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览抿了抿唇:“这些我都想过……就是……”
岳秋挑眉:“还是说你想更有新意一点?有心意一点?”见对面没回复,她继续说,“其实我觉得把你送给他就够了——”
“还不是时候。”温览摸摸耳朵。这个话题他们之前就聊过,并且有了一定的共识,也就是大四搬出去了,才会做到最后一步。况且和男朋友亲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能当成礼物?
“好吧。”岳秋沉思半晌,“不然你给他写点什么?”她也在看温览的连载文,时不时还会提点意见。
听了她的话,温览突然有了个想法。
于是,谢南群发现自家小篮子又开始往图书馆跑,不让他跟着。但这次他隐约猜到了什么:“行。不过我要去接你,不准拒绝。”
“嗯。”温览乖乖答应。
之后便到了谢南群生r.ì那天,两人上了一天的课,晚上才有时间出去约会。他们在餐厅的包间里围着蛋糕许愿,一起吹灭了蜡烛,随后谢南群玩笑般咬住用作装饰的C_ào莓,以亲吻的方式喂给温览,唇齿间洋溢着酸甜的味道。
直到脖子、耳朵都红透了,温览才被放开,从包里拿出一个j.īng_致的信封:“群哥,生r.ì快乐。”
里面是他给谢南群的情书:
“我太久没写信了,上一次好像是初中的时候,老师布置了作业,让我给未来的自己写一封信。
其实,我不太记得当时自己写了什么,毕竟隔了那么长的时间。可能我希望这个年纪的我会过得很好,也许在离老家很远的城市找到容身之所,或者养一只猫,下雨的时候能和它躺在被窝里。
我从来没想过会遇到喜欢的人。
大体上,我是个抗拒家庭的人,害怕失败,每一次父母或者长辈争吵的时候,会胆小地躲进房间。曾经有好几个月,或者一两年,我非常厌恶自己,只是后来慢慢想开了,才逃到这里。
与你相识已经有数年,我偶尔回忆起第一次见面,心情依然很难平静。那天的yá-ng光很灿烂,你走进来,有一种温暖又刺眼的感觉。可能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所以不自觉想要接近,让你照顾我,我也对你好。
你几乎是完美的,长相、家境、成绩,通通是我难以企及。最初我有过忐忑,甚至害怕和你相处得太好,之后要分开,自己会没办法缓过来。上大学第一年的ch.un节,你在北方,我一个人做了个梦。梦里我看到你专注的眼神,仿佛只盯着我一个,热烈又坦然。我才知道自己确实不甘心,即使那时我并未察觉这样的占有欲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当你回来时,我觉得应该有所改变。
如果平时要把这些话说出口,我可能会害羞到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写信似乎更容易倾诉,我不知不觉就写得多了些。
自做了那个梦以后,我总不自觉地关注你,希望为你做更多的事情。以前我一直被说是娘娘腔,喜欢钻研厨艺、编织或者好像女生才沉迷的诗歌与古典音乐,但除了这些,我想不出别的方式。所以我找了菜谱,学着做适合你的炖汤与糖水,每天给你洗衣服和收拾桌椅,记得在天气转冷的时候叮嘱你多带一件外套出门。
慢慢地,我学会了得寸进尺,圣诞节那天送给你亲手织的围巾,像那些女生给暗恋的男生礼物。你收下了,之后给我许多意想不到的回礼。你带我去看北方的雪,我们一同在雪村的树林里接吻,去泡温泉,睡在只有彼此的小木屋里。
以前的我肯定想象不到这些,太好了,好得像是掉进了通往童话世界的洞,你在另一头张开双手接着我。
我有的时候很傻,有的时候又不懂得表达,嘴太笨了,偶尔还很胆小。你每次牵着我的手,或者吻住我,我都不由自主地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的人?我有过无措,也纠结于我们之间一些客观条件的差距,可后来我想通了。
我想变成那样的人,有一千块,给你一千块;努力赚到一万块,也都给你。
写信的时候周围很安静,我突然想起了一首诗,以前在图书馆里读到的:
从前的r.ì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那些曾经困扰我的茫然失措,如今的r.ì色快或慢,人和事变化无常,我都不管了,我只想爱你。
我对未来的计划已经全部变了,其实养不养猫没关系,夏天多雨,午后如果无事你可以陪我入睡。我想和你有一间房子,就在工作的地方附近,每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回来。
我会做饭,给你做最喜欢的焖牛r_ou_,还有牛杂煲。你在周末的时候带我去看电影,或者看展览,有音乐会的话,我会很高兴地扑到你身上。然后你叫我小篮子,叫我乖宝,给我一袋满满的棉花糖和吻。
这是现在的我想要的生活,有你的生活,和过去完全不同了。
就到这里为止吧,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要写的,太多了,一张信纸完全不够用。没关系,我们总还有更多时间的,我会慢慢地都告诉你。
我爱你。”
谢南群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回信封里。他有点惊讶,又觉得心情难以平静,只好喟叹了一句:“我要把它装裱进相框,挂在家里的卧室。”他说的“家”,是以后两人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