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悄悄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忧心地看着他,泛着柔和荧光的身体轻轻地蹭着周白的手指,燃烧着自己的能量来让自己的身躯变得温暖些,企图传递一丝丝安抚。
周白感受到自己手上的触感,低头看向小白,眉心微微放松。
他收起自己的情绪,长出一口气。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着小白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次秘境的开启是剧情的一个关键点啊。”在这次秘境,一切y-in谋都被摆上台面,一切刀光都逼着血色。
小白不知道周白要说些什么,一头雾水地点点头,有些犹豫地说道:“嗯......好想是的。”
周白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带着甜美的血腥气,利的如同渴望舔血的刀锋。
虽然他接受了这个位面已经死亡的现实,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感到愤怒。
这是他将系统粉身碎骨的源动力,是他对心底压抑着的血腥渴望的一个甘美诱饵。
毕竟,在无数个位面里,他曾经被无数人用绝望和惊惧的眼神注视,也被不同的语言用不同的名词称呼过,巧的是,这些称呼都可以总结成一个词:
“魔鬼。”
☆、125
最后一个世界 10
秘境。
谁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 也不知道它会何时出现。
它的出现从来没有什么预兆,更没有什么规律, 可能会在十年间出现数次, 也可能数千年也不会现身。
它仿佛是一个鬼魂, 一个幽灵。世间几乎已经将它淡忘,现已无人提起它的名字,九千年的石沉大海与了无音讯,使它几乎除了会在古老的修真门派的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中出现之外,埋没在了杳杳尘烟中。
但是世人果真忘记了它吗?
——要知道, 秘境代表的绝不仅仅是秘宝神兵, 而是机缘。
机缘——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眼, 但却是修真之人最为看重的东西,玄之又玄,但却重中又重, 是整个位面运行的潜规则。它牢牢地吸引着别有用心之人贪婪与垂涎的目光。
**二字, 在千年前驱动着世人为此厮杀喋血, 在千年后, 也依旧如此。
秘境虽然出现的时间和规律没有人能够摸清,但是, 它每次出现之时唯一不变的是它的出现地点——遥远的尽头之海旁的苍山深处。在秘境消失的九千年间, 不断有人在那里徘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换, 沧海桑田, 那里也变得杳无人烟。只有古老到仍旧记得它存在的几个门派, 还依旧派人在附近例行巡查。但是他们在心底都心知肚明:秘境现身的可能x_ing实在渺茫。
直到两个月前。
苍山深处突然传来了庞大的灵力波动。
虽然在数秒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它所带来的震动却犹如惊涛骇浪。
所有的古老门派的宗主几乎在同时收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并且在紧急商议之后,决定将此消息秘而不宣,静待时机。
在暗中派遣己门派的j.īng_英前去。
毕竟秘境开启时所带来的巨大灵力动d_àng是无法被掩盖的,秘境已开的消息迟早会被传开,与其用庞大的资源费劲心力封锁消息,倒不如抢占先机,保证自己门派的j.īng_英得到最优质的资源。
而作为三大宗之一的剑宗,宗主清疏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而得知之后,接下来他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去秘境的人选。
而虚白这个修为惊人,风头正盛的天才后辈,不仅不是他的嫡系,而且还是他的心腹大患清元的门下,倘若他进入秘境之后得到什么难得的机遇,实力继续壮大......对清疏来说无异于养虎为患。
于是他在本门派内对消息严加封锁,就连十七长老中修为资历最高的清元都并不知晓此事,清疏虽然修为颇高,但是毕竟x_ing子单纯,与世无争,清疏并不担心他发现本门派内“小小的”人员调动,但…虚白就不一样了,清疏对这个自己无法看透的后辈颇为忌惮——不知虚白得到了什么秘法,自从他出关之后,以清虚渡劫期的修为,竟然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与否!
随着与其他几大门派约定r.ì期的临近,清疏面上虽然不显,但心底却愈发急躁,于是这才在暗中频频找人试探周晏的口风。
可惜,他还是太过轻敌,看错了周晏……清疏没想到这个刚刚加入剑宗的,无足轻重的小弟子,竟然会敏感地觉察出他的不对劲。
周白索然无味地眯起眼,仰头看向天际若隐若现的残月,漆黑的眸底印着月色冷冷的倒影。
——更何况,在这个轮回里,还有顾言兮这个系统执行者来给他通风报信。
而在周晏和顾言兮触动他门口禁制之时,清疏立刻就会察觉到。以清疏的聪慧自然会明白,他封锁消息的计划在虚白察觉到异样之后也就彻底泡汤了,将周白编入队伍将是他唯一的选择。
周白抬起手掌,宽大的衣袖如同流水一般地滑下,堆叠在他的膝上,一只由灵力凝成的纸鹤落在了他的掌心中,泛着浅浅荧蓝光芒的纸鹤侧下方有一个小小的标志,流畅而简洁的笔触相j_iao成剑刃的形状——剑宗宗主的标志。
果然是邀请函。
到现在为止,整个轮回都还没有出现与上个时间线不同的地方,周白兴致缺缺地收回自己的灵力,随着他的动作,那纸鹤化成了光点,在夜空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他接下来能做的仍旧只能是等待。
夜风不知何时停了,层叠的云层重新占据了天际,浅淡的清冷月色被缓缓吞噬,残月向地面投下最后一瞥,然后便消失在了黑茫的夜空中。
黑暗渐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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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r.ì后
周晏局促地坐在车里,目光控制不住地乱瞟。
这是一个普通的,凡间的马车,正随着马匹的行走而有节奏地上下颠簸着,深绿色的帷帐与暗棕色的车厢显得颇为陈旧——使坐在他对面的虚白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在他那晚闯入禁地之后不久,他就被秘密叫走,正当他如临大敌以为自己要被惩戒之时,他却稀里糊涂地被塞进了队伍中,连行李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就开始了r.ì夜兼程的赶路。
而且......本来一张传送符可以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啦?!
先是以禁地内的传送阵将他们传送下山,然后就换上了俗世人的衣服,然后就被塞进了这辆马车里,而更令他惊讶的是,他那几个月没见的师尊已经在这里等他们了——当然,这点他倒是并不是抱怨啦。
反而是顾言兮也在这件事让他不是很舒服。
不知为何,周晏觉得自己这个同门身上有一种不稳定的危险感觉,一种原始,冰冷,类兽的气息,这令他本能地有些排斥。
周晏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顾言兮,之间他正抱臂靠着车厢,眼睛紧闭,仿佛已然入定一般。
紧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师尊。
淡青色的袖袍,月白的前襟,掩的极严的领口处露出来的小小一块皮肤——周晏的目光在这里停留的最久——然后是下颌的弧度......以及他的眼睛……
等等眼睛?
周晏的目光蓦然撞入了虚白的眸中,他呆愣了几秒,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偷窥被当场抓包,浑身滚烫的血液瞬间“轰”地涌上他的头顶,瞬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幸运的是,虚白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周晏这才成功地喘上了一口气。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清冽的声音在窄而昏暗的车厢内响起,让周晏浑身一震,他惊讶地看向坐在窗边的周白,只见他双眼凝视着窗外,脸上冷淡的线条曲线被窗外的灯光照的忽明忽灭,如果不是顾言兮也同样睁开了眼睛看向周白,周晏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他稳了稳心神,终于开口问出了在自己心头萦绕已久的问题:
“为什么会有我们?”
不言自明,这个“我们”指的当然是周晏和顾言兮二人。在整个过程中,周晏看的很清楚,所有和他一起出发被传送下山的人,均是整个宗门中最有潜力与资历的高手,这也就侧面证实了顾言兮的所说的秘境一事,可是,这就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他和顾言兮两人会被选上?
周晏对自己的斤两心知肚明,就算再怎么算,也轮不上他这个刚刚拜入剑宗的小弟子去秘境,这不能不让他满腹疑虑。
“你们触发禁制后,宗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周白淡淡地答道:“这件事不容得任何走漏。”
所以才会把我们也都带上吗?
周晏眉头紧蹙,但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继续说了下去:”那…为什么我们是用这个出行?”他环视了一下这个围绕着他的车厢,问道,“用其他方式难道不是更快吗?”
“但是不够隐蔽。”顾言兮接话道,“如果你想问其他人去哪里了的话,回答是:所有人都是分批次离开的,人越少越能吸引到更少的注意力。”
周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