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他屠杀巫族,后又被囚禁,精神不稳的情况下追求刺激,连站着不动让岔鱼魔咬他的事都做得出来,神魂肯定不可能强大。
步沉风心疼,他舍不得燕子郗,舍不得忘记他的燕燕,却还是额头相抵,魔气源源不断地传入燕子郗的元神。
反正他怎么都会爱上他,出了这个空间,他是爱上燕青师兄的步沉风,二人总会相守一世。
随着魔气的传递,燕子郗呼吸越来越平缓,睡得也更为安慰。
他无意识间也伸出手,勾住步沉风的手指,就像以往一直做的那样。
步沉风更舍不得走了,但是不得不走,他轻声道:“燕燕,你再等等,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去一直在一起。”
他的燕燕一直很乖,闻言果真放下了手指。
步沉风心里酸涩难忍,他舍不得……忍痛出了空间,他这一出去,又会忘记所有了。
虚仙宗上。
白衣剑仙执剑而舞,一招一式间都是凛冽杀气,剑主杀伐,势如破竹的剑气在云海间激荡,使人不敢近其锋芒。
步沉风拿了两手的糖画,走过去等着:“阿青……师兄,我真的知错了,你别不理我。”他道歉:“那个叫林子宴的,我本要告诉你,只是当时我们新婚燕尔,我又忙于追求你,便一直忘了。”
他说的句句属实,在这些方面,步沉风一直心大,他又要处理魔域的事物,又要追求冷冰冰的师兄,是真的将其余琐事忘到了脑后。
是他不该,明知师兄掌控欲强,还瞒着他这种大事。
燕子郗收了剑,微瞥步沉风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情并没那么糟糕了,他本来以为他会忍不住杀了步沉风,没想到只是回了空间睡一觉,心情就变得如此好吗?
燕子郗觉得自己脾气越变越好,睫毛颤了颤,他觉得自己x_ing格真好,冷冰冰道:“追求?”
步沉风听他好歹肯搭理自己,打蛇随棍上:“是的,追求,我心悦师兄……想和师兄相爱。”
“是吗?”燕子郗将寒光剑放回剑鞘,他一正常起来,动作优雅自带贵气,看起来清冷却勾人极了:“我记得你说过,此生不被我喜欢,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步沉风:……他错了,当初他可能是哪里有问题。
“师兄,我当初不知天高地厚,才会有这样错误的想法,我们解除预道后,我夜夜都梦到你,不,解除预道前也天天梦到你,所以当时我怕自己喜欢你,才会对你多有冒犯。”
他真的知错了,步沉风肠子悔青,他要是因此错失师兄……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也一辈子都会缠着师兄。
师兄是他的,谁都不能抢。
燕子郗道:“你之前同我说拿我当知己兄弟,现在对我说夜夜都梦到我?”
步沉风尴尬,但是强烈想要追到师兄的欲-望让他的脸皮变得奇厚:“我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步沉风求生欲强烈:“我、我虽梦到师兄,但绝未在梦里有过孟浪之举。”
咳,好吧,好像亲过几次,把梦里的师兄都亲哭了。
好像还解了师兄的衣服……步沉风觉得自己满脸都写着禽兽二字,他险些不敢看燕子郗。
燕子郗明悟,不发一言往后走去。
他背影孤高,步沉风跟上去:“师兄,我的确有过不敬的想法……在梦里亲过你,也抱过你,还、还行过周公之礼。”他什么都不瞒了,师兄倒是回头看他一眼啊。
燕子郗也有些没想到他说得那么露骨,当真是不怕死:“梦想不错。”可惜没问过他的剑。
步沉风忠犬极了:“师兄,你不愿意的事我绝不勉强你,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次追求你。”
燕子郗觉得自己又没多生气,本来他对步沉风观感就不错,毕竟他给了自己那么多修为,而且听话,会做饭,做糖,还懂得制造浪漫……奇怪的点就在于自己分明没多生气,步沉风怎么这么小心翼翼。
但是燕子郗不会告知步沉风,他只道:“可以。”多的话就不说了,却足够步沉风高兴到炸裂。
说是如此,其实燕子郗一般来说脾气真的不错,步沉风给他什么他都吃,有什么约会也会赴。
肤白貌美气质冷内心温柔,步沉风越发被迷得五迷三道。
他知道燕子郗掌控欲强,也心甘情愿让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知晓,但是又会制造惊喜给燕子郗。
就像情缠里的那片月光一样,知道情缠的人很多,知道圣香果成熟时有双月的人也很多,但是用情缠装月光送给爱人的事,只有步沉风一个。
真心就是最大的浪漫与惊喜。
这些足以让燕子郗内心平和,对步沉风真心相待。
最后的最后,步沉风吻在爱人的额角上:“我们还会一直在一起,生生世世。”
他此时恢复记忆,送走自己的爱人,再度堕入轮回。
燕燕怕冷怕孤独,所以他要陪他到最后,生离死别都让自己来承受……燕燕已经承受不起了。他是世间最强的神,同时也是自己最小心呵护的爱人。
几万年的时光,他以后都会一一补上来。
第105章 假温文尔雅真心狠手辣受一
现在是三伏天, 空气里缠绵着闷哒哒的s-hi热, 天上看不见一丝云, 偶尔有几声蝉鸣声, 也是长短不一充满了疲惫。
燕子郗头脑昏沉,被活生生臭醒。
他一恢复意识, 就感觉粘腻的汗水味、体臭味再混合着脂粉香味直朝自己鼻子里跑。
这股味道冲得他脸色煞白, 险些当场吐了出来。
“燕顷, 我警告你, 别吐马车上啊, 你就是咽也得咽下去, 不然我要你好看。”
咽下去……这句话简直有毒,燕子郗眼角都难受红了, 幸好, 他感觉胃里边什么都没有,要吐都吐不出来。
他屛住呼吸, 瞥向适才说话那人,是个面目姣好的少年郎,身上衣服有些皱,但还是看得出原本的样子。
香包、腰带、丝绦以及微微宽大的领子, 头发上秀气的发饰,尖柔的说话声……燕子郗心下明悟,这少年即便不是什么以色侍人的倌儿, 也是那种魅惑人的优伶戏子。
燕子郗垂眸, 最关键的是, 自己同他在一个马车上,那么身份也该和他差不了多少。
他没接受到来自这个身体的记忆,努力撇开身体上的一切不适,不再屛住呼吸,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处境。
马蹄声很多,但是意外地整齐。除了马打响鼻的声音,听不到一点儿其余的杂音。还有冲天的汗味……绝不止是马车里两个人能发出来的。
再加上自己手腕脚腕的镣铐,最大的可能就是现在身处在哪支军纪严明的军队中。
身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切实际的‘娇贵’都该迅速摒弃,燕子郗不再屛住呼吸,他胃里翻江倒海,却只微微白了脸:“不知我们还有多久到地方。”
他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既然是在路途中,总有目的地,就算二人现在是囚犯,也总会从各方面探听这些消息。
南樽白了他一眼:“到地方?我倒也想早点到,我就算被那位将军卖掉也不想再过这种苦日子,曾经在袁公府上时,我哪里受过这种苦头。可惜现在后有追兵,前有虎狼,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
燕子郗顺着他的话说:“我们会被卖到什么地方?”
他说这话时很平静,很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
南樽耻笑他:“还能被卖到什么地方?当然是去我们该去的地方。听说你不是花楼出身,袁公也不宠爱你,但是在这个乱世,像咱们这种模样的,还是去花楼过活最轻松。管他什么这个将军那个将军乱打一气,到了楼里,都是咱们的客人,还不是随我们打情骂俏。”
“当然,你不够媚人,要是一直端着这张脸,能不能在将军们手底下活着还两说。”
南樽羞辱燕子郗,越发觉得心里痛快,之前在袁公府上时,他头一次见这燕顷就如临大敌,生怕从此袁公被他勾去。
这男人温文尔雅仿若谪仙,极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南樽对此再了解不过,哪知袁公却不知为何特别厌恶他,从来没召幸过。
后来这燕顷好像更是自荐枕席,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袁公寝殿,却被人扔了出来,当众打了二十大板。打板子时南樽也在场,他看着燕顷的模样,心里只有庆幸。幸好有的人天生就不对头,不是什么长相所能逆转的。
南樽嫉妒一切比自己好看的脸,他忍不住再度讥讽:“要我说,你能去袁公府上当男宠,想必也是出身不好的。既然这样子,你还端什么架子呢?不如放开一些,才会有男人喜欢,你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啊,抱歉,我忘了曾经你胆子比谁都大,跑去勾引袁公却被打了出来,可能是男人都不喜欢你这个模样吧。”
这种诡异的认知,令燕子郗没有更多的交谈欲-望,但他只想收集情报,为了这个目的,自己的一切观感都可以被忽略。
他道:“我不知袁公喜欢什么样的,现在你我都被俘,你能告诉我吗?”
南樽得意:“袁公喜欢床上功夫好的,比如我,喜欢会唱歌的,比如我隔壁房那个。”他哼道:“若不是这次那个杀千刀的陆将军使计打败了袁公,我也不会落到跟你一样的下场。”
使计打败袁公……燕子郗对那些后宅之事不感兴趣,全副心神都放在这上边。