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重看着那头小可怜的模样,唇角微微扬了扬:“哪儿错了?”
叶长生不作声,就一双眼睛眨啊眨啊地看着他。贺九重被他这个样子看着,心里像是柔软成了一汪水,但是偏又像是有只猫爪在水面上不停的撩,眸子微微地动了动,随即又将他的手攥住了藏在了宽大的袖袍当中,声音又低又沉:“长生,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
读懂这话里熟悉的危险意味,叶长生赶紧将头回了过去,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竟是再也找不到昨天夜里那股故意撩拨的劲头来。
贺九重用眼尾压着扫了一眼身旁人的表情,看着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眸子里不禁闪烁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一路将主城绕完再回到魔宫已经是天色擦黑。考虑到叶长生体力方面的问题,贺九重一开始特意将婚礼繁琐的细节全部化了简,所有的程度简洁地走过一遍,去往大厅里拜了堂之后,贺九重自己留下来接待宾客,而叶长生那边就赶紧让侍女带回了新房休息。
虽然说是理论上应该还有“闹新房”这一个习俗,但是众人瞧着贺九重那个样子,倒是谁也不敢在他新婚这一天触他眉头。平日里唯一一个敢在魔尊面前跳脱一些的妖皇,这会儿被自家属下看得死死的,一场宴席吃下来,竟也是半点开口的机会都找不到。
一场宴席到了后半,眼看着那头贺九重端着酒杯到了这头来敬酒,妖皇被自家的狼妖催促着,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了歉:“恭喜魔尊娶得心上人……先前本皇行事鲁莽,多有冒犯,还请魔尊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贺九重垂眸瞧了瞧他,淡声道:“妖皇不是一直在前厅,何时去过内院?本尊都不记得了。”
“哈哈,是没去过,是没去过。大约是魔族这酒醉人,这不过几口都已经叫人说起醉话了。”
妖皇听着那头这么说,顿时微微松了一口气,嘴里连忙笑着附和了几句。只是话一说完,再看一眼贺九重,先前被压制下去的好奇心似乎又在一瞬间复活了一般,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转了一转,忍不住往那头凑了点儿,压低着声音道:“不过,关于尊夫人……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怎么一直不知道你喜欢男人?”
说着,又皱着眉头嘀咕:“男人有什么好呀?”侧头打量着自家狼妖,“又不软又不香,声音又不甜,力气可能比你还大,说不定还会比你招女孩子喜欢……”又把头回过去看着贺九重,“魔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你最后怎么会娶个男人呢?”
说着,压低了点声音,模样有些神秘地:“难道传闻是真的?他身上真的有什么秘密,只要娶了他,就能够大败九州那群人,一统神魔大陆?”
贺九重的视线从妖皇身上又落到了那头狼妖彧郢的略有些青黑的脸上,来回好一会儿,若有所思的挑了下眉头。
在认识叶长生之前,他倒是不知道,原来自己对于这种事情的观察力会这么强。
只不过妖皇和彧郢?
有趣。
想到这儿,眸子里带了些玩味,再看看妖皇,淡淡地打断了他越来越离谱的猜想:“不,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妖皇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是很相信。上上下下打量着贺九重,追问:“那你喜欢他什么呢?”
“大概,”贺九重垂着眸子,脑子里闪现过那个人或喜或怒的各种模样,唇角弯起了一个温柔的笑意,“大概就因为他是叶长生吧。”
说着,对着妖皇举了举杯子,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便也就不再在他们这里逗留,转身去了别的席位。
而妖皇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半晌,僵硬着脖子朝着彧郢那头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在不可置信之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惊恐:“彧、彧、彧郢……你看到了吗,那个贺九重……他那个笑……那个笑!”
彧郢回想了一下贺九重临走前看着自己的那个了然中透露着些许怜悯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将自家的妖皇拉下来坐好了,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嗯,看见了。”
妖皇端过酒杯在手中捏着,嘴里还不停地嘀咕:“那可是贺九重,那个闻名于魔界的煞神贺九重!他竟然会笑!还笑得那么恶心!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说着,又不满地看一眼彧郢,觉得他的反应实在太过于冷淡了,“你居然都不感觉到震惊吗?”
彧郢抬头看着他,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会震惊?无论是谁,提到心爱的人难道不都应该是这个反应吗?”
妖皇听着自家狼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略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你也有吗?”
彧郢顿了一秒,态度异常平静地:“有啊。”
妖皇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心脏像是猛地被捏紧了一下,一种像是好奇又像是不满的复杂情绪流淌出来,让他一时声音都有点失控:“谁?我认识吗,妖族还是魔族?”
彧郢看了他许久,随即神情淡淡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虽然你是我的主上,但是关于我的私事,这就不用再向您报备了吧?”
妖皇看看自家的狼妖,眉头缓缓地皱得更深了一点:“……”虽然的确是这样,但是突然感觉很生气是怎么回事?
*
而在另一头,就在叶长生在屋子里等得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终于一阵喧闹声从外面传了过来。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叶长生数着那阵脚步声,竟然莫名感觉自己有些紧张了起来。
贺九重将周围等着侍候的侍女和侍卫全部挥退了下去,绕过屏风瞧着里面艳红色的婚床上正坐着的那个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少年,像是被灌下了一口蜜,心里都不禁地泛起了一种甜来。
他缓步走过去,停在叶长生的面前,垂着眸久久地看着他,直到那头忍不住地笑着喊了他一声,他才捏着他的下巴,将唇覆上去,给了他一个热烈到几乎叫人承受不住的亲吻。
“长生。”
他紧紧地抱着他,几乎是想就这么将他勒进自己身体里一般,他的声音低低地,带着些许的哑:“你终于是我的了。”
叶长生将自己的脸轻轻地在他胸前蹭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以为我早就是你的了。”
贺九重低低地笑了一声,将他稍稍放开了一些,一双眸子眸色深深。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暧昧地滑落下去,声音缓缓地:“长生,放任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你想好要怎么补偿我了吗?”
叶长生下意识地又感觉后腰有些酸涩了起来,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身体却还是顺从着自己的心意朝他那边凑了过去。
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唇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下一个蜻蜓点水的轻吻:“我都已经属于你了,这还不够吗?”
贺九重胸口猛地一悸,沉着眸子将叶长生整个儿横抱着放到了婚床正中央,双手撑在他身子的两侧俯身看着他。他眸子微眯,呼吸略有些不稳,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一般。他咬着牙:“长生,昨天我放了你一马,今天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叶长生仰面看着贺九重,双手顺着他的衣襟,将上面复杂的盘扣一粒一粒的解开,一双眼睛笑得无害中透露了些奇异的诱人:“好啊。”
“——那正是我所期待着的。”
贺九重听到了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
他将手c-h-a进叶长生的黑发中,将他的后脑勺紧紧地扣住,略带着几分粗暴地将自己的唇对着他的唇印了上去。
叶长生的上半身随着贺九重的动作整个儿地仰起,一双手也紧紧地抱住他的脖颈,眸子半阖着,从长长的睫里偶尔泄露的眸色也带着一种惊人的灼热。
不知是谁的舌先撬开对方的唇齿,顺着唇缝狡猾地钻进去,然后死死地缠住另一人的舌尖,霸道而又缠绵地吮吸交缠在了一起。
因为吻得太过于激烈,叶长生甚至感觉到了一丝窒息,他微微地抬起眸子看着面前这个与他呼吸都融合在一处的男人,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点笑意,紧接着,像是故意使坏一般,猛地将自己尖尖的犬齿往对方的舌尖上咬了过去。
在这样旖旎的气氛下,些微的疼痛和血液的腥甜味儿反而像是成了一种c-ui情剂一般,贺九重闷哼一声,再睁开眼,一双猩红色的眸子看着叶长生,里面的那种叫人颤栗的暗色倒是烧的越发热烈了起来。
叶长生伸出舌尖像猫儿似的在被自己咬过的地方细细舔了过去,声音里带着一点喘息的笑意:“疼么?”
贺九重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他整个人又按到在了床上,更加激烈地将他的舌含在自己的口中吸吮了起来。一只手粗暴里将身下少年人身上复杂的盘扣尽数扯去,而后顺着亵衣的边角,整只手往里探了进去。
叶长生的身子清瘦,但是皮肤却极光滑。身形介于少年的青涩和青年的修长之间,莹白的皮肤在两旁喜烛烛火的映照下似乎泛着一种莹润的光。
贺九重呼吸更加粗重了,他将头微微抬了些,垂眸看着正躺在床榻上,眸子里似有水色的叶长生,唇角些微地扬了扬,随即又低下头,顺着他还沾着唾液的唇瓣,一路往下,吻过他微微凸起的喉结,再落到他正急促起伏的胸前。
比起之前的凶猛,这会儿的贺九重突然又温柔了下来,他的动作不急不慢,仿佛是带着一种刻意的撩人。
叶长生感觉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吻都像是在自己身上点了一把火,但是该死的却是这个点火的人现在却似乎并没有想要来灭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