城予,却见叶城予目光依旧怔怔地望着房门,像是还在出神,温容川又是一哼,“你要是那么舍不得,现在跟着她离开还来得及。”
叶城予皱眉道:“沈姑娘做事素来沉稳,刚才在外面却是不顾场合拔出武器,甚至两次打断你的话,似乎有些不大对。”
原来叶城予当时就已经醒来了。
温容川冷冷道:“你对她还挺了解。”
叶城予叹道:“若是因为敏山被捉而心急,那沈姑娘对敏山倒是上心。”
温容川哼道:“你对她也很上心。”
叶城予道:“除此之外,沈姑娘对这件事的态度也有些特别……莫非她喜欢敏山?”
温容川道:“你不是在吃醋吧?”
……
叶城予沉默了一会,终于将目光移向漫不经心地坐在身旁的人:“我吃什么醋?”
温容川没有答话,却是站起身来拍了拍叶城予的肩:“放心吧,我看她对你也很不一般,在外面对我咄咄逼人,见到你出来,态度一下便放软,你说什么她都照单全收,不相信我的清白,最后还是为了你放过了我。”
叶城予道:“沈姑娘作为沈家的大小姐,那便是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她在外面的一举一动全都代表着沈家,对任何人事都必需谨慎处理。”
温容川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若是未来的沈家家主,肯定是不能嫁人,你要是喜欢她,将来肯定要入赘了。”
……
叶城予看着温容川,一手支颌,一手轻敲着桌面。
半晌,叶城予轻声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叶城予的语气轻柔,不同于往常,温容川正心不在焉,竟没听出其中隐含的危险。
他漫不殌心地反问道:“做什么?”
话音刚落,叶城予便迅速出手,用力拧住了温容川的耳朵,温容川顿时一阵吃痛,连忙抓着叶城予的手腕喊道:“别、别拧耳朵,我今天胡子刮干净了……”
“但我就想拧耳朵。”叶城予说着,手下更加使劲地拧着温容川的耳朵拉到面前,“我和沈姑娘,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她若真的和敏山两情相悦,那也是值得高兴的事,你要是听明白了就赶紧去收拾东西,我们也该去找敏山的下落了。”
说罢,叶城予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温容川。
温容川揉着被拧疼的耳朵,目光狠瞪着叶城予,小声嘀咕道:“真该让沈大小姐见识你这残暴的模样。”
叶城予道:“你说什么?”
温容川答得飞快:“我说叶庄主待人有礼、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怪不得所有人都喜欢你。”
“是吗?”叶城予依旧单手支颌,脸上却已是一副温柔的笑意,“这么说,你也喜欢我吗?”
……
温容川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叶城予忽然又捏住温容川的脸,但这次力道不大,倒像是轻抚一般,温容川有些局促地道:“我什么都还没说!”
叶城予笑道:“没有吗?我昨晚说了什么?你刚才喊我什么?”
温容川心下一颤,只能磕磕巴巴地道:“你……我……我先去整理了,得赶紧出发去找燕敏山才行。”
温容川说完,便怆惶地站起身逃离了叶城予的房间,叶城予看着被用力关上的房门,不由得一阵失笑。
-
燕敏山被捉,最大的可能便是示鬼教,但叶城予还是派了命两名暗卫外出查探。
他派出的两人,一人擅于模仿字迹,前往燕家将凶手留在燕敏山房间内的字带回来,另一个人,温容川却不知叶城予将他派到了哪里。
两人出了客栈,并没有直接从较近的城门离开,而是另外走了一条较费时的路,显然是想从另一边出城。
温容川不知道叶城予要做什么,只是无聊地靠着车壁,目光对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出神,直到马车驶近一处院落,远远地看到了那块写着“周家”两字的匾额,温容川这才知道叶城予绕路的原因。
温容川问道:“你想来看周毓生?”
叶城予道:“周毓生疯了以后,周家人便将他关在家中,若无要事绝不会让他外出。我来这里,只是想听听你有什么想法。”
温容川面露疑惑:“我有什么想法?”
叶城予道:“你在尹先生身边待过那么久,可知道有没有什么药物能令人神智发狂?”
“就我所知,确实有这种药没错。”温容川怔了怔,立刻明白了叶城予这么问的原因,“难道你怀疑周毓生发疯是被人下药?”
叶城予反道:“难道你相信他会因愧疚而把自己逼疯吗?”
温容川答得毫不犹豫:“不相信。”
叶城予道:“那就没错了。周毓生发疯,只可能是被什么人给刺激,或者干脆一点,他是被什么人给下药毒疯了。”
温容川皱眉道:“但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还查得出什么吗?”
叶城予道:“查不出来,何况周毓生是罪有应得,事情的真相如何,我并不在意。”
如果不在意,为何又要绕路来问他的看法?
温容川心中腹诽却不敢说出,就怕叶城予听完这话又会出手拧他。
马车很快便自周家之前驶过,看着渐渐变小的宅院,温容川沉吟了一会,道:“如果是被故意逼疯,这种手段倒不像正道所为,你有什么猜想吗?”
叶城予笑道:“你猜?”
温容川苦笑道:“我不会猜。”
叶城予定定地看了温容川一会,忽然又捏了下温容川的脸烦,温容川这次连闪躲的意思也没有。
经历了早上那一遭,只要叶城予不再拧耳朵,随便他想怎么捏都无所谓了。
叶城予又道:“知道我为什么捏你吗?”
温容川顺从地问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叶城予又看了他一会,淡淡地答道:“不为什么,只是突然想捏你。”
……已经连理由都不用找了吗?
温容川无奈地道:“传闻中待人温柔的叶庄主,原来也有任x_ing的一面。”
叶城予只是笑笑,随即又将目光移向他放在身侧的刀:“这把刀,你可要好好保管才行。”
温容川闻言将刀拿起,细细地打量起来:“我也这么觉得。在客栈时,沈大小姐的目光一直注意着这把刀,离开前甚至提醒我要好好保管,这么看来,我挑选武器的眼光还算不错。”
夙城沈家向来以刀法见长,但更为闻名江湖的,却是他们世代相传的铸造之术。
沈大小姐作为沈家预定接班人,更可说是个铸造宗师,能让她都看得目不转睛的刀,想来绝不会是什么平凡铁器。
叶城予却道:“也许因为这把刀是她与敏山的定情之物。”
……
温容川怀疑道:“你是认真的?”
叶城予笑道:“我猜的。”
温容川看了叶城予一会,默默地将刀收起:“你的猜测一向很准,看来这把刀我还是别动为好。”
叶城予笑道:“我和你开玩笑的,若这把刀真是他们的定情之物,敏山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地将它给你?”
温容川依旧怀疑:“所以这把刀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城予道:“沈姑娘既然只交待你要好好保管,你放心拿着便是。”
温容川又拿起刀看了一会,终究还是将刀放下。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碰撞声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两人同时看去,便见一块玉佩掉落在车厢,后面挂着一条染血流苏,正是遗落在信阳村的那块,看来是没有收好,从温容川怀里掉了出来。
温容川将之捡起,重新收回怀中,一旁叶城予忽然问道:“尹先生这次离开,你认为他会去哪里?”
温容川道:“不知道,在我与他一起生活的十一年里,他经常这么一声不响地找不到人。”
叶城予道:“你难道从不好奇,尹先生这样神神祕祕都在做什么?”
温容川笑道:“觉得好奇就能解决的疑问,那就不叫神祕了。”
叶城予道:“尹先生也从来不告诉你们吗?”
温容川耸了耸肩:“我曾问过几次,他只说是去找朋友,我也就没再追问,那都是他的事情,尹先年爱做什么与我无关。”
叶城予的目光一直望着温容川,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一般:“要是与你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