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燕子郗设想中的剧情不一样,他垂眸,用力想抽回手,他本来只想用这张丑脸去吓楼沉靖的……
楼沉靖不放人走,只手从衣袖里拿出一沓票据,递给燕子郗:“我这些天没来得及找你,就是因为去拿地契商票去了。你手上这些票据,价值比十多座城池都要高,是我全部的身家。”楼沉靖‘孟浪’告白:“你喜欢钱,我就给你钱,只要你答应我,这些都是你的。当然,我也是你的。”
燕子郗有些懵,这么多钱交给他,楼沉靖就不怕他现在带着票据跑了吗?燕子郗睁着眼睛:“楼沉靖……”他平静道:“有没有人说过你智力可能有点问题。”简而言之就是傻。
的确有人这样说过楼沉靖,楼沉靖道:“有,你说过。之前你杀人回来,我用典当玉佩剩的钱,给你买了玫瑰糖。你说我傻,乱花钱。”
“还有我师弟,他说我冒然凑上来,只会被你利用。”但楼沉靖就是要凑,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人绝不能错过,他宁可被扎到满身血,也不想把人放跑。
燕子郗颌首:“他说得没错,我确实有个爱算计人的毛病。”但他又不无聊,好好地干嘛要利用别人对自己的感情来算计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燕子郗不是个君子,他很会玩弄心术来争权夺利,常会借势打势,比如欺骗云冬说阎洪不是真爱他,使云冬和他合作,撺掇阎洪杀李涛,再借云冬的背叛重伤阎洪。然后武林正道攻上魔教,重伤多疑的阎洪只会让他的心腹去御敌,如此阎洪的爪牙都会受损……正道也会实力被削,此时他自己的人暗可挟制阎洪,明可擒拿正道,树立在教中的威信,为登上教主位做准备。
所有人都元气大伤时,正是燕子郗的谋权之机。
他看着漂亮,气质外形比女人都要有风情,但内里实在是个手腕强硬的男人,城府满满,一肚子坏水还能耐得住委屈忍耐,是个实实在在的枭雄,他的计谋都用在正事上,至于算计人的爱意,燕子郗真没那么无能且无聊,除非局势实在太差,他被逼到绝路时,免不得摒弃一切反击。
燕子郗心是真黑,模样是真的呆。他眼睛微眨:“我需要考虑。”扬了扬手里的票据:“这个你要拿回去吗?”
他看着很正经:“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保管。”至少让他多揣一下……
楼沉靖的心萌得乱颤,这个人好坏,爱钱也可以那么可爱吗?
他沉声道:“你放着就是。”他还是受不得撩:“我能不能抱一下你?”
燕子郗站着不动:“可以。”他故意面无表情,眼神放空地找了位置坐下,惬意地支着手:“我那么忙,要不是想着你可以抱我,我怎么会和你一起来客栈?”
他伸着手指开始计算:“一个、两个,这次任务布置后,你耽搁我这一晚的时间都足够我杀两个人了。”
楼沉靖头皮酥得有些麻:“你说什么?”为什么他从中听出了小杀手想和他亲近的意思,楼沉靖本就憋得难受,现在更像要炸开一样,他现在想扑过去,又怕自己会错意。
燕子郗唯恐天下不乱,静静补充:“我是暗杀堂堂主,被你抱过后没想法杀你,还不够明显吗?”
他起身,淡漠着一张脸凑到楼沉靖跟前,一手揪上他的衣领:“你在床上表现很好,现在夜深人静,你想做吗?”
这人是真没白听那么多床角……言语大胆直接,一点修饰都不加,楼沉靖被撩得身体火热,他也不回答了,用行动表明一切,直接将燕子郗抱起来,小杀手的手挽着他脖子,懒得就像没骨头,二人衣料贴紧摩挲,火热的温度渐渐攀高。
楼沉靖有多稀罕燕子郗,就连脱、衣、服,也先用自己的衣服让他披着,暂时抵御空气中的凉气。他将被子垫在燕子郗腰下,又软又能让小杀手省力。
你情我愿的交流,让楼沉靖恨不能把人整个揉进骨头里。
尤其燕子郗的声音一哑,泣声一呜咽,楼沉靖更觉得魂儿都像被勾走了。
等到中场休息,楼沉靖把人捞起来,趴在自己身上,肌肤相触温暖而细腻。
楼沉靖看着他的脸,怎么看怎么爱:“想不想真的躺着都能数钱?”
燕子郗有些倦:“我说了。”他声音都没力了:“我还没考虑好。”
楼沉靖见他真的在思考自己的求爱,内心的喜悦都要满溢出来:“我不催你,你慢慢想。”他在燕子郗脸上亲了一下:“我是想说……”他凑到燕子郗耳朵旁低声说话。
饶是燕子郗也红了脖颈:“还能这样吗?……我不习惯。”
第79章 病娇杀手十五
一向言语直白、脸皮厚的人忽然害羞是什么样子?
楼沉靖表示, 这样的冲击是双重的,尤其是身上趴着的人假装很镇定,实则脖子和耳朵尖全都染了绯色。
燕子郗长长的黑发散下来,没了束缚后,从纤细的肩膀滑过,铺了几缕在楼沉靖胸上。
头发很轻,很柔,小杀手压在楼沉靖胸—膛, 二人肌肤相触的温热同发梢撩拨的冷柔混合在一起……楼沉靖心里很重很满, 男人拥着心爱的人, 身心的满足激荡着爱意, 像要彻底侵蚀楼沉靖的理智。
楼沉靖自下而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燕子郗,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丑,从燕子郗满脸的黑斑中也觉得他五官漂亮,美人尖好看, 大大的眼睛也很清澈, 清纯又有灵气。
燕子郗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刚刚说的……”
楼沉靖抱住他的腰,一翻身, 俯视燕子郗:“被子够软吗?要不要再垫一床。”他压抑得声音沙哑:“一会你就不能再沾huang了。”
燕子郗还在思考,楼沉靖就不再给他反悔的机会,很快, 就让小杀手脖子完全泛红, 完全yi~luan~神迷起来。
燕子郗躺着喘气, 眼泪都还沾在睫毛上,可按楼沉靖说的,现在才正进入正题。
楼沉靖单手把他捞起来,左臂稳稳地抱着他,右手有条不紊地将床上被褥都换下,铺下一层银票。
燕子郗眼光迷离,还是侧头去看那些银两,他此时倒不是爱钱,就是觉得那些钱被很多人使用过,应该很脏。
他喜欢钱,又嫌弃钱脏,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静静揽着楼沉靖,心里的纠结已经快上天。
楼沉靖再了解不过他的想法,层层锦被覆盖上去,彻底深深掩盖住银票。锦被干净又松软,阻挡了一切可能的污秽,但燕子郗还是不想枕上去。
楼沉靖就像他说的那样,抱着燕子郗躺上去,将人完整地放在身上,一点儿床都没挨着。
楼沉靖身下就是锦被和银票,身上是爱人:“喜不喜欢?”
燕子郗垂眸:“我怕掉下去。”一晚上都要这样么?虽然楼沉靖身上很舒服,健壮有力,但是燕子郗挺紧张的,他和人挨得太近,全身上下都不适,一边是觉得楼沉靖挺好,怀抱很舒服,一边又艰难控制自己杀人的欲—望。
他额上带着薄汗,冷香氤氲,嘴唇不描而朱。易容术的边缘都有些脱落,颜料模糊了些许。
楼沉靖深吸口气,暂时没去管其余的事情,顶着时淡时浓的杀气,将燕子郗扶上去坐着。这个姿势令他小心翼翼,又贪婪地看着燕子郗的反应。
忍耐着不发声,很美。忍不住了,更美,楼沉靖觉得燕子郗头发是用星夜做的,才能那么黑,骨头是用冷雪做的,才能那么疏离又香,还有手,如玉肌,脖颈,细长胜过优雅的仙鹤……就连长相也十分耐看,要不是那层黑黄,定然也是风华绝代。
楼沉靖眼中,燕子郗现在一身优点,什么杀气,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堂堂主,都抵不过燕子郗现在展现的弱势。他只是流了些欢愉的眼泪,楼沉靖就想更精心地把他捧在手掌心。
等香汗淋漓时,易容术边缘彻底模糊起来,楼沉靖一边动作不停,一边也感到不对,伸手去揩燕子郗脸上的颜料。
燕子郗躲开不让他揩,尽力冷静:“别、这、样。”他气息很喘,从没试过的姿势令他束手束脚,偏偏又感觉不错。
嗯,这样他不想掉下去,就只能更加紧地抱着楼沉靖,他一抱紧,感觉就更强烈,楼沉靖也更坏地加快攻势。就这样陷入诡异又羞耻的循环,不能放手,又不想抱紧,最后不得不抱紧,身心都是异样的感觉。
楼沉靖当真不再用手去揩那颜料,只一边沉默地疯狂,一边盯着燕子郗的脸,颜料渐渐褪去,一半肌肤如白玉,衬着墨发轻扬,如碧蓝湖水中潋滟的月亮。一半又黑黄似陈年积痨者,风都能刮倒。
哪张才是真脸,不言而喻。
楼沉靖目光灼灼,想起燕子郗之前声情并茂说的,别人都认为他丑……这人怎么总爱骗人,连长相都要骗人,一本正经地做着调皮的事,要不是今天出了太多汗,楼沉靖估计自己还要被他骗很久。
调皮还不认的小杀手,更让人想好好‘收拾’。
一夜过去,等外边的天光照进来时,燕子郗才抬手捂住眼睛,他一动手腕,就觉得酸痛极了。
他身上穿了干净衣服,床上也换了锦被,桌上还摆了支花儿,花瓣上都沾着新鲜露水,一看就是楼沉靖才去采的。
按楼沉靖的习惯,他现在应该是去端早饭去了。
燕子郗挺饿,只是没什么时间吃,他是真的很忙,放纵完了就要投身入工作中。
燕子郗下床穿好衣服,将昨晚乱扔的银镖扯下,放进袖子中,他估摸着楼沉靖回来的时间,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自己,抱着银镖眨眼睛,然后配了行文字:有事先离,下次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