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切,感觉挺开心的,没有原来想的心痛,也没有嫉妒,是开心,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开心。他的脑海里还是有那个画面,他打开门看见他拉上袋子的那个画面,其实比起自己看见这个画面来,他更怕许缙延有这个y-in影,他很怕这个y-in影跟随他一辈子,然后看见这一切以后他释怀了,他相信他可以走出去了。
他点了很多菜很多很多菜,陈一横一直说:“太多了,吃不完浪费。”但是他还是点了,在印象中,他不会这样浪费,或许是因为难得回来吧。
他点了油爆虾,菜上来以后,他女儿嚷嚷着要吃,非要他剥,他的手指很长又很白,很灵巧的剥开虾的外壳,然后把虾r_ou_取出来放在她女儿碟子里,她女儿吃了一个,还说要一个,他又剥了一个,她女儿就把这个虾给妈妈。女孩说:“妈妈也吃,爸爸剥的虾。”
陈一横见了,便道:“这个场景和我们去玉横山那趟很像,你记得没啊,楚阔,那个时候他也剥……”
“你要喝什么?白酒还是黄酒?”楚阔打断他的话。
“你干嘛打断我说话啊,以前许缙延也给你剥过虾,你记起来没有啊?我都记得呢,他实在对你太好了。”陈一横这样说着,他妻子似乎看出有些不太对劲,就冲他道:“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许缙延似乎不在意,听了只是笑,他又很熟练的剥了一只虾,然后很习惯的要递给楚阔的盘子里,到了半途却停了下来,因为她女儿正拉着他的手问他:“爸爸,爸爸,你做什么呀?”
许缙延笑了把虾放进自己嘴里,拿起一旁的茶壶,道:“我给你楚叔叔倒一杯白开水喝。”
“白开水有什么好喝的?”小女孩不懂的问。
许缙延道:“白开水是没什么好喝的,不过喝了对身体也无碍,对身体无碍的东西喝喝也没事。”
“那你也给我倒点爸爸,我们在国外不喝开水。”小女孩这样说。
5、
一桌子饭吃完,明天许缙延就要走了。
他妻子叫他送送楚阔,因为他一个人又喝了点酒。
他们两人一如以前走着回去。
开始没有人说话,后来许缙延问他:“你觉得我这生活怎么样?符合你的想法吗?”
楚阔点头,反问他:“那你呢?你想我怎么活过我这一生?”
许缙延只是说:“我不要你做什么,我想你想种花就去种花,你想种菜就去种菜。”
“怎么都是农民干的活。”楚阔同他玩笑道。
许缙延也笑着说:“你想养竹鼠就去养竹鼠,你想去公司上班就去公司上班,你想做什就去做什么,我想一切都如你所愿,我想你开心。”
“恩。”楚阔点头。楚阔想:他不知道我的所愿其实就是他,他不知道没有他,我很难再开心。我想他也是,但他们彼此很有默契,谁也不曾把这话说出口,也不曾去挽留对方,只有满心祝愿送给对方。
他其实可以和李素结婚的,有人说骗人是不对的,特别他这种基/佬?他是基/佬吗?他觉得自己不是。因为他也蛮喜欢女人的,也许他是双x_ing恋,他不清楚。他不知道怎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骗人?如果他算骗人,那么周围结婚的人难不成各个都是真爱吗?他们就没有骗过人吗?有些人特别道德高尚的告诉所有人:“我心里没有人我最爱我妻子和老公。”有些人就诚实一些,他们说:“我心里有过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没在可能了,我只能选择另外一个,其实我现在也不怎么爱他了,我还是爱现在这个。”到底爱不爱只有他们知道吧。
大家都在撒谎,你不撒谎你就是个异类;你先戳穿谎言,你就是罪人。楚阔有时候这样想。
人心那么复杂,嘴巴说出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呢?若是可以相信,那么所有人都是圣人了。他们都应该有翅膀,都是天使,只有他应该下地狱。
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罪,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罪过,他不能去欺骗其他人,包括李素。
他不允许别人糟践自己,因为许缙延曾经那样善待过他,他知道他不允许别人再糟践他。
第10章 第 10 章
1、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结婚呢?”是楚阔先提出的这个问题,天实在太冷了,一说话就冒白气,但是他们两个还是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要打车回去。谁也没有主动去握住另外一个人的手。有时候这种默契也让人觉得可怕。
“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想问。”许缙延这样回答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问呢?”楚阔反问道。
“不知道就是感觉。”
“你倒是比我还了解自己么。”楚阔笑着道。
“那是当然,你在我这里住过很久。”许缙延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如此说。
楚阔很聪明,他没有问他:“那么现在还住在里面吗?”他没有问,仿佛他也不需要知道答案。答案真的很重要吗?年轻的时候他认为是的,他后悔,他离开前没有问他一句,可后来他想,爱不爱也不重要了,很多事情本来就会变得,现在很爱,也会变得不爱。得到一句不切实际的“我爱你”,然后小心珍藏后半生,再告诉自己他不曾抛弃你,他永远爱你,仿佛也挺可笑的。
再说了,如今见他的妻子和女儿再想起那句话更是尴尬,他很庆幸,他从未问出口。
“陈一横说我是太挑剔了,你觉得呢?”楚阔问许缙延道。
许缙延不答他,楚阔说:“以前有个人对我很好,我觉得是因为他太对我太好以至于我对谁也不满意。”
许缙延听了,就笑了,他说:“或许是你把那个人想的太好了吧。”
楚阔听了,便答:“我愿意那么想。”
许缙延听了默不作声,过了许久,他才问他:“你要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